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你和那個道士怎麼回事啊?他們叫你……劉公子?”九月在江南的私宅裡不解的問道。
“一些事情,本就莫名其妙,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了。”江南溫情的慰問道,“對了,九月你沒什麼事吧,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我沒事,長安呢?長安不是和你在一起嗎?他哪裡去了?還有我爹呢?我爹回來了嗎?”九月一心裡只有長安和她的爹爹,急切的問。
“你先在這裡好好的住下,我要去辦點事情,然後再去找長安,再去救師傅。”江南勸安九月說。
“江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九月開始覺得這個江南和清水村裡的那個江南有些不一樣了,這個更加成熟了些。
“嘿嘿,我,你還不知道,爲了你怎麼變都變得出來。”江南又學着以前的玩世不恭的樣子,“對了九月,你的那本《極玄集》在哪裡?”
“我把它藏在了懸崖寺裡的佛像下。”九月誠實的告訴了江南。
“好,我這就去取回來,你就待在這裡,不要到處跑,再跑丟的話,我可就找不到了哦。”江南微笑着和九月玩笑着。
“嗯,我在這裡等你們。快點回來!”九月說來,卻心裡確實一陣不安。
江南走之前,暗自吩咐了宅內侍女看好九月,不要讓她出去。
大理寺。
白居易已經將白秋山帶出來天牢,驅車往城外開去。
“賢弟,長安還在我白府,他讓我們先去洛陽,稍後便來與我們匯合。我們就放心走吧。”白居易見白秋山心事重重。
“兄長,我還有一事要去辦,你一人先回洛陽,我之後再去找你。”白秋山對白居易說來。
“秋山……”白居易想留卻已知不能留,難以開口。
“兄長請先行,多多保重!”白秋山緊緊的抱着白居易的手,然後跳下了馬車,靜靜地看着馬車駛遠。
“白社羈遊伴,青門遠別離。 浮名相引住,歸路不同歸。 ”白居易車上作詩道。
江南快馬趕到那懸崖邊的寺廟裡,找到了那本《極玄集》,一開始他就揹着九月偷學過其中招式,現在他粗略的翻閱複習了一遍後,便直往清水村趕去。
白府。
“聖旨道!”馬元贄領皇帝的命帶着聖旨來到了白府。
長安緩緩走出了府內,來到庭院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光王李怡之子李長安,雍和粹純,身屈民間,體悟百姓,行慎性成,着即復冊封爲光王,以繼父之位,欽此!”
“我早已是佛家中人,志已不在入仕,意不在權貴。此道招安旨,恐怕我是不會接了。還要勞煩馬公公,替我感謝皇上的龍恩。”長安彎身拒絕道。
這時,馬元贄將長安帶到白府內,閉門悉心勸言道:“長安,你身攜火玉,若不接這道聖旨,你不入朝廷,身處江湖之中,你可知殺身之禍隨時都可能發生!”
“多謝,馬公公好言相勸。我意已決。”長安躬身謝道。
“如果你執意如此,我也只好向皇上回稟,你已接旨受光王之位,而不願意留於宮中。”馬元贄強言道,“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找一個姑娘。”長安道。
“她叫九月?”馬元贄說。
“正是。”長安道。
“她被太師劉玄靖抓去了,聽說現在在北郊的一處私宅之中。”馬元贄好心道。
“馬公公,爲何幫我?”長安疑問。
“趨良避惡。”馬元贄義正言辭的說道,“還要提醒你的是,新的武林大會將在長安城內舉行。”
“長安!?”長安驚愕。
“言已至此,老奴告退……”馬元贄迅速離開了白府。
清水村。
“跑了……跑了,找不到了!?”一個渾身酒氣的中年男子手裡提着一葫蘆酒不停地念叨着。
“一定是被隔壁村那個姓九的小妖精拐跑了!”一個身着妖豔,濃脂煙粉的女人道。
“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崽子!等我找到了,一定要把他腿打折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跑!”酒鬼醉熏熏的道。
兩人一人一句的往來了不知多少句,或許是因爲幾天沒有打江南了,心裡難受了,想江南了吧。
“都怪你,一喝完酒就打孩子,都是被你打跑的!”那女人指着酒鬼埋怨道。
“說我!你難道就沒打過他嗎?做孃的不在家相夫教子,一天都在外面夜不歸家!”酒鬼又還道。
這時,刺影和顏道已經趕到了,清水村。刺影急切的想去殺了這兩個人,可顏道卻總是攔着遲遲不肯。
“太師有令!你若再加阻攔,連你也會成爲此次任務的目標之一!”刺影警告顏道說來,立即衝進了屋內。
江南的養父養母驚慌失措,躲在牆角,大呼“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顏道極力阻攔,“不可濫殺無辜!”
“身爲一個殺手,你居然有憐憫!”刺影和顏道打了起來,“你不配當一個真正的殺手!”,
“我,不想當一個壞人!”顏道與刺影拼命的打了起來。
這時,白秋山也已經趕到了。白秋山插手進去了。而同時刺影利用白秋山牽制住了顏道,一瞬間便將江南的養父養母封喉殺死在角落中,然後迅速逃走。
白秋山見狀,不知所錯,停手將顏道也放走了。
白秋山走到江南養父養母身前,慌亂的運用着內力試圖拯救他們,可劍已封喉,已無回天之力了。
而這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白秋山背後響起。
“師傅,你在這裡幹嘛!?”江南手裡緊握着九龍亢金槍,聲音難以置信不敢相信的顫抖着說來,他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孩子,你要相信師傅。”白秋山站了起來,想要極力解釋,卻不知如何去解釋。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江南麻木冷漠的臉上,無情的流着淚。“爲什麼?爲什麼你殺了我爹,還要教我武功!爲什麼!?”
“他還是找到你了。我本不該教你武功,讓你牽涉到這江湖裡來。但孩子,你一定要分辯清楚這真假善惡啊。”白秋山還是無法解釋,因爲他知道解釋已經不管用了,唯一能澄清他的只有那封信了,他把信給了兄長白居易。
“你不僅殺了我的生父,還殺我養父滅口!我今天要用你教給我的武功,全部都還給你!”江南痛徹心扉,狂怒道。
原本他是不完全相信劉玄靖對他說的話,這次趕回清水村就是想問清楚他的養父養母自己是怎麼被他們收養的,可正好遇到了白秋山此情此景。
卻其中隱情已經被誤會所掩埋了,白秋山和江南的父親是摯友。二十年前,劉玄靖爲了搶奪白秋山身上的火玉,不念同門之情,搶走劉卿真的孩子,以做要挾……
“秋山兄,不可啊!火玉關係江湖和朝廷。不能讓它落入奸人手中啊!”
“可那是你的親生兒子啊!”白秋山欲用火玉將孩子換回來。
劉卿真內心萬般糾結,突然他隻身衝上去,將孩子救下丟給了白秋山,而自己卻被劉玄靖用劍刺穿了身體。
劉卿真不停大喊:“快走……帶着孩子快走……”他緊緊的抱着劉玄靖的腳,劉玄靖最後砍斷了他的雙手……
白秋山帶着孩子逃脫了。他最後將孩子送給了清水村的一戶平常人家,把孩子的身世告訴了他們,並把那枚殘損的“劉”字玉佩交給了那家人,並讓他們好好保管。
……
江南和白秋山打了起來,一開始白秋山只守不攻。江南卻咄咄逼人,白秋山終於使出絕學“菩提心經”了,按常理,江南的武功全是他所教,徒弟自然打不過師傅。可事實即使白秋山使出全力,最後卻還是沒有打過江南。
“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
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
北極朝廷終不改,西山寇盜莫相侵。
可憐後主還祠廟,日暮聊爲梁父吟。”——詩聖。
“你的武功……”白秋山被江南打敗在地,以搶指首,“是玄詩劍法!”。
“我將你教我的武功全部還給你,我要用我自己學的功夫替我的兩個父親報仇!”江南似乎已經怒不可遏了。
“孩子,你可以殺我替你父親卿真兄報仇,我最後要求你一次,放過九月……不要被奸人利用了!”白秋山最後妥協道,他不想解釋了,只好承認自己是江南的殺父仇人。
但是就是那一個“九月”卻動了江南的心,纔沒有讓他走火入魔。江南想到了白秋山是九月的爹。
江南收起了九龍亢金槍,忍着傷痛哭喊道:“你走!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的師傅,我也不再是你的徒弟,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孩子……”白秋山還沒有喊出,江南將槍有指了過來。
“你走……”江南強忍着,歇斯底里的喊着,“走啊!”
白秋山知道江南此時此刻神智不夠理智清楚,只好帶傷離開了。
江南重重的跪在了養父養母面前,沉默了好久。最後他流着淚將他的養父養母埋了。雖然曾經他的養父養母都經常打罵他,可他們還是不會讓他受餓受凍。比起無父無母無家可歸,他的這個家曾是最好的歸宿,在江南離家出走的日子,也多次在夜裡想起這個家。雖然痛苦,卻很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