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水塔枯 張強改造
妻換容 喜生雙胞
敖杆村種糧大戶張強打深井,打出了泉水奔涌。村裡的老人們籌款建起了龍王廟。時間一長,來廟上香祭拜的人越來越多。人們來廟裡上完香後,還要到附近的山上轉轉,隨手拋棄的垃圾日漸增添,隨地大小便到處可見。給敖杆村的自然環境造成污染,也給山村防火帶來隱患。村民們都反感,反映也很不好。
村幹部想來想去,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村裡投資,在廟宇四周壘起圍牆,形成院落。修建圍牆大門、門衛室。在院內設置廁所、垃圾箱、香紙、礦泉水銷售點。組織村裡的老人,換上統一的服裝,負責入廟收費。並出售香、紙、礦泉水。打掃衛生、四處巡察。用收取的費用給老人開支,支付他們的勞動費用。這樣既讓老人們有了一定的收入,還能使環境得到治理。可以說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兒。
組織這些老年人來從事這項工作,村幹部沒有時間整天價在這裡盯着。那誰來籤這個頭呢?他們想到給農場敬老院看大門的老貧農代表紀老大。紀老大年過六十,遠不適應敬老院繁雜的門衛工作。如果跟李麗蒙他們說說,讓紀老大回村,她們不會不同意。紀老大也能願意回來。
村書記去農場敬老院說明了情況。李麗蒙她們也很擔心紀老大的身體。他有時開關敬老院的大鐵門都很吃力。趕上有人看到,都要伸手幫一把。村書記沒費啥周折,紀老大就跟他回敖杆村了。
紀老大回村後,挑選了十二名身體力行的老頭子、老太太,把他們分兩組,一組六個人,上、下午倒班看護廟宇。廟宇的所有設施全部建好後,老人們穿上統一服裝,各就各位,開始履行他們的職責。有看門收取門票的;有銷售香、紙、礦泉水等物品的;有打掃廟宇內外衛生的;還有在廟外巡視引路的。敖杆村龍王廟由村上統一管理,顯得正規化了,附近環境也得到有效治理。
有一天,不知從哪兒來了個道士。只見他頭戴四角見方的灰色道帽,身着老灰色長衫,腳穿一雙黑布面、線麻納底的方口布鞋。手裡拿着一把馬尾紮成的蠅甩兒,身背黃色褡褳。相貌堂堂。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四十多歲。走路輕快,直奔廟宇大門而來。他看了一眼大門口售票處的牌子。道士好像也識文斷字,但他並沒有理會。擡腿就要跨入大門。看門的老人攔住了他,管他要門票。他看了看門衛的老頭兒,隨口說了句:“出家人進寺廟是不用門票的。”說完,還要往裡走。
紀老大聞訊趕來,笑着對道士說:“請問您是何方人士,我們也好多多請教。道士看了紀老大一眼,一看他像個管事的,就從身上背的褡褳前面兜子裡,拿出一個小本本,遞給了紀老大。紀老大當過那麼多年貧協代表,是認識幾個字的。他一看這是個證書。本子的外皮是藍布貼面的,寫着黃顏色仿宋體字的資格證書。打開看裡面,有道士本人的二寸免冠黑白照片,照片的右下腳蓋着鋼印。裡邊寫着道教協會會員。還有姓名、年齡、出生地、擔任職務等。姓名上方蓋有道教協會大印。
紀老大看完證書,還給了道士。示意讓他進廟。道士進來後,一不上香、二不買紙,直奔廟堂。進廟堂後,看了一下四周,走到香案旁,仔細認真地看了一遍帶有龍圖案的掛布。從屋裡出來後,對紀老大說:“你們這個廟宇,從外觀的設計到室內的龍圖,沒有一點龍王廟的象徵。純屬胡編亂造出來的一個四不像的廟宇。有悖歷史、褻瀆神靈。也隨意踐踏中華民族的古老文化。你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好自爲之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紀老大看了看這個老道的背影,撓了一下後腦勺。好像沒咋聽懂這個道士說的話。但有一句話他聽得很清楚,就是讓他好自爲之。紀老大生怕惹出什麼麻煩,就把道士來龍王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村書記。村書記問紀老大,道士都說些啥話,紀老大不明白道士說的啥意思,只能學個大概。就對村書記說:“老道說的倒不少,大致是說咱這廟不行,讓咱們好自爲之。”
村書記聽了紀老大的話,感覺此人不像是來這裡敲詐行騙的。如果是那樣,他不達到目的是不會走的。他要是走了,一定還會再來。就對紀老大說:“你們都留點心,先觀察觀察,不要亂說話。看這個道士還來不來,來了帶沒帶別人來。管你們要錢啥地,千萬別給他,抓緊派人告訴我。如果不來了,那就沒事了。”紀老大聽完書記的話,回去告訴老人們,都注意點,不要亂說話,等老道再來再說。
以後的日子裡,他們按部就班地該幹啥幹啥。龍王廟上香的人也沒見少。香火依然如故。但一直沒見道士再來。時間長了,龍王廟收取的費用越來越多,不但滿足了龍王廟日常的支出、給看護的老人們開支,連村裡修繕廟宇的投資都全部收回來了。敖杆村龍王廟紅紅火火,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自然界有很多奇怪的現象,是人們預想不到、也是人們解釋不了的。即便有權威人士按照客觀理論的依據,出來說話,老百姓都不一定買你的賬。他們的世俗觀念有着幾千年的歷史淵源,是根深蒂固的。
種田大戶張強,爲了遏止井水漫涎,在農場的幫助下,修建了水塔,發揮了很大作用。塔裡始終飽和的水,讓他們種了幾年好地。可是從去年開始,水塔的水位一直下降。原來用四個大功率水泵抽水,水塔始終都在飽和狀態。可現在兩個水泵半天就能抽乾水塔裡的水,而且井水也不再往上噴涌。張強他們只能把水泵下到井裡。抽上來的水也只能澆灌菜地,已經沒有能力再灌溉大田作物了。幸虧老天有眼,連續旱了幾年後,這二年不再幹旱了,風調雨順。張強種的糧食連年豐收,得到可觀的效益,收入與日俱增。如若再連年乾旱,張強就沒有那麼樂觀了。
水塔的水已經乾枯,客觀上說,並沒有龍王顯靈。如果真是顯靈,水塔不會沒水,井水也不會乾枯的。對於這一情況,那些虔誠的人們,給出了這樣的解釋:他們說,這正是龍王爺顯靈的表現。大旱之年,龍王爺讓泉水奔涌。現在不旱了,龍王收回了泉水,不能讓泉水白白浪費。龍王是想讓泉水用的恰到好處,以解救芸芸衆生。於是,大家更加信奉龍王,來廟宇供奉的人,不但沒有減少,而且越來越多了。
張強時常來到水塔旁,看着這個龐然大物,站在那裡思索。他琢磨的不是龍王顯不顯靈的事兒。他想,這麼大一個圓體的堅固建築,用了那麼多人力,物力。消耗掉那麼多資金,現在閒置無用。不是它不能儲水,而是無水可儲,今後還能有那種泉水噴涌的情況嗎?人家李麗蒙、鄭方同他們帶那麼人來考察,想建礦泉水廠,認爲沒有發展的空間,人家都撤了。現在已經驗證了人家的結論。這個水塔如此閒置下去,是一個巨大的浪費。如何把它再利用、發揮它的價值呢?張強想了很多方案。比如說當糧倉、做倉庫等方案,都不能達到物盡其用的效果。
張強最後決定,把水塔改造成冷庫,儲藏食品,才能體現它的價值。張強找來施工隊,在水塔南面打開一個缺口,安上大門。在水塔外面做上厚厚的保溫層,購進一批冷凍設備安在水塔內,沒有花費太多的資金,冷庫就改裝完成。他根據季節的變化和人們在不同的季節不一樣的需求,在價格低糜時,購進批量的肉類,魚類,海鮮等產品。等價格上漲後,再拿出來銷售,穩穩當當的賺錢。水塔變冷庫讓張強又擴大了經營範圍。
張強並沒有滿足這些。農場敬老院需求綠色環保新鮮蔬菜,讓他得到了啓發。他籌措了一筆資金,在平坦的土地上又建起了十個蔬菜大棚。除種植蔬菜外,還栽種了許多南方的果樹。特意請來了農業技術人員前來指導種植。塑料大棚克服了地域氣候不利的劣勢。冬季寒冷的北方,也有新鮮的蔬菜和水果。而不是從南方經過噴灑防腐劑後,運輸過來的水果。大棚的蔬菜和水果,是無公害的,綠色的。儘管價格高了一些,但也深受人們的歡迎。市民們喜歡本鄉本土的產品,張強的大棚的蔬菜和水果,銷路暢通。
張強生產的蔬菜和水果,是否是綠色的,有關部門曾來考查過。就是否使用化肥這一項指標,他們就在張強這裡考察了一個多月。張強的大棚需要的肥料都是附近的養雞場、養羊場、養豬場的糞便,全部拉進大棚。地面上鋪上厚厚的一層,然後再翻地,打壠,栽種秧苗。這樣一來,無需再施化肥。秧苗緩苗後,黑綠黑綠的。這些農家肥,都是無償拉來的。人家正愁着沒地方扔呢!張強種菜成本不是很高。他把農村這片土地利用到了極致。發揮了它們的最大效能。
張強出了名了,不僅在紅旗鎮、眀縣,在整個北阜市都有他響噹噹的一號。張強現在的身份,不再是一個土裡土氣的種糧大戶了,他已經成爲一個新時代的農民企業家。
隨着張強的名聲大震,頭頂上的桂冠也多了起來。什麼先進農民企業家;優秀青年農民代表;模範青年個體戶。牌扁掛了一牆。上級有關部門,還根據他家裡的情況,命名爲模範家庭、孝敬老人的先進典型。最重要的是,他被市委,市政府命名爲“十大傑出青年”稱號。
榮譽和頭銜接鍾而來。張強的應酬也多了,上級領導讓他接待的客人絡繹不絕。時常有人提及他妻子。他總是說,她在家照顧老人離不開。後來,市領導接見他,讓她與愛人一同前往,給他弄的很尷尬。自己的媳婦真就拿不出手啊!他反覆思考如何破解這個難題。
張強想到有些名人,看着挺漂亮的,實際上是通過美容整形,才達到理想面容的。我張強也不差錢,幹嘛不給媳婦整整容,弄得好看一點。可上哪裡去整呢?他邊走邊想,不知不覺的來到李麗蒙的家門口。看到她家門前停放一臺吉普車。猜想李大姐可能回家看望爹媽來了。何不去問問李姐,就推門進屋了。張強看到李大姐、鄭院長和他夫人都在場,都來看望李書記。
李書記最近一段時間,情況不是很好,經常嘔吐,甚至有休克的現象發生。李麗蒙把這一情況跟鄭方同和王欣說了以後,他們仨人來到家裡,想讓王欣看一下是怎麼回事。王欣認真的檢查了李書記的受傷部位和他的頭蓋骨用鋼片固定的情況。王欣認爲很有可能固定的鋼片發生移位或是時間太久,壓迫了腦部神經。她主張立即去省城大醫院做一次全面檢查。如果是他分析的那種情況,應立即做手術。否則病情會越來越重,以致危及生命。他們正說這件事的時候,張強進來了。
張強聽了他們的議論,就趕緊上前說:“李姐,我那裡有轎車,穩當,我去送叔叔上省城醫院吧!”李麗蒙聽後,一時拿不定主意。王欣一聽說:“這樣最好不過,因爲李書記很怕坐車顛簸,轎車減振效果相對好一些。就用張強的車吧。要不然叫救護車來,也未必好到哪裡去。”張強說:“那好,我回去取車,順便把我媳婦帶着,讓她幫助照顧李叔,王姐我們四個人先走。”王欣一聽就說:“張強說的行,農場敬老院的工作你們都沒安排好,我們先去,等確定治療方案後,再通知你們。”
張強開車,穩穩當當的把李書記送到了醫院。當王欣辦完住院手續後,張強對王欣說:“王姐,在李姐沒來之前,讓我媳婦照顧李叔。你放心,她可會照顧人了。有件事我求你,等李叔好了以後,求你找人給我媳婦做個整容手術,把他長的砢磣的地方收拾收拾。”
王欣一路上,都在琢磨李麗蒙爹的治療方案,沒怎麼留意鄭姑娘的長相,聽張強這麼一說,她仔細一看,我的天哪,這張臉需要收拾的地方太多了。他一想,這個鄭姑娘不是外人,是李麗蒙妹夫的堂妹,親戚還不遠呢。再說人家張強,見面就出手幫忙,我哪有推辭之理。就對張強說:“你放心吧,過幾天,我就去找美容科大夫,安排她做手術。”張強一聽,挺高興,由於張強的事太多,就開車先回去了。
王欣讓鄭姑娘領着李書記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幾天後結果出來了。根據李書記的體檢結果、和他病情的臨牀表現,醫生們進行了會診,確定手術取出鋼片。重新植入新鋼片。手術由王欣親自主刀。
現在的王欣由主治醫生已晉升爲副主任醫師。手術方案確定以後,李麗蒙和她的妹妹、妹夫及鄭方同都來了,張強也來了。王欣看了一眼鄭姑娘,想起了她整容的事兒。王欣忙着出去一趟,領來了整容科大夫。王欣用手指着鄭姑娘對整容科醫生說:“這位是我老公的親戚,你要把她的面容修整到最佳程度,費用你不用考慮。”醫生聽了王欣一說,立即表示:“王主任,你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了,整容後你再看效果。”說完,就把鄭姑娘領走了,張強也跟了過去。
鄭方同、李麗蒙一看王欣到了醫院以後,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他們不知道,王欣日常在醫院是怎麼工作的,能忙到什麼程度。就看她到病房這一會兒,後邊就跟着一大串醫生、護士、住院的患者。有找她請示工作的;有求她看片子的;還有特意來向她表示感謝的。鄭方同、李麗蒙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回到家裡休閒自在的王欣,在這麼大的醫院裡,是這麼重要的一個人物,整天忙成這樣。他們驚歎不已的是,王欣從來都沒有說過工作上的辛酸苦辣。而好像和他們都一樣的工作和生活。大家感嘆王欣:鄭方同感嘆她不俱艱辛的剛毅性格;李麗蒙感嘆她委屈求全的大家風範;躺在病榻上的老李書記感嘆她能認識知青小鄭是她眼光的高遠。王欣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更加可心、可歌、可塑了。
王欣告訴小蒙,一會兒就要給李書記做手術了。先把他的衣服脫掉,等手術室工作人員來,把老人接走。你們只能在手術室外邊等候。我給李書記做手術。你們放心,不會有什麼問題。誰也不要緊張,這樣的手術,在她們醫院是很一般的手術。
李麗蒙聽完王欣的話,像是得到了安慰,但心裡還是惴惴不安。她眼巴巴地看着王欣,兩隻眼睛淚汪汪的,啥話也沒說。鄭方同站在那裡,他的心像用繩子捆上一樣,一個勁的發緊,張着嘴想說點什麼,但是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李麗蒙的妹妹哭着拉住王欣的手說:“姐,讓我咋感謝你呢?你受累了。”王欣非常平靜地說:“你們放心,別緊張。你謝我什麼,你幫我帶那麼長時間孩子,我還得謝你呢。”說完,擺了擺手,向手術室走去。
不一會護士把李書記推進手術室。手術進行了兩個小時,術中順利。王欣發現李書記原來頭蓋骨的鋼片,由於時間長了,壓迫了腦部神經,因此李書記出現了一些不正常的臨牀表現。通過手術換上了進口的鈦鋼片。一週以後,李書記拆線,經過觀察,一些不正常的臨牀症狀消失,出院回家了。
整容科大夫確定鄭姑娘手術方案後,張強來到兩家子村把丈母孃接來照顧她女兒。張強也真拿不出更多的時間來照顧媳婦。鄭姑娘知道張強太忙,也願意讓媽媽來護理。鄭姑娘的整容手術比較麻煩,需要拉眼皮,墊鼻樑,添兩腮等。這些手術還不能一次完成。每次手術都要間隔七天、八天的。這些手術全部完成,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鄭姑娘在農村出生,在農村長大,身體素質沒的說,每次手術後癒合的都很好,一個多月後,整容治療結束。
整容後的鄭姑娘,煥然一新,改掉以前的面容。本來鄭姑娘的身材、身高就很勻稱,現在換上嬌美的面容。由一個醜小鴨變成了一個白天鵝。要是光看面目,一般的熟人都不一定認出來。拆開紗布的當時,張強一看眼前的媳婦,把他嚇了一跳,這還是我媳婦嗎?他都不敢認了。他把媳婦領到家後,妹妹高興極了。這個醫院也太神奇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愣把一個醜嫂嫂變成了俊姑娘。可惜媽媽看不見,醜俊在她那裡沒啥兩樣,如果她能看到這一切,不一定樂成啥樣呢?
瞎寡婦聽大家高興地談笑着,也非常好奇。他並不知道兒媳婦長得醜,只知道兒媳婦對她好。她以前也常摸摸兒媳婦的臉蛋,大致有那麼一點印象,大家這麼議論兒媳婦。這次她好好的摸了摸,感覺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除了喘氣的氣息和說話的聲音和過去沒有區別外,臉上的各部件與過去都不一樣了。眼皮兒小了,鼻樑子高了,腮幫子鼓了,她想,這是怎麼給孩子整的?都變了樣了。就大聲喊:“張強你怎麼禍害鄭姑娘了。”張強哈哈大笑沒說話。妹妹說:“媽,你可別逗了,我哥領我嫂子去醫院做美容手術了,現在可好看了。”瞎寡婦聽了以後“啊”一聲,自言自語地說:“啥整容不整容的,好看賴看都是我兒媳婦。”說完,就不搭理大夥了。
張強結婚後,操心的事兒多,工作繁忙,又因媳婦長得醜,倆人很少過夫妻生活,結婚這麼長時間,鄭姑娘也沒有懷孕。瞎寡婦着急,鄭姑娘更着急。他知道張強在外邊應酬多,接觸的人也廣。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巴結他。現在有他老媽在,他不敢扯三掛倆,越雷池半步,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老媽要是不在了,她可能難以保住張夫人的位置。
鄭姑娘總想給他生一個孩子,拴住他的心。可事與願違,自己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這次整容以後,她按照大夫的要求,經常往臉上擦一些營養的化妝品,使得臉蛋更加細嫩。她看得出,現在張強願意看自己了,時不時的還親上兩口,甚至着急有事的時候,都不願意離開自己。
隨之而來,倆張強和鄭姑娘的房事也多了起來。沒過多久鄭姑娘就懷孕了。她想自己在婆家生孩子不太現實,婆婆還需要人照顧,談不上照顧我了。小姑子一個大姑娘,也不能讓人家伺候月子,就是她同意自己也不忍心,張強更是指望不上了。產期臨近的時候,她讓張強把自己送回孃家。孃家也知道張強家的情況,正想接女兒回家。見女兒回來了,很高興。就告訴張強,讓他不要分心,放心的工作。張強在老丈人家吃完飯,就回敖杆村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鄭姑娘生了一對雙胞胎,而且是龍鳳胎,張強高興極了,他把這一消息告訴了家人。瞎寡婦樂得流下了眼淚。她是多麼想看一看自己的孫子孫女長得什麼樣啊!只可惜自己啥也看不見。但讓自己摸摸也心滿意足了。
張強看出老孃的心思。鄭姑娘滿月不久,就把她接回家中。把兩個嬰兒送到母親面前。瞎寡婦高興地擡着頭,雙手輕輕地摸着孩子的小臉,摸完了這個摸那個,捨不得收手。嬰兒哭鬧着想吃奶,這才放開手,讓兒媳去餵奶了。摸到孫子、孫女的瞎寡婦的內心得到極大滿足。只見她像喝了蜂蜜一樣,巴噠了兩下嘴,慢慢地盤起腿來,直瞪瞪地坐在炕上。雙手撫摸着自己的膝蓋,頭一動也不動,像是在看着什麼,或是被什麼好奇的事情吸引了,讓她出神入化。
瞎寡婦確實想起了往事。自己的兩任丈夫都沒有享過一天福,就匆匆地離開人世。他們活着的時候,家裡窮,連頓像樣的飯菜都沒有吃過。特別是張瘸子,連個兒女都沒有留下。張瘸子死後,家裡的日子很難支撐下去,是兒子遇上了好人,也趕上了好時候,讓兒子一步步走到今天。是兒子孝順,讓她享了清福。可現在孩子們一天天這麼忙,兒媳照顧兩個孩子,還要照顧老人,會把她累壞的。女兒爲伺候母親,到現在還沒嫁人,還能讓一個大姑娘家在家守老孃一輩子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讓張強成天爲老孃分心了。聽大夥議論說,兒子的恩人鄭隊長在鎮上開了敬老院,村裡頭的老頭子、老太太住進去,都挺享福。我何不去那裡看看,減輕一下兒女的負擔。
瞎寡婦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鄭隊長…!”她這一嗓子不要緊,可把大家嚇了一跳。女兒慌忙跑過來說:“媽、媽,你咋地啦!哪疙瘩不得勁你快說啊?”張強正想着開車到場地看看,一聽到屋裡的動靜,馬上返回來。看見老媽呆呆地坐在那裡,妹妹正搖晃着媽媽的身體,把他給嚇壞了。他大聲喊着“媽媽”,幾步走到近前。兒媳婦鄭姑娘也趕忙放下手裡的孩子,湊了過來。
大家這一鬧騰,瞎寡婦好像從夢中醒來,她用手拍了拍膝蓋,驚訝地說:“你們這是咋地啦?這路吵吵,我正想事呢,看把我嚇的!”大家一聽,我的天哪,我們還把你給嚇着啦?你可把我們嚇得不輕。
張強在室外準備上車走的時候,就恍惚聽老媽喊了一聲鄭隊長。他進屋後看老媽呆滯的樣子,估計老人肯定是在想什麼事情。她想的這個事兒一定和鄭方同有關聯。就悄悄地跟老媽說:“您是不是想鄭隊長了?您要是想了,哪天我把鄭隊長請過來,跟您說說話。”瞎寡婦一聽,抿着嘴笑了一下說:“拉倒吧!你可別找人家鄭隊長了,人家肯定比你都忙。我想改天出去走走,上鎮裡敬老院呆幾天,跟那些老太太嘮嘮嗑。”
張強一聽老媽的話,連忙說:“媽呀,敬老院你可不能去,不管你呆幾天,你要一去,大夥會笑話我的。”瞎寡婦拿定什麼主意,是誰都勸不了的。特別是當兒女的更是沒着。大家都勸她,不讓他去。包括鄭姑娘都說捨不得她走。跟她說,如果她一走,張強、小妹都那麼忙,整天不着家,自己連個伴都沒有了。可瞎寡婦執意要去敬老院,誰說不讓她去都不好使。張強沒有辦法,只得去找鄭方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