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治癒他,也能要他的命

江晏在卡車衝過來的那一刻毅然選擇把方向盤往副駕駛那一側轉,急速的剎車導致車子在路上整個橫了過來,他俯身過去趴在秦蘭隆起的肚子上……

沒人知道那個男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在想什麼,但是秦蘭知道他是有選擇的,他選擇讓她和孩子活了下來,而他自己獨自走向陰冷的地獄。

上天大概也在憐憫他的決心和勇氣,所以奇蹟般的,秦蘭除了受了一點皮肉傷之外其餘一切都安然無恙,也包括腹中的孩子。

只是因爲巨大的衝擊力導致胎兒早產,也就是在三十年前的同一天,同一間醫院,江臨岸平安出世,而江晏因受傷過重搶救無效死亡。

一命抵一命,江晏走了,換來江臨岸能夠“有幸”來到這個世界上。

秦蘭生他的時候身上還帶着江晏的血。

血光之災,他的生辰成了自己親生父親的死忌。

“我爺爺後來找人給我算過命……說我命中帶煞,周圍的人都不得善終。”他微醺沙啞地說着這些話,將臉埋在沈瓷的發間。

沈瓷能夠感受到他從胸腔深處慢慢膨脹出來的痛苦,那種用自己親人血肉來救贖自己的絕望,沈瓷能夠體會,因爲她也有過類似經歷。

當年沈衛就是爲了救她纔會被人推下樓去,最後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可痛苦歸痛苦,他有什麼錯?她又有什麼錯?

“算命的話你也信?”

肩膀上的人搖頭,他不信,大概連江巍也不信,可那是一條命啊,總得有人來揹負這個罪名,於是所有過錯和怨恨都被堆積到了秦蘭和江臨岸頭上,因爲是他們的存在葬送了江晏,更何況江晏還是江家獨子,江巍當時白髮人送黑髮人,悲慟之餘對秦蘭和她肚子裡的那塊肉便是滿腹仇恨,所以江臨岸的出生伴隨着死亡,不幸,怨恨和罪孽,註定在江家得不到任何溫暖,這也是老爺子從小就不喜歡他的原因。

至於江丞陽,當年江晏去世的時候他才十歲,小男孩剛失去母親,又失去了父親,幼小心靈受到的創傷是怎麼都彌補不了的,更何況在他根深蒂固的意識中,江晏就是被秦蘭和江臨岸害死的,所以對他母子倆的仇視無法消弭,以至於儘管之後江巍一再補償,對他偏心寵愛,但還是修補不了他失去父親的痛苦。

如此種種,所有過錯便全被歸到了秦蘭和江臨岸身上,可說到底誰有錯?

秦蘭有嗎?沒有!

江臨岸有嗎?更沒有!

當時他還只是襁褓中的嬰兒,初到人世就被冠上了這個罪名,大概永生永世都擺脫不了了,更何況他從出生之時便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但確實是因爲他的存在江晏纔會死,所以繞來繞去他都脫不了干係,只能在這個漩渦中不斷被指責,被怨恨,連自救的機會都沒有,因爲江晏已經死了,江巍成了一個暮暮垂已的老人,沒有人會再去原諒他,包括他自己。

沈瓷感覺到後背那雙手臂纏得越來越緊,江臨岸的頭埋在她脖子上,用力呼吸,每一口都像一個久處寒地的人在拼命吸取她身上的熱量。

沈瓷原本不知道江臨岸心裡竟然藏了這麼多事,更不知道他父親的死因和壓抑痛苦的童年,不過她知道如果今天他沒喝酒,沒有去宅子,大概不會把這些話講給她聽。

這麼一想,酒真不是個好東西,一不小心就能把你身上堅硬的盔甲撕開,露出裡面腐爛又不堪一擊的傷口出來。

沈瓷乾脆閉了下眼睛,耳邊是這個男人劇烈的心跳聲,寬硬的胸腔隨着他的呼吸起伏,每起一下她的臉伏在上面便也跟着起一下,那真是一場詭異又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的經歷,因爲感覺這男人在醉酒之後不小心把心事都說給她聽了,可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聆聽者,不會寬慰,不會勸解,甚至連稍許一點溫柔都不會。

但她總該做點什麼吧?

被他這麼痛苦地抱着,胸口和襯衣上都是酒味,茶几上翻出來的酒也快滴光了,地板上已經一灘水漬,嗆得整個客廳都是那股辛辣的老白乾。

沈瓷只能稍稍擡了下手臂,可手臂被他困在懷裡,只露出兩隻手置於他兩側腰肌上,勉強動了一下,江臨岸便變本加厲,將她纏得更緊。

沈瓷有些無奈,試着撐開手掌在他後腰上拍了拍。

“你別這樣!”

“……”

“我……”

她在腦中搜索一些句子,以往寫稿總能文思敏捷,可這種時候發現自己竟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上來,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擠出一點:“你父親既然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選擇救你,說明他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是你父親生命的延續,你母親這麼多年一直留在江家委曲求全,或許也是爲了你……更何況……”

她突然輕輕笑了一下:“更何況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殘忍,在給予你一樣東西的同時也會拿走你另一樣東西,而且大多數時候我們是沒有選擇的,命運在作出任何安排之前不會提前跟你商量,你能做的唯有默默承受……”

或許是因爲她有過類似的經歷,也或許是因爲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想起了沈衛。

十年前她從那場地獄裡逃了出來,獲得了自由,但她也同樣付出了代價,代價即是失去了一個健康的弟弟,代價即是要揹着這份虧欠和罪孽過一輩子,所以她伏在江臨岸胸口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變得特別輕緩,像在開導,又像是在訴說和解救自己。

江臨岸醉意四浮,在痛苦和清醒的臨界點聽到沈瓷的聲音。

她的手就扣在他的後腰上,那是一個擁抱他的姿態,只是沈瓷當時沒有意識過來,她竟然主動抱了這個男人。

這麼多年了,她孤獨行走,世界和人情在她面前都是荒涼寒冷,她都吝嗇給自己一個擁抱,可那天她竟然主動抱了這個男人。

江臨岸感覺到了,那雙神器的,溫暖的手,鬆鬆地扣在他後腰上。

他的後腰硬挺,而她的手卻柔軟,一硬一軟,江臨岸彷彿覺得自己潰塌的心又一點點被填滿了。他稍稍起身,扶着沈瓷將她拉開一點。

沙發上兩人四目對望,她還是面無表情,不發一言,眼睛裡卻透着某種堅韌,而他雙頰發紅,醉意氾濫,眼眶裡有血絲,也有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啊,話不多,總是特別安靜,可是關鍵時候又能將他一眼看穿,透徹又精準地指出他的傷口和痛處,狠的時候往他傷口裡撒一把鹽,疼得他想死,可溫柔起來就成了一針嗎啡,一針止疼劑。

她能治癒他,也能要了他的命!

江臨岸嘴角突然抽出一個弧度,似笑又不似笑。

沈瓷被他這表情弄得心裡發毛。

“你笑什麼?”

他卻不回答,只是擡手捧住她半邊臉,她的臉是涼的,他的掌心卻因爲酒精的作用變得滾燙。

如此一涼一熱,刺得她的皮膚都要皺起來,不禁將頭往另一側仰,江臨岸卻不放過,一手又去勾住她的腰,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靜靜看着,目光卻像是起了火,漸漸燃燒起來,越少越旺……

沈瓷被他看得後背發直,這一刻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一頭小羔羊,而他是不遠處正盯着自己的那匹狼。

“你想做什麼?”

“想親你……”

他嗓音發啞發沉,卻嚇得沈瓷整個往後縮,可能縮到哪裡去?沙發就那麼大,剛纔悲切的畫風好像一下子變了,江臨岸勾着脣將手臂一收,她又乖乖回來了,雙臂卻還固執地抵在他胸口,他也不在意,一手捧住她的臉,一手闊住她的後腦袋……

他行動力一向很強,想到什麼就要去做什麼,所以很快付諸行動,只是脣壓下去的時候身體還是顫了一下,她的嘴脣微涼柔軟,正好能解他被酒精燒出來的火。

沈瓷有種“引狼入室”的錯覺,兩手死死抵在他胸口,江臨岸雖然慾念深重,可苦於喝多了手腳有些發軟,勁也使不上,竟幾下就被沈瓷掙脫開了。

沈瓷藉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下走到茶几另一邊去,刻意拉開與他的距離,惡狠狠地盯着。

“出去!”

她怎麼傻到去相信這種人?可沙發上的男人沒啃聲,擡手又摁了下自己的腦門心,隨後甩了下頭強撐着站起來。

“沈瓷……”

結果他根本站不穩,走兩步小腿一下軟了下去,幸好旁邊有茶几給他撐着。

沈瓷見他幾乎快要摔倒了,腳步往後又退了兩下。

“出去!”

“不想走……”

“出去!”

“喝多了,走不了…”

這是實話,那酒後勁足,這會兒暈眩一陣一陣地起來,加上酒太差,頭疼得厲害,他只能扶住茶几去扯沈瓷的手臂,可沈瓷是清醒的,他去扯她便往後退着躲閃,如此反覆了兩次,江臨岸已經挪到了茶几邊緣,湊身過去終於抓到了沈瓷的一側睡衣角。

“過來…”他聲音沙啞地喚,可沈瓷哪會聽,拽着衣角往後退,可能是用了勁,衣角被拽開了,沈瓷往後倒了半步,結果江臨岸因爲失去支撐重心不穩,整個人一下子跌了下去。

“砰”一聲,他額頭撞到茶几的邊角,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身上有女人的味道半小時,他最後的底線身上有女人的味道結婚請帖她可能再也無法醒過來了他們做了最親密的事她的家鄉流血事件她去醫院找阮芸死在春天還沒到來之前的花苞那根筋斷了第一次見她抽菸密談不如我幫你每次見她,血光之災請你不要卑微地被別人踩在腳下結尾彩蛋冰天雪地,呼吸糾纏有人來找她城裡來人了記者見面會江湖再見,大凶之象偶然撞見沈瓷去見了阮芸這男人的煙癮很重什麼小鮮肉啊記者見面會他父親的死因她的家鄉她去找周彥她能去的地方故地重遊醒了留在蘇州小屋偶遇我願意負擔你的後半生他一定要贏直接付諸行動她這次來真的遺囑和財產虛僞的場合回鳳屏辦喪事命運逆轉只是一念之間你心中的慈善是什麼樣子辦理離職手續稿子和辭職信李玉秀可能不行了命運逆轉只是一念之間他咆哮的樣子風雨中的糾纏無需語言她痛不欲生別動,看着火一點都不心動化驗單結果出來了手術,她最無助的時候我不可能去愛一個窮光蛋她這次來真的得不到的東西就搶與小三正面交鋒笑一個,再見有人要來吃飯了他的親生父親被廠商非禮把自己交給我要不我就乾點更加無恥的事她從他生命中消失他宿醉之後在她家過夜命運逆轉只是一念之間留下來,跟着我以後別這麼癡等了確定婚期江家壽辰(3)真正的紈絝子弟新婚第一天周彥的溫柔留在蘇州小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接近她的目的你是誰出大事了人去樓空江家壽辰(6)夙願完成(完結)他的事業版圖她的本能反應我帶你去見他吧該來的總會來,一個都不會少一切見光死睡裙的裙襬上都染了血跡是她害我變成了現在這樣遺囑你是誰?他咆哮的樣子每條生命都值得被尊重愛不是簡單的佔有再給我一年時間她半夜去醫院分析利弊鳥投林,鯨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