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擡起頭,問道,“師傅,笑什麼?”
老人打量了林暄幾眼,淡淡的說,“小暄兒,你今天用你的藍眸了?”
林暄抿了抿脣,這老頭的玄術看來是又突破了,居然只瞄了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是的。”林暄十分誠實的說,師傅曾經告訴過她,不允許她用藍眸,雖然這是她本身自帶的能力,但是每用一次她的壽命便會減少一個月,而且,聽師傅的意思是,如果她用的次數太多,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堪設想是什麼?師傅也沒說,估計是這老頭不知道,或者乾脆就是這老頭瞎掰的。
“唉,你個不聽話的丫頭!”老人的聲音中有些訓斥的意思,但更多的是無奈。
“記住,以後遇到麻煩要用玄術,別用藍眸,我可不想你死在我前面。”老人像一個老頑童一樣說出這句話,但他是真的喜歡這個乖巧的小徒弟,他是真心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當時情況危急,暄兒並沒有想那麼多。”林暄一臉平靜的說道,語氣依舊是淡淡的,讓人聽不出絲毫情緒。
老人偷偷的撇了她一眼,摸了摸自己長長的鬍子,“咳咳,這次就不懲罰你了,但是注意以後無論在哪裡,都不要輕易使用了,知道嗎?”
林暄的心中劃過一抹詫異,她的師父可是長年居住在這個城市的後山中,今天晚上怎麼突發奇想來看她了?況且,她記得以前只要她用一次藍眸,師傅就會讓她抄《易經》五十遍,不抄完不許吃飯的。
難道這老頭今天大發善心了?
“小暄兒啊,如果有一天你去了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會不會想師傅我呢?”老人的臉上染上一種不捨的神色。
聽到老人的這番話,不假思索的答道,“會的。”
她拜他爲師整整13年,說不捨,是假的。
老人聽她這麼說,欣慰的笑了笑,“小暄兒真好。”
林暄看着他直抵心中的笑,自己的嘴角也輕輕的扯了扯,但只是動了動,那抹笑,依舊未能綻放。
不是不想笑,是不會笑……
20年,在她記事起,因她特殊的體質,每天的生活除了練功就是被人追殺,每天都在刀鋒上過日子,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哪裡會有時間笑……
“好了好了!小暄兒!你明天不是要去工作嗎?還不快去睡覺!?”老人自然注意到了林暄略有些僵硬的嘴角,臉上的表情一變,剛剛還是很慈祥的笑容,現在變成了一副分外嚴厲的模樣。
“那您?”
老人擺出一副不用她操心的模樣,拂了拂袖,一個轉身,便消失在陽臺。
林暄感受到空氣中已經沒了師父的氣息,拿起藤椅上的手機,轉身走進了房間。
待林暄走進房間後,空氣中再次閃現出玄清大師的身影。
此時,他臉上僞裝的嚴肅被一種叫做不捨的情感覆蓋住,“小暄兒,這一切都是命數啊,爲師也無力更改,只希望你去了另一個地方能夠過的更好吧。”
杉邊大師輕聲的說着,當初,他在一條街道上撿到哭鬧個不停的她時,便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凡,天生藍眸,必定與衆不同!儘管她是個女孩,但她的人生卻充滿了坎坷與磨難。
所以,他收她爲徒,爲她算命數時,卻意外的發現林暄20歲以後的命運居然是一片空白!
這件事一直芥蒂在他的心中,昨天,他再次爲林暄推算命數,卻依舊是一片空白,後來查閱了古書,他恍然大悟!終於知道爲何算不出她20歲後的命數!是因爲她可能不在這個時空,又或者是,不在地球!
他知道自己和林暄的師徒緣分已盡,儘管想方設法讓林暄留下來,也只是頹然。
“唉。”無奈的嘆息一聲後,老人再次長袖一揮,消失在了陽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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