我自私地希望他不老不死

沈瓷這幾天已經開始像螞蟻搬家似的一點點往那邊挪東西,昨天挪一車書,今天挪一車衣服,明天再挪一車生活用品,如此大概挪了三四天,基本都已經搬得差不多了,最後只剩陽臺上十幾盆綠植。

這些綠植都是之前周彥搬來的,有些是他從家裡直接挪過來,有些是新買的。

沈瓷本就不擅長養這些東西,之前雖然擱她陽臺,但其實都是周彥來打理。周彥喜歡伺候花花草草,而且手藝確實還不錯,經他手養的綠植都長得特別蔥鬱,爲此沈瓷之前還特意從網上訂了個花架,記得花架還是周彥過來裝的,一個人在陽臺搗鼓了一個多小時才完成。

現在花架還在,架子上的綠植卻蔫兒了好幾盆,大致因爲周彥好久沒來伺候了,沈瓷又疏於打理,於是之前一片蔥鬱的小森林如今明顯有頹敗之勢。

怎麼處置呢?

新租的房子陽臺很小,沈瓷目測橫跨也就兩米多吧,花架肯定帶不過去,擺進去太擠了,連個曬衣服的地方都沒有,只能捨棄,至於綠植,沈瓷最後挑了三盆出來,其餘全都留在了陽臺上。

因爲打算週五下班之後直接開車去蘇州,所以沈瓷週三下午請了半天假回來打掃衛生。

當初她搬進這套“豪宅”的時候裡面乾淨氣派,所以離開之時至少也還恢復原樣。

她戴了手套帽子窩在屋裡忙和了整整五個小時,廚房油煙機全部洗乾淨了,鍋碗瓢盆洗完晾乾之後放進櫃子裡,地板和洗手間統統擦了兩遍,最細緻的要數那間書房,她幾乎把書架上的每條木楞都仔仔細細擦過去,直到一塵不染,直到木頭髮出油亮的光。

弄完這些外面天色早就變黑了,胃裡空空的,沈瓷這纔想起來看時間,晚上七點半,她還沒吃晚飯,可廚房都已經收拾乾淨了,她也懶得再去煮,於是打電話隨便叫了份外賣,等的空檔纔想起來吉倉校長的事,於是趕緊又撥了阿健的號碼。

阿健這陣子忙得夠嗆,接電話的時候剛從孩子們的宿舍出來,沈瓷也不客套了,直接切入正題,把周彥的意思跟他傳達了一下。

阿健自然一萬個願意。

“真是太好了,我明天早晨把學校的事安排一下,中午就能到西寧,要是校長願意的話下午就能買票去甬州找你。”

結果第二天中午沈瓷又接到了阿健的電話。

“沈小姐,校長這裡我說不通,他死活不願意去甬州看病。”那邊啞着聲音,一聽就知道剛哭過一場。

沈瓷已經料到會是這個情況,依吉倉校長那脾氣,確實不會願意來。

她握着手機稍稍嚥了一口氣。

“阿健你先別急,校長現在在你旁邊嗎?”

“不在,我是站病房門口給你打的電話。”

“那你過去把手機給他,我想跟他單獨聊兩句。”隨後只聽到那頭踢嗒踢嗒鞋子的聲音,大概是阿健走到了牀前,用藏語跟吉倉說了幾句,說什麼沈瓷聽不懂,但她清楚聽到旁邊另一個聲音。

“他還吊着點滴,精神不好,叫那邊長話短說。”這大概是護士的聲音,之後阿健答了一聲好。

“那我先幫他把氧氣管拔一下吧,你在旁邊看着啊,最多聊幾分鐘,病人需要休息。”護士聲音僵硬,之後沈瓷感覺手機換了一個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還伴隨着微喘和咳嗽。

雖然只有短短几秒鐘,沈瓷也不在現場,但她幾乎可以想象出吉倉校長躺在牀上吊着吊瓶插着氧管的模樣,直至手機那頭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

“喂,沈小姐啊…”

沈瓷忍不住狠狠抽了一口氣。

她還記得幾個月前吉倉校長坐在操場上的樣子,那時他還沒有顯出病態,聲音依舊蒼亮,可才短短几個月時間,病魔大概已經把他摧殘得不成樣子。

沈瓷穩了穩聲音,接話:“是我,校長…”

……

周彥進門的時候發現客廳裡窗明几亮,整間屋子乾淨整潔得可以直接設爲售樓處的樣板房,但卻不見沈瓷在屋裡。

周彥轉了一圈,見陽臺那邊似乎晃着人影。

“一個人在家怎麼也不關門?”

沈瓷猛回頭,見周彥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這纔想起來剛纔下樓扔垃圾,回來定了份外賣,大概就沒有關門。

“剛下去了一趟,忘記關門了。”沈瓷又轉過身去,周彥這纔看到她手裡捏着煙,臉色不大好,神情看上去也有些疲倦。

周彥知道她煙癮不重,一般抽菸都是因爲心裡藏了事,他忍不住嘆息。

“如果你心裡難過可以說出來,不甘心嗎?不甘心的話就去找他出來談,一個人悶在家裡最沒用,你以爲他會看得見?”周彥說話帶着明顯的責備口吻。

沈瓷蹙着眉,吐了一口煙,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說什麼?”

“……你這副樣子難道不是因爲他過兩天要結婚了?”

沈瓷真是哭笑不得。

“怎麼可能,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嗎?你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周彥充分發揮職業技能,他看人不會走眼的,可沈瓷卻別過頭去苦笑一聲。

“心事重重是不假,但不是爲了他和溫漪結婚,這早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我又何必再去爲這事跟自己過不去。”

聽完周彥也覺得有道理,沈瓷多冷靜啊,何時見她爲了個人感情而顯出絲毫一點情緒。

“行,不說這事,我來找你是有其他事。”周彥又往前走了一點,也靠到陽臺的欄杆上。

沈瓷吐着菸圈嗯了一聲:“什麼事?”

“關於你那位藏族朋友的病,因爲寄過來的病歷和檢查報告不直觀,所以下午我讓這邊的腫瘤科主任直接打電話聯繫西寧醫院,找到了他的主治醫生。”

沈瓷頓住,她沒想到周彥會如此盡心。

“謝謝,那邊怎麼說?”

“那邊把情況大致說明了,早期你朋友只是骨癌,但因爲沒有及時控制,癌細胞轉移到肺上,並且已經擴散,通俗來講現在已經形成肺癌,所以這種情況治療起來就相當困難,加之病情已經到了晚期,我們這邊也已經否認了做手術的可能,至於之前提的聯合治療,原本這邊的建議是讓他來甬州試試,但今天主任也和他的主治醫生溝通了一下,發現過來醫治的意義也不大了,一是費時費力,病人折騰,二是除了憑空增加病人的痛苦之外,化療也僅僅只是延長他幾個月的壽命。”

言下之意吉倉校長的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即使來甬州治療也只是勉強拖延一下時間。

“所以剛主任又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來問問病人的意思,如果他想來,我明天給他安排病房,如果他本人不願意,主任的意思也是別折騰了,倒不如讓他回去過幾天舒心日子。”

沈瓷安安靜靜聽完,臉上沒有一絲神情,周彥以爲她至少該有些反應,可等了一會兒發現她站着不動,於是催問:“怎麼說?你要不要先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他在等沈瓷的答覆,可沈瓷卻只是抽了一口煙,慢慢吐着白霧,搖頭:“不用了,剛跟他打過,他說不必再麻煩,也不想再折騰。”

周彥:“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沈瓷仔細想了想,“我的本意是想治的,所以纔會託你去找你爺爺,甚至不惜代價想把他帶來甬州治,總覺得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應該這麼輕易放棄,但是你或許不知道,我這麼上心不是爲了他,而是爲了那些孩子。”

“孩子?”

“對,他是校長,形象邋遢,脾氣火爆,看上去就像個糟老頭,可我曾看過這個糟老頭三十幾年前的照片,清清爽爽,甚至還有些帥氣。他是那裡第一個考出去的大學生,在北京上的學。你以爲他家裡條件很差嗎?其實並不是,他父母在北京做生意,他也曾有過很好的工作,明明可以在北京定居過正常人的生活,可他三十歲回了一趟青海,此後就紮根在那裡,教書,上課,給孩子們燒飯,到處拉捐款,這樣一呆三十年,沒有娶妻,沒有生子,跟家裡幾乎斷絕了關係,直到前陣子查出來得了病……”沈瓷站在風裡平靜地細數吉倉的生平,這跟周彥腦中勾勒的貧苦老師不一樣。

“然後呢?”他問。

沈瓷輕輕呵了一聲:“起初剛查到的時候他瞞着所有人,後來大概是實在瞞不住了,只能告訴了同事,同事讓他去治,他說不用費那錢,後來有錢了再去大醫院看,已經被醫生判了死刑,可我不甘心,我想把他弄甬州來試試,我勸他別放棄,因爲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是學校的,是孩子們的,如果他走了,那些孩子怎麼辦,可你知道他怎麼回答我嗎?”

“嗯。”

“他說不看了,不治了,因爲實在太疼了,整晚整晚的疼,累得不行,只想回家看看。”

周彥無言回答,但他知道骨癌病人的痛苦,疼感很強烈,如果再進行化療的話,真的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

沈瓷捏着煙的手微微發顫。

“我一直覺得校長很偉大,爲了孩子犧牲了自己的人生,以至於到他生病被判了晚期,我還一味希望他能好起來,至少總要延續生命,這樣學校才能繼續支撐下去,可我忘了校長也是人,他抵抗不了疾病,抵抗不了衰老,也抵抗不了人性裡的脆弱和恐懼。他已經奉獻了自己的一生,而我卻還自私地希望他永遠不老不死,不得休息,真是過分……”

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她有很重要的東西落他車上了因果都會有報應上島請你不要卑微地被別人踩在腳下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齷齪的命運沈瓷去見了阮芸她能治癒他,也能要他的命愛一個人,像愛祖國山川溫漪回來了你對我的興趣,只止於身體被廠商非禮人走茶涼是否還脫得了身一個她熟悉的房間應激性精神障礙她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你要點臉吧我要去北京了你捐的是錢,她捐的是心你很喜歡孩子嗎他可怕的一面江丞陽的死行刑前夜密談借刀殺人她能去的地方來者不拒,他醉了你有沒有跟人爭過東西這世上的陰暗角落每次見她,血光之災得不到的東西就搶要有誠意就親自來河南現場採訪溫漪回來了來聯盛吧準備一起旅行彼此都是出色的演員下山,半路攔他車一切見光死就當以前從未認識過你念念不忘,無非就是因爲得不到她的噩夢幕後花絮他找不到她了鳩佔鵲巢19歲的男孩會是什麼樣子陳韻和江丞陽約會他着了魔,入了道化驗單結果出來了她去公司送飯他去陪她加班她的噩夢稿子和辭職信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一起吃頓飯再度去蘇州他很享受掌控她的快感說和做是兩碼事借刀殺人刻骨銘心,我對你是認真的怎麼有這麼巧的事事態嚴重回鳳屏辦喪事你到底愛不愛我哥要不我就乾點更加無恥的事你已經是一枚棄子一點都不心動她這算關心他嗎他有強烈的控制慾流血事件想和你敘敘舊反反覆覆他是不是有病第一次見她抽菸她是你女朋友嗎遇到你是意外,也是驚喜對峙她出事了有多恨,就有多狠他胳膊上的疤出院回家她出席慶功宴應激性精神障礙別用婚姻當籌碼死在春天還沒到來之前的花苞曖昧,她扶他進房間我今晚留下來陪你你回去吧擺局除夕夜,要不要許願你到底愛不愛我哥別捲進來他喝得爛醉如泥被拋棄在洪荒中央她要去看他,帶着儀式感一望無際的貧瘠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你瘋了嗎除夕夜,蓄意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