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被嚇到了

周彥找到沈瓷已經是大半個鐘頭之後的事,她就蹲在17病區門口的廊下,旁邊那道小門早就已經關上了,跑出去的女病人被一個個全都抓了回來,或咆哮或嘶吼,有的掙脫束縛想再度逃跑,被男護工用繩子綁着拖回來,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咬着繩子撲上去……

漫天的雨,整座康復中心的上空都盤旋着陰沉的烏雲。

沈瓷蹲在17病區門口眼睜睜看着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渾身發寒,戰慄,直到周彥跑過來,把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

“爲什麼不找個地方避雨?”

沈瓷卻似乎聽不見,悶頭蹲在地上死死抱住自己的膝蓋,雙手握拳。

周彥有些擔心。

“沈瓷…?”

地上的人沒反應,他也只能稍稍蹲下,問:“是不是被嚇到了?”

“……”

“剛纔有人從病房裡跑出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

“沈瓷…”

“……”

“你擡起頭看看我。”

周彥聲音輕緩,可面前的女人毫無反應,雨不斷澆下來打在兩人身上,沈瓷更是已經被淋得全身通溼,最後周彥沒辦法,只能嘗試攬住她的腰將她扶起來,本以爲她會像平時那樣躲,可這次竟然毫無牴觸,乖乖地被周彥摟着,左腳放空,身子就靠在周彥胸口,僵得直直的,面目冷清,空洞,抖得不停。

周彥沉沉嘆了一口氣,沒多問,用衣服裹着沈瓷走出康復中心。

好不容易把沈瓷弄到車上,周彥立即打開暖氣,又抽了紙巾替她擦臉上的雨水,而整個過程沈瓷一直沒什麼動靜,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某處,臉色發白,瞳孔無光渙散,從周彥專業角度來看應該是受驚嚇過度。

“剛纔在裡面有沒有受傷?”

“……”

“需不需要帶你去醫院看看?”

“……”

連續兩個問題,可副駕駛座上的人還是毫無反應,死死捏着兩隻拳頭,窗外雨下得更大,周彥沒辦法,只能發動車子先離開。

他把沈瓷帶回了自己的診所,此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診所裡的員工都離開了,周彥扶沈瓷進了走廊最裡面的休息室。

她臉色照舊發白,但已經沒剛纔在康復中心抖得那麼厲害了,周彥把她帶到榻榻米前面坐下,又去洗手間拿了一塊乾毛巾出來,一點點幫沈瓷把臉和頭髮擦乾。

頭頂的暖氣慢慢烘起來,桌上香爐裡的煙嫋嫋而散,整個過程安靜又漫長,沈瓷被摧毀的思緒終於一點點回攏,眼珠子動了動,周彥輕嘆一聲,問:“我是不是不該把你帶去那種地方?”

沈瓷像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後背汗津津,目光從空洞處挪回來,最終落入了周彥溫暖如陽的眼底。

她心尖抖了抖,周彥輕笑,擡手過去撫了撫沈瓷溼冷的眼角。

“把手攤開…”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沈瓷卻搖頭,周彥無奈,只能自己去捏她的手指,她往後縮,被周彥一把握住。

“攤開…”

“聽話!”

沈瓷拽了一路的拳頭,最終在周彥的膝蓋上將纖細的五指張開,裡面躺了一小塊被她從藍色褂子上扯下來的布片。

“十七病區,0511”

紅色字體,秀在藍色褂子的袖子上,這是17病區病人特有的編號。

周彥又微微沉了一口氣,問沈瓷:“這就是你要跟我進南華的原因?”

沈瓷身子晃了晃,沒回答。

周彥把那塊布料又重新塞回她手中:“算了,你先把衣服換掉,這事等你冷靜了之後再說。”他從旁邊櫃子裡拿了一件線衣出來,因爲有時候加班周彥會住在休息室,所以這邊會備幾件他常穿的衣服。

沈瓷一開始沒接,周彥把衣服放到她手邊。

“換上吧,你身上都淋溼了,捂着容易感冒!”說完自己也拿了一身衣服走出了休息室。

……

江臨岸原本定的是夜裡的航班,但工作提前結束,他便讓AMY重新把航班時間往前挪了點,抵達甬州也不過才七點。

老姚去機場接機,江臨岸一上車便撥了沈瓷的號碼,可響了好久對方一直無人接聽。

周彥在辦公室看資料,外套口袋裡的手機已經響了很多遍,下午從南華康復中心出來的時候沈瓷情緒十分低落,幾乎是無意識般的被周彥抱到了車上,所以在門衛取手機和其他收繳物件的時候他便一股腦都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現在口袋裡的手機一直響,周彥只能停下工作,走過去將掛衣架上的溼外套拿了下來。

鈴聲已經第N次響起,周彥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閃着“債主”兩個字。

債主?

周彥覺得這個存儲名挺奇怪,摁了接聽鍵接了。

“喂,請問你是哪位?”

對方卻一時沒了聲音,好一會兒纔開口:“你是周彥?”

……

江臨岸來得非常快,從機場到周彥的診所最起碼要一個半小時,可老姚只用了70分鐘就把車子停在了巷子門口。

江臨岸步行進去,走上那條兩旁長滿苔蘚的臺階,再穿過那條擺了許多綠植的走廊,最終叩響周彥辦公室的門。

“進來!”

江臨岸推門而入,鋪面而來的是淡淡的沉香味。

這是周彥在國內成立診所這些年以來江臨岸第一次進入,桌子後面的男人從資料前面擡起頭。

“來啦?”他總是淡淡溫溫的樣子。

江臨岸點頭:“她人呢?”

周彥摘下眼鏡,目光往門外飄了飄。

“在前面休息室。”

江臨岸沒有立即走,而是站在門口朝周彥看了一眼,最終頷首,道了一聲“謝謝!”

周彥低頭笑了笑,目送江臨岸往前面休息室走,開了門,走進去,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用手捏了下眉心,他有些累了,這麼多年。

……

江臨岸輕輕推開眼前休息室的門,裡面暖洋洋的一片,空氣中夾着清淡的柑橘和佛手香,而室內是一整套日式風格的傢俱,放着軟墊的榻榻米,矮櫃,插花,牆上掛了那幅“殘心”的字畫。

沈瓷就站着那幅字畫前面,背對大門,旁邊櫃子上擺了一盆君子蘭。

時光彷彿流轉,江臨岸第一次見到甄小惋的時候她也是站在一間暖融融的日式小房間裡,而字畫前面的沈瓷轉身,手裡捧着一杯熱水,身上還穿着周彥的衣服,淺米色套頭線衣,寬鬆拖沓地掛在她瘦削的身上。

沈瓷有些吃驚,問:“你怎麼來了?”

江臨岸皺了下眉,走進去:“跟我先回去!”

沈瓷:“……”

最終沈瓷還是跟着江臨岸出了休息室,周彥剛好從辦公室出來,手裡拿着沈瓷的包和手機。

“感覺好點了嗎?”他柔和地問。

沈瓷卻覺得尷尬,低了下頭:“好多了,謝謝!”

周彥:“又跟我這麼客氣,我並沒做什麼。”

江臨岸在後面輕輕咳了一聲,走過來:“我先帶她回去,身上的衣服改天送來還你。”

周彥笑着拍他的肩膀:“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見外?”

沈瓷:“……”

江臨岸也勉強笑了笑,從周彥手裡接過沈瓷的包和手機。

“那我們先走了,改天空了一起吃飯!”

“行,叫上於浩,好久沒去菩提喝酒了。”

氣氛似乎好了許多,至少沈瓷這麼覺得,她臨別前又跟周彥打了聲招呼,左腳還沒好,在南華呆了小半天似乎更嚴重了,走幾步都有些吃力,旁邊江臨岸沒多少耐心,扶了一段路,走到門口臺階處乾脆打橫把沈瓷抱了起來……

整個過程周彥都在後面看着,靠在那面擺滿綠植的牆上,直到江臨岸把沈瓷抱到車上,回頭跟他揮了揮手,車子離開,周彥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苦澀發笑。

……

江臨岸車上,老姚已經被他提前支走了,所以回去的時候是他自己開車。

沈瓷就坐在副駕駛,一路無話,雙手擱在膝蓋上。她總是喜歡維持同一個坐姿,看着有些僵硬又固執,江臨岸借餘光瞄了她一眼,她身上依舊是那件偏大的男士毛衣,鬆鬆垮垮的,頭髮半溼,貼在臉上,看着整個人更加單薄。

江臨岸磨了下脣,問:“怎麼弄成這樣?”

沈瓷沒吱聲,看向窗外。

“說話啊!”

“不想說!”

“行!”江臨岸捏着方向盤,臉色泛冷,“本事見長,居然知道去找周彥帶你進南華!”

沈瓷一愣,轉過頭來。

“既然知道了你還問?”

“我是想看你會不會對我說實話!”

“你想聽什麼實話?我有什麼必要非得跟你說實話!”沈瓷語氣不大好,剛纔被大雨衝散的魂魄在周彥那又給暖回來了,現在思緒迴轉,已經知道頂嘴。

江臨岸鼻子裡哼了一聲:“在別人那都低眉順眼,怎麼到我這就總是犯橫!”

沈瓷掃了他一眼,還想反駁,但最終還是作罷。

“不想跟你吵!”

“……”

後半段路各自安穩,江臨岸一直把車子開到了錦坊門口,外面月黑風高,他過去替她開了門。

“下車!”

沈瓷坐在車裡看了眼面前的屋子,皺了下眉,最終還是被江臨岸扶下了車。

她能去的地方沈瓷抵達河南新年快樂說你愛我半夜收到他的信息我要與他白頭偕老原來還要她在這裡直接付諸行動江丞陽同意撤訴說你愛我的遊戲死裡逃生我和陳遇睡過,你信不?他無法再自欺欺人你是誰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帶她去醫院檢查癡心妄想搬家他已經一無所有香山忌日我自私地希望他不老不死一點都不心動罪不可恕,且永不得救贖愛不是簡單的佔有她從他生命中消失原來命運早有伏筆再給他一個機會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這男人的煙癮很重她不恨他不一樣的周彥她可能再也無法醒過來了請你不要卑微地被別人踩在腳下大雨裡的入侵風雨中的糾纏是你兒子纏着我好不好發現視頻裡的貓膩無需語言一座荒山,她只屬於他三人行新年快樂她可算找到了比她更會算賬的人一步錯,步步錯你捐的是錢,她捐的是心粉鑽,寒光奕奕她要去看他,帶着儀式感這些人都是被你害死的事態嚴重別再來靠近他何需忍痛削骨,時間自會爲你執刀玫瑰和晚飯四季酒店,故地重遊粉鑽,寒光奕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阮家喪禮,她的直覺我要去北京了你躲我,你能躲到哪裡去他在商場上唯利是圖他宿醉之後在她家過夜我是他的懸崖,而你卻可以成爲他的捷徑神奇的物種世界那些陰暗面奠基儀式警方內幕她生平最痛恨“情人”兩個字她如白開水四面楚歌望你,繁花似錦地遠離於公於私都不需要再勞煩你別捲進來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昭然若揭的感情神奇的物種他每晚都要喝酒他們做了最親密的事你是不是要跟着一起疼050沈衛的背景他被灌醉齷齪的命運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你不要胡來新婚第一天你是誰她必須是陳遇的太太接機,你跟我一起去慈善家和敗類慈善的勳章她已經到了無慾無求的地步你是誰?兩個大男人對飲慈善的勳章她求他幫忙入土爲安她去診所博弈開始是不是被嚇到了他怎麼這麼不要臉審判大會她必須是陳遇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