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藍鈺把剩下的活交給其他服務員後,留意到林暄的目光,朝她走了過來。
林暄收回目光:“沒什麼。”
夜深人靜,狹窄小徑。
月色朦朧中,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忽然停下了腳步。
男子一身黑袍,忽然伸手摸了摸那要比他矮上一頭的女孩,暗棕色的瞳孔閃爍着妖冶的流光:“時間到了。”
女孩安靜的點了點頭,眼中原本的神采瞬間消失不見,變成了空洞的深淵。接着,女孩的身子忽然放射出灼眼的金光,猶如失去了氣,身子慢慢變小,最後變成一道黃紙硃砂符,飄飄悠悠的落入男子張開的手中。
男子低頭看着手中的黃紙好一陣兒,面容動了動,似是要說什麼,卻終是沒說出口。
他把符紙收回黑色的衣袍內,仰望了一眼暗幕上懸掛的月,萬千愁緒化成一道苦澀的長嘆。
終究還是錯過了……
回到桃園當晚,賀斯哲還沒回家,林暄便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內發呆。
書房內,徘徊着清雅的紫檀木香,沁人心脾,書桌的右上角擺放着一張……她的照片?
她拿起相框,看着睡夢中的自己,無奈的笑了笑。
也不知這是師兄什麼時候偷拍的。
放下相框,她又翻了翻擺在桌上的公文,公文上的字都很繁瑣,看了幾眼,便放下了。最後,未等到賀斯哲回來,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夢中,耳邊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接着她便被人抱了起來,自然而然的摟上他的脖子,半睜着眼:“回來了?”
“嗯。”聽着林暄猶如老夫老妻般的語氣,賀斯哲笑了笑,抱着她的手越發的緊。
到了臥室,林暄也被折騰的醒了,直接爬到賀斯哲身邊,摟住他壯實的腰,想起一直要跟他說的話,輕聲道:“我身體恢復正常了。”
“嗯?”他一時之間沒懂她什麼意思。
她把雙臂向上移,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脣上落下一吻:“之前我不是沒有呼吸起伏、沒有痛覺、沒有味覺嗎?現在都有了,身體各項指標已經恢復正常了。”
賀斯哲神色微凝,好半晌也沒回一句話。
林暄詫異,睜開眼對視上黑眸深邃的他,脣動了動,可還未說話,就被他同樣軟軟的,帶着幾分涼意的脣瓣堵住了一切話語。
直到兩人都快窒息,賀斯哲才滿意的放開林暄,聽着她微喘的呼吸,骨節分明的手流連忘返的摩擦着她粉紅的臉頰,柔聲道:“果然恢復了,真好。”
林暄看着他眸中的深意,先是怔了一下,便被他再次欺身而上:“既然好了,那便開始造人計劃吧。”
林暄:“……”
次日,賀斯哲一如既往的去上班,而林暄則要去一趟全家。
大概有四、五個月沒去全家了,實在是因爲林暄無顏面對全家,現如今給全九雅報了仇,自然要去全家一趟的。
全家離桃園可謂不近,但林暄只是徒步前行,在心中想着要如何面對全家。
但無論她再怎麼拖延時間,臨近中午時,還是到了全家。全家的別墅一如既往的清冷無人,只是之前有着小雅時能熱鬧幾分,現在卻又分外冷清了。
走過茵茵路徑,穿過一片茂盛的樹林,入目的是全家別墅,雖然全家所在地域四季如夏,常年綠草如茵,但此時全家別墅內卻是一副枯敗落寞的模樣。
庭院中,唯一的一棵參天大樹樹枝折敗,葉子枯黃,微風習習,捲起層層枯敗的枝葉,讓人忍不住心頭髮酸。
林暄輕輕吸了一口氣,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別墅。
別墅大廳內,空無一人,但擺設還是一塵不染。
獨步上了二樓,還是寂靜無人。
林暄心中納悶,難道全家人都不在?那爲何別墅的大門是開着的,沒有上鎖?
“小雅……媽媽好想你。”耳邊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風聲,這句輕柔的話也自然而然的飄入林暄耳中。
林暄聞聲望去,如果她沒聽錯,傳來聲音的是小雅的房間。
猶豫了一下,她邁着極輕的步伐走了過去,透過門縫,看到的是阿研雙眸溢滿了淚水,輕撫小雅照片的場面。
阿研的身後站着全商智,由於全商智背對着林暄,林暄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他道:“阿研,小雅的性子不適合繁華的都市,過些日子我會辭官,把小雅的墓遷到依山傍水的山村,和你過完餘生。”
阿研淚眼婆裟的點了點頭,嘴角扯起蒼白的笑:“好。”
站在門外聽着兩人的對話,林暄猶豫了一下,還是擡手敲了敲門。
“門沒鎖,進吧。”全商智以爲是自己請的唯一一名女傭,這時間的確到了女傭打掃房間的時間了,便把坐在牀上的阿研攙了起來。
林暄聽到全商智的語氣,心中瞭然他是把自己當成別人了,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推門走了進去。
全商智和阿研看到是許久不見的林暄同時怔了一會兒,好半天,全商智才反應過來:“林小/姐,你怎麼來了?”
“有件事要告訴你……”
林暄話還未說完,身子嬴弱的阿研便一下子撲了過來:“你還來幹什麼!?滾!滾出去!我們全家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你這個黑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