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玉祁又幫小木木買了票,又把小木木重新送了上去,纔來到辛以微的身邊的石凳上。
“他還是一個孩子,你怎麼能讓他一個人上去呢?”辛以微看到樑玉祁是一個人朝着這裡來的,一時生氣地攀板着臉,本就才慘白的臉,愈發的憔悴,毫無生氣。
樑玉祁這次笑了起來,按在辛以微的肩頭,“你真好了,別太擔心了?你看這邊很多父母都是來陪還孩子玩的,但他們自己不敢玩,就這讓孩子自己上去玩,哪裡像你這樣,明明擔子小的不得了,偏偏還要逞強。吶……”
樑玉祁遞給了辛以微一瓶水,辛以微發現自己說不過這男人,對於他的殷勤也沒應付的態度。
於是只冷眼看着過山車,滿眼擔心,樑玉祁倒也不生氣,只是笑着說,“好了,你看你,氣什麼呢?你剛剛吐過,喝點吧?”
辛以微這次倒是乖乖接了過來,樑玉祁又從塑料袋裡拿出了橘子塞到辛以微的手中。
辛以微拿納悶的延伸眼神看向樑玉祁,樑玉祁恢復了之前嘻嘻哈哈的笑容,“你剛剛吐過,人家暈車或者是懷孕幹吐的時候,不都是吃點橘子,聞聞這橘子味道也是很很舒服的。”辛以微本剛想要誇他很細心,但他一臉嬉笑的說出這樣的話,辛以微瞬間就低頭撥橘子了,也並不打算理睬樑玉祁。
“這裡還有點其他的吃得,你都吐乾淨了,光吃橘子對胃不好,再吃點其他的吧。”
“謝謝。”辛以微伸手接過,心中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本來對樑玉祁並沒有什麼敵意,只是她看的出來樑玉祁跟霍翌宸似乎相識了多年德老友,所以她本能覺得自己應該離開霍翌宸身邊的人遠點,所以她像個刺蝟,就是不想讓原本已經風塵僕僕的生活變得更加的疲倦。
辛以微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她吃了一塊真空包裝的芝士蛋糕,閒閒地問,“你怎麼把小木木哄好的?”
“什麼?”小木木的目光一直在遠處的遊湖之上,所以此刻倒是沒有想到辛以微會主動跟他說話。
倒是一邊有點反應不過來,同時又像是受驚了一般。
辛以微目光一偏,恰好撞到了樑玉祁的視線,辛以微有片刻的恍惚,忙轉過了頭去,去已經被樑玉祁補抓到了。
“你是害羞了嗎?”樑玉祁湊近辛以微,嘻嘻哈哈的笑着說。
“誰害羞了?”辛以微就不是什麼個性活躍的人,生性羞澀的成分比較多。
“還說你沒有害羞,你這臉上的這一圈紅暈是什麼?”樑玉祁指了指辛以微臉頰上的紅暈,卻被辛以微給一把給拍掉了。
“你是不是剛纔問我爲什麼會哄小孩是嗎?”總算是正經了起來,辛以微倒是也作出耐心傾聽的模樣。
樑玉祁看着辛以微,目光在午後的陽光裡泛着耀眼的光芒,不不得承認樑玉祁是一個漂亮的男人。
辛以微暗暗出神氣的時候,樑玉祁突然裂開了嘴,笑了起來,“你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訴你?”
辛以微又是詫異,旋即發現自己被樑玉祁又給耍了,辛以微氣急敗壞,“無聊。”
“這就生氣了?唉,我問你,你跟霍翌宸到底是什麼關係?”
辛以微微微蹙眉,心中疑惑,但還是忍不住道,“他……沒有告訴你?”
樑玉祁也閃過片刻的疑惑,“告訴我?他應該告訴我什麼嗎?”
辛以微心中納悶,但是嘴上卻逞強的說,你想知道?我也不想告訴你?”
這次樑玉祁又哈哈大笑了起來,辛以微向來敏感,還是發現樑玉祁真的是一個很愛笑的男人。“女人,你真的很記仇。”
辛以微丟給他一個“你才知道嗎?”的表情,就歪過了頭去,不理睬樑玉祁。
遊樂場午後的陽光落在兩人的身上,深深淺淺遺留下斑駁光影……
遠遠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撞了過來,辛以微抱的一個滿懷,差點摔倒,這次同樣是樑玉祁將辛以微給託托住,辛以微卻沒有推開,而是給樑玉祁一個感謝的眼神。
“你怎麼玩的滿頭大汗啊。”辛以微拿出面紙擦試小木木臉上的汗珠。
“姐姐,我還想玩那個?”小木木拉住辛以微的手指向遠處的“大擺鍾”。
大擺鍾——遊樂場裡出了名的刺激,從上到下三百六十度,搖擺。
過山車這種偏輕鬆的辛以微都吐成那樣,這個大擺鍾就更別提了。
樑玉祁好笑的看着辛以微的反應,臉色慘白,表情嚴肅,似乎面前就是生死大事。
辛以微其實也是愧疚的,她本來就很少能陪到小木木,畢竟將小木木從教堂帶回來這麼多天了,都是將小木木關在那個深宅大院裡,現在好不容易陪小木木出來玩,她卻發現她能玩的太少了。
“我陪孩子玩吧?你站這邊看着!”樑玉祁笑意盈盈地將手中的袋子交到辛以微的手中,依舊是笑着說的。
辛以微猶豫了片刻,小木木激動着拉着辛以微的衣袖,一臉期盼的看着辛以微,辛以微不好拒絕這孩子,只能點了點頭。
一大一小玩的很開心,半空中她甚至都可以聽到孩子的尖叫聲,小木木很喜歡玩這些刺激性的遊戲,辛以微知道小男孩都是如此。
兩人從大擺鐘下來,樑玉祁雖然正直壯年的男人,但還是累的精疲力竭,辛以微遞給了他一張面紙,輕聲地說,“謝謝你。”
小木木擦了擦額頭的汗,無奈地說,“哎,一把年紀了,果然就沒有小孩子興致旺盛了。”
兩人紛紛看向從“大擺鍾”上下來,又溜達到了旁邊的充氣滑梯,眼巴巴地看着。
“你也會謙虛?”辛以微突然開口。
樑玉祁笑了起來,“原來在你心裡我是一個自大狂?”
辛以微嘴角抽了抽,突然一陣尖銳的叫聲傳來,打斷兩人之間的對話。
是那充氣滑梯邊發生的,正是剛纔小木木所在的地方。
辛以微臉色一白,“小木木!”
樑玉祁也跟了上去,衆人圍在一起,擋住了兩人的視線,也阻擋了事情發生的始末。
“情讓讓!”辛以微擠了進去,看到小木木滿嘴是血的倒在滑梯旁,一個女人正一臉愧疚地抱着小木木。
“小木木!”辛以微叫了一聲就衝了上去從那女人的手中將小木木搶了回來抱在嘴裡。
“怎麼會這樣?”
辛以微向來面容和善,但此刻關心則亂,她面露凶煞地看着剛纔那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被辛以微這眼神看的一簇,剛纔看到自己的兒子從話題上滑下來撞到站在一邊的小木木,小木木被撞到側身又撞到了旁邊的鐵欄杆上,撞得滿嘴是血,她一下子就嚇到了。
遊樂場本來又是人羣衆多的地方,一看此處發生了事,大家又都跑了過來,然後工作人員也都過來了……
“對……對……對不起,我兒子他不是有意的。”中年婦女哆哆嗦嗦,結結巴巴地說,臉上滿是愧疚。
一邊一個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西裝馬甲工作裝的男人說,“這位女士您先不要生氣,我們已經叫醫生了,剛纔您孩子站在這邊,我們也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這位女士的孩子也不是故意的,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小概率事件。”
辛以微閉了閉眼,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說出來的話卻啞然一片,彷彿遭受了莫大的刺激。
“醫生呢?醫生怎麼還沒來?”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天,辛以微才發現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小木木在她心中已經像自己的親身弟弟一般了。
那工作人員忙安撫道,“女士,不用擔心,我們的醫生很快就來了……”
看着辛以微殷紅的眼,服務人員和那個中年婦女也都是緊張地不敢說話。
樑玉祁突然走到辛以微的身邊,收起了一貫的嬉皮笑臉,但是嚴肅的不得了,他捲起了自己白襯衫的袖口,從包裡抽出了溼巾紙,然後迅速擦乾淨了手指,又拿出乾淨的面紙將小木木嘴邊的鮮紅的鮮血都擦乾淨了……
“你幹嘛?”辛以微不確定地問,但看他動作嫺熟,表情冷峻,倒是愣了片刻才問出來。
樑玉祁沉聲對辛以微說,“這是我的鑰匙,到我車的後備箱,裡面拿出一個醫藥盒,快點?!”
“爲什麼?你要幹嘛?”辛以微還是雲裡霧裡。加上此刻的小木木撞得不輕,整個人雖然沒有昏迷,但還是疼的連哭泣都哭不出來了。
辛以微也終於體會到了很多母親的心情,好像孩子的痛苦都會一一在他們自己身上發生一邊一般。
“別問那麼多了,快去。”樑玉祁陡然急躁的聲音,一改她認識到現在的懶散狀態。
好在樑玉祁的車停的並不遠,辛以微一路跌跌撞撞而去,好不容易神志清醒地來到樑玉祁的身邊。
醫生還沒有來,很多人將樑玉祁和小木木圍在中間,大家多數都是擔心並且同情的,畢竟來這裡的多數都是家長,也都有自己的孩子,看到別人家的孩子遭罪,自然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