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視線太暗,他居然沒看見,此刻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些畫冊上的主角全部都是他。
霍翌宸拿起了了最邊上的一張,照片上的他有着似曾相識的表情——眉眼輕蹙,眼底都是不悅,手中的文件作勢要扔到他臉上。
霍翌宸突然就想了起來,這是第一次辛以微在公司給他送文件的時候,出言激怒了他,他氣的一把將手邊的文件全砸到了她的臉上,毫不留情,文件從她臉上像是雪花一般四處飛散,她沒有動彈,一直站在原地,那天下午,他們似乎就這樣一直一直僵持着……
霍翌宸的指尖從畫冊上輕輕遊走,來到了最下面,這裡還有一排文字:霍翌宸,你是世界上最過分的人,我不會再理你了。
黑暗之後,霍翌宸的笑容在月夜下氤氳開來。
她真的麼有再理財他了嗎?
霍翌宸拖住下巴開始細細思量了起來。
那天之後好像後一天辛以微真的就沒有搭理他,現在想想好像就真的是那麼一回事。
霍翌宸放下了這張畫冊,又拿起了另外一張,這次他的看了眼畫冊,又將實現轉移到此刻壓在自己胳膊沉睡着的辛以微臉上。
她似乎睡的很香甜,猶然未覺身邊還有一個人,時不時地還抿嘴,嘴巴里發出嘀嘀咕咕地聲音,具體說了什麼都聽不清楚。
霍翌宸又重新將視線轉了回來,他本想撕掉這張畫像,但撕裂的那一刻,他停住了手。
畫中的他和她——眼前沉睡的辛以微——相互攜手站在婚禮殿堂上,她依偎在他的懷中,笑容甜美而幸福,而他站在她的身邊,高大俊朗。
同時,他筆下的他眼神溫暖而澄澈,在陽光下,明朗動人。
霍翌宸又看了眼辛以微,冷哼了一聲,“整天都是滿腦子的意淫。”
居然意淫他跟她結婚了?
只是,他心中如此這般想,眼神卻又忍不住再看了眼畫像,一邊的司儀將手中的禮盒遞給他們兩,裡面裝着的分明是一對戒指。
這對戒指被辛以微放大畫了出來,兩對戒指是殘缺的心形,拼到一起,便是一個完整的心,戒指兩邊分別以碎鑽鑲嵌,示意着一心一意。
霍翌宸抖了抖畫像,久久盯着那對設計好的戒指,又看了眼辛以微,她依舊睡的很沉。
“連戒指都意淫出來了?”霍翌宸無聲嘲諷。只是嘴角卻泛起淺淺的弧度。
心中猜疑的卻是,從來不知道辛以微還有設計珠寶方面的才能。
不可置否,踢開這幅畫,這對戒指的意義,但就這設計的造型來說,辛以微很有設計天分,就霍氏旗下很多知名設計師都不一定能有這水準。
“我……討厭你……霍翌宸……”辛以微的呢呢喃喃地說,迷迷糊糊。
霍翌宸沒有來得惱火,夢裡都不忘說他壞話嗎?
這該死的女人?
他將畫冊捲成棒子模樣,想要重重敲打在辛以微的腦袋上,但到一半還是轉移了開來,那張畫冊被他收到了口袋裡,關門,出去。
一夜無夢,清晨的陽光落下,辛以微才悠悠醒來,胳膊已經完全酸掉了,動輒了下,酸的她齜牙咧嘴。
走到鏡子前洗臉更是被自己嚇了一大跳,昨晚一定是睡着的時候哭了,纔會在早上醒來的時候眼睛紅腫的像個核桃一般。
勉強被自己化了個淡妝,纔將紅腫的眼給擋住了。
“霍先生,您找我?”
霍翌宸向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景叔也習慣了,只是這個點霍翌宸卻還是很少會找他的,此刻這麼早找他還是讓他吃驚不已。
“這裡面的戒指給我定做出來。”霍翌宸已經將單獨的戒指的細緻構想圖裁剪了出來,不然被景叔看到被辛以微意淫出來的他和她的婚紗照,肯定又是幾番嘰歪。
景叔打開紙張,還是吃了一驚,“霍先生?您這是要跟誰求婚呢?”
果然,景叔真的是越老越愛八卦。
看到霍翌宸臉色陰沉,景叔忙噓聲,只是又看了兩眼戒指的設計圖,發自內心的稱讚,“這戒指設計真的很不錯,但是到是不太像我們霍氏的設計師設計的,構思大膽,創意新穎。難道是您在外面聘請的新的設計師?”
霍翌宸煩躁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點上,煙雲吐霧之間,淡聲道,“是啊,是很有創意。”
“霍先生,您的胃病剛好,還是少抽菸爲好。”景叔在一旁輕聲提醒。
霍翌宸看了眼景叔,“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嘮叨了。”
“我想辛小姐也不希望你再進醫院了。”景叔突然不疾不徐地談到了辛以微。
霍翌宸這次眼神疏忽變得陰沉,瞪了眼景叔,景叔摸了摸鼻子,微微垂下頭。
只是,雖然臉色不好,但霍翌宸想到的卻是辛以微在醫院裡粗暴地從他指尖搶走煙的時候那氣呼呼的樣子,突然嘴角就泛起了淡淡的弧度。
“霍先生,您是笑了?”景叔測過頭來看向霍翌宸。
“景叔,你也是年紀大了,連眼神都不太好使了,……”霍翌宸蹙眉對景叔說。
景叔這次到是但笑不語。
“下去吧,哦,對了,爭取在一個禮拜內定製出來。”
昨晚在桌子上趴了一夜,但睡的並不好,到公司的時候整個人依舊迷迷糊糊的。
只是儘管她神情困頓,大腦遲鈍,但還是感覺到了一進入公司,周圍人投來的詭異的目光。
辛以微帶着衆人的目光匆匆上樓,來到辦公室,別無二差,不僅有人一直朝着她的方向投來詭異的目光,這次甚至還帶着竊竊私語。
“是她啊?”
“對,就是啊,雖然是隔壁辦公室的,但平日裡看着挺低調的啊,沒想到啊?”
“越是低調的女人,越是有手段,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是長得挺好看的,但我能公司比這姿色更好的也不在少數啊?”
“這誰知道呢?霍總這麼多年來身邊都沒別的女人,估計她啊也不會長久,所以說人啊一定要摸清楚自己的身份跟地位。”
……
辛以微朝着那聊天的發源地看去,是幾個公司的人力資源部的女生在聊天。
作爲企業的消耗行業,人力資源永遠都是話題最多的地方。
辛以微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回收了視線,那幾個聚衆聊天的女人也識趣的紛紛離開。
辛以微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她已經有很多天都沒有來工作了。
辛以微屁股還沒有坐熱,一個拎着早餐衝進辦公室的女人就徑直來到了辛以微的辦公桌前。
“大姐,你的牛奶灑到了我的座上了……”辛以微嫌棄地推開小美的髒手。
小美深深吸氣,因爲跑的太過激烈,小美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像是死了一般。
“你有話要說?”辛以微看小美一副有話說不出口的樣子,還是無奈幫她順了順背。
小美毫不容易平復了下來,才激動不已地說,“姐姐,你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了嗎?”
辛以微打開文檔,打算開始寫計劃報表,小美卻一把按住了辛以微的手,“你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小美如此喋喋不休地嘮叨,辛以微只能被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到底發生了什麼?”辛以微一副毫無性質地樣子。
小美猛喝了一口手邊的牛奶就徹底打開了話甲子道,“今天已經有媒體暴光了當天在目前海邊我們霍總跟那女人的正面照片。”
辛以微本來想要去端茶喝,但聽到小美這樣一說,端着水杯的手一頓。
她要被揭穿了?
小美將小腦袋湊到辛以微面前,狠狠地說,“哼,小辛姐,看你這副模樣我就知道了,你怎麼都知道是不是?你居然隱瞞了我那麼久。”
辛以微有片刻失神,“我……”
“你看你看,我說那天名字覺得這背影那麼熟悉呢?原來就是你啊。”小美將一張她與霍翌宸的近臉照送到她面前,是她與霍翌宸在婚禮酒店門口拉扯的照片。
她很狼狽,身上的白色連衣裙還在不斷落水,頭髮也溼噠噠的粘在臉上。
相比較於她,身上溼了一半的霍翌宸不僅沒有半點狼狽的意思,反而有些不羈與俊逸不凡。
小美見辛以微的臉色實在談不上好,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安慰道,“哎,小辛姐,你也不用擔心,畢竟這是好事啊?我們公司多少女生都希望受到霍總的垂愛呢?小辛姐……”見辛以微沒有反應,小美的小手又應景地在辛以微眼前揮了揮。
“所以他們今天早上說的都是這個?”辛以微回過神來,訕訕地說。
兩人同時看了眼周圍,果然關於她的八卦依舊不絕於耳,衆人還在竊竊私語。
看到辛以微的目光,衆人又紛紛別開臉。
“霍總來了……”這片刻時間,有人驚呼出聲。
辛以微忙將視線朝辦公室的方向看去,看着霍翌宸西裝筆挺,神色飛揚地走近了辦公室,好像昨晚那個頹廢而暴躁的男人壓根就不是眼前這個。
辛以微有片刻恍惚,直到辦公室的門徹底關上,她纔將視線轉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