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李少澤朝向劉保強豎起大拇指,內心暗自稱讚道:“不愧是我手下的重案督察,辦案套路就是深,小馬仔哪裡逃的出來嘛。”
“哈哈。”
不過調查馬會貪汙的事情,還需要暫時放一放,等到摸清楚底細再下手。
正好今天週五,一個週末的時間應該夠搞定。
於是李少澤點點頭道:”保強,這個料非常猛。”
“你週末好好休息,週一來辦公室找我。”
劉保強神色呆怔片刻,馬上擡手敬禮道:“yes,sir。”
雖然,他不知道李sir爲什麼不現在下命令,但是,李sir的神態很明顯是有某些考慮。
做下屬的人不需要問太多,長官怎麼說,他就怎麼辦。
“好。”
李少澤最喜歡這種懂得做事的夥計,擺擺手後,重新坐回辦公桌後的椅子。手指輕釦着扶手,目送劉保強默默把門帶上,離開辦公室。
要知道,他一向不是那種拖拖拉拉的人。往往要辦一件案子,要查一個地方,一句話下去,整個西區警署就要雷厲風行的運轉起來。
這次拖着“馬會貪汙”案,實在不是做事猶豫,而是因爲馬會牽連甚廣,不敢隨便亂查。
因爲,“港島馬會”這四個金字招牌後面,是每年幾千億的流水和利潤。
賽馬、足球、慈善彩票、還有各個外圍莊家。
每年光是外圍的投注額,甚至就有馬會官方的七八倍之巨。
大莊家、小莊家,一層又一層,究竟是誰在背後收錢?
這塊蛋糕頂着“專營”的招牌,一向是普通商人難以觸及的層次,跟地產、金融完全是兩個世界。從來沒有人敢去窺視這塊蛋糕,因爲用屁股想都知道背後站着哪些人!絕對是全港最有身份和地位的那些大佬!
小飛俠在面對這些大佬時,雖然在實力不虛,但是多少還要照顧到大家的一些面子,把該有的尺度把握好。
所以拿到馬會貪汙的線索是一回事,能不能繼續往下查,其實是另一回事。在正式進行案件調查前,還需要提前摸摸底,摸清楚背後的真正大佬是誰。
如果那位大佬,跟他沒有什麼矛盾衝突的話,案子就不急着挖下去。
直接給劉保強下命令,讓他抓幾個外圍莊家交差就行。
相信劉sir辦案辦到那時候,肯定也不會再多過問一句。
而以李少澤的私人實力,想要調查清楚背後的老闆真正身份......
雖然有點麻煩,但是一個週末的時間,自然還是可以辦到。
要做的事情其實也不多,就是打個電話而已。
李少澤隨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後說道:“阿生,幫我查清一位馬會操盤手背後的關係網。”
“相關資料等等發你郵箱,我要挖到他最後的那位老闆。”
羅敏生知道最近“大老闆”忙着跟着人過招,現在要他做事,其實是信任他的表現。所以他拿着手機,乾淨利落應道:“收到,大老闆。”
前段“天澤證劵”的保安部,好像新來了一個什麼什麼部長?能力好像還挺強,但是做事風格,一看就是關係戶。
記得,還有次聽大老闆提起過他,說是那個叫作“司馬念祖”的人能力不錯,有事情可以讓他動手幫忙一下。
於是,羅敏生在李少澤沒有特意交待的情況下,直接便用公司上級的名義,打電話把“司馬念祖“叫到辦公室。把相關資料交給他,讓他帶人手做事。
在看見那些資料後,“司馬念祖”不用多猜,馬上就知道事情是“大老闆”交待的。
乖乖開着一輛“設備車”,開始按照手頭上的資料跟蹤線索。
當天晚上,他便把竊聽器裝進鄧兆宏的手機,開始24小時監聽目標。
同時,成功調取目標手機內的通訊記錄,以及簡訊內容。
再通過電話的篩選,以及簡訊內容分析。馬上從鄧兆宏這一環的目標,進展到下一環的目標人物。
這一回行動,他迫於時間壓力,不止於竊聽。跟蹤、搜索、視頻監控的手段,司馬念祖一個都沒有落下。
因此,事件進展的極爲順利。
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內,鄧兆宏明明沒有見過一個人,也沒有聊過一個相關的電話。但是,司馬念祖卻從各方各面順藤摸瓜,直接挖出了幕後的一位老闆。
週五。
晚上八點。
淺水灣別墅的陽臺處。
司馬念祖甩手把一疊照片扔在玻璃圓桌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下一口茶。
“鄧兆宏,李麗,申華山,夏志賢,以及蘇老闆?”
李少澤一張張抽過照片,可以看見照片正面上,寫着一個個人的姓名,身份,以及地位。
看得出來,司馬念祖爲了查清楚這些內容,應該花費不少心思。
司馬念祖看見李sir把一張張照片丟下,緊隨其後的出聲道:“鄧兆宏,馬會操盤手,整個組織最外圍的人物,每次鬆口讓人’補註’能拿兩千萬好處費。”
“李麗,外圍莊家,以前是個網路紅人,喜歡在網上炫富。現在是一個幫人收帳的小角色,跟了一個乾爹叫申華山。”
“這個申華山就是一個外圍大莊家,在港島也算有小名氣。他跟十幾個莊家聯手拿錢出來交給鄧兆宏,除此之外,每期賺到的錢有百分之二十都要交給蘇老闆。”
“蘇老闆纔是背後的大人物,每期通吃十幾個大莊家的百分之二十。”
“至於申華山則是馬會的一位理事……鄧兆宏每期讓人’補註’都會讓馬會輸錢,沒有申華山罩着,早就被人開除了。”
“不用想都知道,能夠買通馬會理事這麼大的人物,肯定是蘇老闆出手的。”
當司馬念祖講到這裡的時候,李少澤手中正拿着蘇老闆的照片,仔細看着上面的身份介紹。
厲害。
厲害。
難怪能夠買通馬會的理事,原來背後是有大背景的喲。
李少澤嘖嘖稱道兩句,覺得手掌摸到了一隻老虎屁股,還是一隻剛好對他有用的大老虎。
嘿嘿嘿,順着這件案子查下去,能夠直接將“一哥”的軍啊。
司馬念祖在把內容說完後,再度拿起杯子,喝下一口茶。
李少澤認真的把照片對齊裝好,折起信封的條口,嘴裡笑着問道:“怎麼?覺得累啊。”
“累就開口嘛。”
“我又不是沒有別的人手,我可以多叫幾批人去查的。”
他也沒想到,司馬念祖會一個人幹一整票的行動,並且一干完後,就在大晚上來找他報告。
“沒。”
“我只是感慨賭博真賺。”
司馬念祖放下茶杯,吧唧嘴,好像又想搞點零花錢。
至於賭博賺不賺?李少澤連賭神都見過,怎麼不知道賭博贏錢的是哪種人?
只見李sir拿起煙盒,掏出一根菸點上,吐着煙霧笑道:“賭博賺啊?只有鑽空子的人,才能靠賭贏到錢。”
“說白了,就是聰明人騙傻瓜,有錢人騙窮人。”
“從來沒有一個乖乖摸牌,老老實實買號碼的人,能夠靠賭博發大財。”
司馬念祖被人教育一頓,沉思片刻後點頭道:“也對,靠賭還不如買股票。”
對他來說,買股票反而是個穩賺的生意。
李少澤饒有興趣的笑了笑,夾着菸頭說道:“你明天到公司找阿生拿兩百萬,就說我發的獎金。”
“現在你可以撤啦,別打擾我洗澡睡覺。”
司馬念祖一聽有錢拿,連忙從椅子上起身,頗爲驚喜的應道:“多謝,李生。”
他還以爲在天澤證劵要打白工呢。
現在兩百萬的獎金,少歸少,多少總是點好處。
沒有辜負他一個週末的幸苦加班。
李少澤隨性的擺擺手,司馬念祖便識趣的走出陽臺,在傭人的送客禮儀下,來到大門處換鞋離開。
要知道,賭球跟賽馬不一樣。
賽馬的獎金池是累積計算。
在通過一定的公式測算後,始終保持在盈利的狀態。
但是賭球存在爆冷,假球等等因素。一旦爆出冷門,就能讓莊家輸光。
莊家爲了減少損失,把盤口繼續玩下去,纔有在關鍵時刻‘補註’。從馬會那裡贏錢回來,等於是讓馬會承擔他們的損失,使他們變成只贏不輸的一個狀態。
當然,球賽不會把把爆冷,外圍莊家和馬會也不會把把都輸。
真正大部分的球賽,其實還都是觀衆輸的更多。
不過遇到“世界盃”,“歐冠”等熱門球賽時,投注額高的驚人,一爆就是爆到一把全部會輸盡,大莊都吃不消的境地步
鄧兆宏的作用,只是關鍵時刻的起死回生而已……
李少澤穿着T恤,踩着拖鞋走到二樓的房間。
推開門,芽子坐在書桌旁的一張椅子上,正在一臉嚴肅的輔導“平安”做功課。
不得不說,芽子的學霸屬性,一直都要比李sir要強很多。
不像李少澤一樣,除了教李平安開槍、打拳、就只能教教李平安泡泡妞。教來教去總共三板斧,雖然招式老了一點,但是用起來倒是還挺好用。
畢竟,他“老爹”就是靠這兒三板斧,打遍香江無敵手,人送外號“小飛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