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夏左手握劍,身首向後微一仰,攬須士從他額頂掠過,看似險險地躲過了這凌厲的一擊。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臺下人正爲俊夏噓了一驚:“好險啊!”攬須士即刻掉轉身來,第二招“飢鷹餓虎”緊隨着當胸而來。
俊夏又是險險側過,臺下又是一陣“險啊”之聲。整個臺上臺下似乎只有清和看不下去了,又不能讓二人停下來,只有跺腳的份。
俊夏偷睨了清和一眼,見她雙腳輪跺,知道自己再這樣玩下去,定讓清和誤會自己是在捉弄人。便挽了半個劍花,收劍時趁攬須士不備之際,將劍迅捷輕架於他的項脖上。弄得臺下人直嚷“勝之不武”。
此刻攬須士才真正明白俊夏在跟他玩貓耍老鼠的遊戲,他的看家絕學都使了出來,都未能奈這位公子之何。他能讓他體面下臺已是非常令人敬佩,更不會將輸贏置於心內,畢竟技藝懸殊。
俊夏也學着說了“承讓”二字。攬須士忙道:“讓夏公子見笑了!”便退了回去,等着看清和是要將他拿下還是要刻意相輸。
清和爲免唐突,翩躚走上前來問道:“小女子才疏學淺,請問夏君,意欲如何比試?”
俊夏自第一眼瞧見清和,就被她之美貌所震撼,暗贊二師叔阿特麗絲將清和設計得如此貌若天仙。
俊夏回道:“此刻如在下跟清和小姐以劍相拼,實乃大傷風雅。不如在下舞一套劍法請清和小姐指教,然後清和小姐舞一套劍法讓在下學習,清和小姐以爲如何?”
俊夏一開口,柔和之聲溢於言表。
同樣,此刻的清和,心內的柔情難以掩飾,柔聲道:“夏君客氣了,恭敬不如從命,就依夏君,望請先舞!也好讓小女子見識學習。”
俊夏忙道:“清和小姐客氣了,在下這套劍法名曰《傾心賦》,請恕在下失禮先舞了,多多指教!”說畢未等清和說一個“請”字,俊夏便揮劍起舞,邊舞邊口中念念有語,其語如下:
輕移蓮步,絲袂飄芳;得知佳人,比武招郎。風兒要做她伴娘,雲兒盼成她衣
裳,雷鳴要爲她添鬧,電閃要爲她增光,甘露要代她憂傷,仙娥要替她梳妝,我心早爲她飛揚!仰天長望,但見她,藍天翱翔,翩翩靈翰,延展輝煌。只見她,降臨比武場。一看便感,熱忱如陽;二看便覺,騰焰飛芒;再看便是,永生難忘。月兒見她,只恨無處隱藏;魚兒見她,頓覺不配那麗水河江;花兒見她,不敢綻放;雁兒見她,縮在草叢旁。宇色天香兮,麗質端莊;動靜入畫兮,意蘊深長;鶯慚燕妒兮,豔壓八方;神清氣茂兮,繡閣閨香;吾魂出竅兮,盼與她成雙。
舞畢,俊夏拱手道:“獻醜了,請多指教!”
清和亦拱手客氣地道:“不敢,夏君客氣了!小女子亦有一套劍法,劍名曰之《一江春水》,還請夏君指點!”
俊夏又忙道:“清和姑娘快請舞來,也好讓在下學習學習!”
清和一聲“夏君客氣了”之後,便秀劍飛舞,亦是邊舞邊口中唸唸有詞,其詞如下:
天長地久此時有,奴願攜君手。
不知腹意在何方?但望齊驅並駕翼-飛雙。
如來苦困商同對,只盼相依美。
愛說道遠且崎嶇,縱遇峰迴路曲亦心愉。
舞畢,俊夏大讚道:“清和小姐果然劍法精湛,在下學習了!在下還有一套劍法,名曰《蝶戀花》,懇請清和小姐指教!”
清和興致高漲,道:“快快有請,也好讓小女子開開眼界!”
俊夏一聲“獻醜了”之後,又揮劍起舞,只見他還是邊舞邊口中唸唸有詞,其詞如下:
未料今兒吾竟醉。巾釋情懷,怎不須眉佩。
緣遇仙姝盎春美,期將景畫同來繪。
似水柔情收有愧。不論何時,難不真心對。
凡葉願能襯香蕊,青山綠水常生翠。
俊夏舞畢,清和先開聲道:“多謝夏君之劍舞!小女子盼與夏君共舞一套劍法,不知夏君意下如何?”
此建議正合俊夏之意,頻頻點頭道:“幸甚幸甚!請清和小姐先擬出劍題!”
清和略一思索,香語道
:“那小女子就不客套了,擬題爲《何日與君隨》,設此套劍法爲八聯,小女子舞每聯之前句,夏君舞每聯之後句,夏君以爲可行?”
俊夏雖知後句難度重重,但意正濃,立即道:“能睹清和小姐如此之興致,實乃在下之榮幸!”
他才說畢,清和便舞出第一句,俊夏緊跟着舞出第二句,都是邊舞邊口中念念有語。就這樣,二人隸篆劍法相和,有如日月穿梭,又如凰龍戲水,同出一氣,遂熔一體,舞出八聯如下:
鵬途路遠起風吹,日霽穹藍異彩恢。
鷹藏閨處心裁外,月照香欄景羨葵。
翅豐堂燕年年去,光豔佳人歲歲窺。
展眺前方然目綺,隨別闊步讓形魁。
齊衡夜靜謀深慮,共計天明往遠飛。
翔觀滄海滔天碧,歷瞰羣山峭峻巍。
宇域豪英呈境界,天姿絕色沁心扉。
內願天南跟地北,涯岑並進豎豐碑。
二人舞畢,劍即歸鞘。臺下早已是掌聲震天,久久不能平息,清和便走上臺前謝道:“多謝多謝!小女子今天算是開了眼界,心內早已服輸,只乞望夏君不要嫌小女子才疏貌醜了!謝謝大家,今日-比武到此結束!”
俊夏拱手對臺上臺下衆人道:“清和小姐貌若天仙,武學精湛,今日能得賞識,此生再無遺憾,多謝各位來賓費時觀看!”
說畢與清和相視一笑,一個意氣風發,一個柔情萬種,真乃天生一對尤物。正待退去之時,臺下太子心有不甘,高聲喊道:“還沒分出勝負,就先認輸的,這怎能讓人心服?”
清和雖未將太子放於眼內,但礙於義父的顏面,仍禮貌地回道:“太子殿下,俊夏君的武學遠在小女子之上,大家一看便曉,又何須讓小女子出醜,非要在形式上分出勝負不可呢?”
譽荇太子正待再言,臺上皇上大聲發話道:“譽兒不得無禮,緣分自有天定!”
父皇開口,譽荇無奈,只得說道:“是,父皇!”便愁容滿面立於臺下,不敢再作聲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