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黃子揚離開後,馬仔們帶着小妞繼續拍片。身邊的頭馬“花臂華”站在靚坤身邊,低聲問道:“大佬,你的新車被人拉走了。”
“小意思,你明天再去西貢幫我找大傻提一輛。”靚坤滿臉不在乎,甩了甩手沒有當回事。反正他的車也是水貨,一輛兩百多萬的跑車,買回來就三十多萬而已。
不然幾百萬新車送給一個小警察?靚坤腦袋秀逗了纔會這麼做。
真以爲古惑仔傻的啊!
等到黃子揚離開後,靚坤拿起桌上的名片一看:“靠,東星烏鴉。”
他忽然覺得自己虧大了。
……
第二天上班,黃子揚心情要前幾天愉快不少,他將跑車的鑰匙放入抽屜,準備晚上開車下班去接何敏回家。
私人賬戶他已經留給了烏鴉,只要交易一完成,整筆貨款都會送到他手上。
傍晚下班的時候,反黑D組的警員潘文基,將東西收拾好後開口招呼道:“大家晚上有沒有空,我孩子週歲,請大家去吃一頓好的。”
“有多好啊…”
“阿明這麼快就一週啦,恭喜恭喜。”
D組的警員都笑了笑,沒人開口拒絕,自然就把這件事定下了。
再說,潘文基是大家的老同事,做事清楚,人員不差,大家肯定都要賣他一個面子。正當潘文基想要問黃sir的意見時,黃sir卻搖了搖頭:“sorry,阿潘,今天我約了女友有事,不能過去了。”
“黃sir……”潘文基愣了一下,隨即改口道:“你有事就先忙吧,不要緊的。”
他年紀其實要比黃子揚更大幾歲,做事也成熟多了,因此沒有強求。
而且這幾天同組的人也都知道黃sir心氣不順,看樣子是和女友鬧矛盾了。既然說今晚有事,潘文基也能理解。
黃子揚點點頭,拉開抽屜,將車鑰匙握在手中,拍了拍潘文基的肩膀:“過年我去看阿明,到時候給他打個金鎖。”
“別客氣,黃sir一路順風。”
潘文基的眼神掠過那把車鑰匙,忽然一頓,隨即將念頭深深埋了起來。
等到黃子揚走後,其他夥計們便走出警署,準備一起打車去酒樓。
由於反黑組人數較多,其實大傢俬交還有生疏之分。除了全組聚餐外,每個小組內的關係會更親密一些。加上這次兒子週歲,沒有大請,所以潘文基只叫了D組的同僚在家裡吃飯。
黃子揚不來反而還輕鬆一些,至於李少澤麻……潘文基一個普通警員,自知沒資格請到他,也就懶得開口,免得同僚吃飯不自在。
不過在等車的時候,潘文基還是忍不住問道:“黃sir家裡最近拆遷了嗎?”
挖機一響,黃金萬兩,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現在港島樓花炒的火熱,要是家裡老宅拆遷的話,普通警察確實可以一夜暴富。
然而旁邊一位女警卻撇了撇嘴:“黃sir住的公房,沒有產權的……那一塊全是荒地,拆個毛喔。”
以前黃子揚和這個女警玩過一段時間的曖昧,所以女警對他家裡的情況也比較瞭解。
聽完後潘文基若有所思:“這樣,我剛剛看見黃sir新買了一輛牛車。”
“切,他買的起牛,老孃早就嫁給他了。”女警不屑的切了一聲,完全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等到他們走了之後,李少澤還呆在辦公室裡,聽陳晉講述大飛馬仔的口供:“買賣軍火他們已經認了,不過幕後莊家,那幾個小弟都不知道。”
“他們能知道纔怪……”
“你用心查一下,烏鴉只是拆家,我要知道軍火莊家是誰。”李少澤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案子有些不太好辦。
明顯這個軍火莊家藏的很深,一時半會很難搞定。不過他有些好奇尖沙咀的情況,隨口問了一句:“倪家現在怎麼樣了?”
“很好啊,全家人都逃亡國外了,原本的地盤全洪興和東星正在交戰。不過白粉生意暫時沒人做,現在市場上的貨價格翻了五倍。”
陳晉以爲阿頭還在記仇,十分浮誇的比出一個巴掌,惹得李少澤嗤笑一聲。
至於白粉價格的上漲早,李少澤倒是有預料。
畢竟做這個生意要買通海關和政府,需要很大的人際網絡。倪家積累了幾十年,才走到這一步,新上位的社團,自然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把關係打穩後纔敢進貨。
在這之前貨物供不應求,價格上漲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他沒想到倪家在大局顛覆後,居然沒有半點掙扎,如此果斷的就退出了港島。看來倪坤的幾個繼承人,都不愧是高學歷的聰明人,做出了一個最優的選擇。
但是李少澤不知道……倪家分成了兩批,做正行生意的大兒子去了英國,剩下一批偏門出身的老人,則是坐船去了泰國。
然而今晚的尖沙咀並不平靜,東星的雙花紅棍“巴閉”,帶着兩百個夥計,連掃尖沙咀十八個馬欄。
這些馬欄都是“大佬B”在尖沙咀插下的旗,現在裡面的小姐全部被趕,一筆生意都做不成,讓大佬B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半夜十二點,大佬B在尖沙咀食夜宵。
哧溜一聲,他將吸掉盆裡最後一根太平面,再端起盆子喝了一口大湯。
“爽啊。”
他將面盆重重的放在桌上,幾個古惑仔端來椅子在他旁邊坐好:“大B哥,什麼事這麼爽啊,看樣子比上馬還爽喔。”
陳浩南還沒說話,坐在身後的山雞就提前叫道。
大佬B吧唧着嘴道:“上馬當然更爽,不過上到一半,馬子被人拉走,你說還爽不爽?”
“不是吧,大佬,誰這麼缺德?”陳浩南端起一杯酒,給大佬B斟滿。他知道這麼晚大佬B叫他們來,不可能只是單純的食夜宵。
果然,大佬B開口了:“東星的巴閉,他把我在尖沙咀的馬欄全部掃了。”
“看見沒,我手機關機了。因爲只要一開機,就全是客人的投訴電話。十個有九個說嚇萎了,要到法院告我,以後我怎麼做生意?”大佬B肥油油的手在褲子上一擦,掏出了一個手提電話拍在桌上。
山雞偷偷瞧了一眼,還他媽關機了。
陳浩南不聲不吭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幫大佬B點上:“大B哥,你要我怎麼做?”
“你是不是一直說想跟我嗎?我給你一個機會,每天晚上兩點前,巴閉會在旺角的桑拿房按摩,幫我做掉他。”
“打響你的名號,我就收你入山門。”大佬B抽着煙,菸灰落在脖子的金項鍊上。
陳浩南沒有任何猶豫,立馬說道:“交給我吧,大佬。”
這對於陳浩南這種古惑仔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雖然各個社團都在招古惑仔,但拜山門也是有講究的。
大佬B作爲洪興老輩份的實力派堂主,手下兵馬多,地盤大,簡直富的流油,不知道多少古惑仔想拜他門下。
不過現在大佬B很少收正式的弟子了,願意給他這個機會,還是看在陳浩南追隨他已久,夠講義氣,身手不錯的面子上。
他只希望陳浩南能抓住這個機會:“給他傢伙。”
“是,大佬。”
兩名馬仔將幾把報紙抱着的砍刀扔在桌上,陳浩南看了山雞等人一眼,伸手拿起一把傢伙,將他藏在衣服。山雞等人也各自上前拿好傢伙,纔跟陳浩南離開。
大佬B看他們走的乾脆,張口喊了一句:“等你喝酒啊。”
人影漸漸走遠,大佬B又叫了一碗麪。
……
一點四十分。
旺角大健康按摩房。
叮,電梯打開,陳浩南帶人出來,朝服務員揮揮手:“五個人,洗腳。”
“好的,先生,這邊請。”
服務員帶着陳浩南一行人去拿了手牌,打算幫他們換鞋的時候,陳浩南笑了笑:“我們先去尿尿。”
“好的,先生,衛生間在裡面。”服務員對此也不以爲意,讓陳浩南他們拿着手牌進去。
畢竟陳浩南胸前一條大青龍,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初哥,對這裡自然熟門熟路。而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陳浩南便看見了巴閉的小弟,暗道果然沒找錯地方。
這個時代的按摩房,除了做全套的保健外,洗腳推拿都在外面的大間。陳浩南打了一個手勢,讓山雞帶兩個人繞到另一個方向……等他走出轉角後,擡眼就看見巴閉趟在按摩牀上洗腳。
“巴閉哥。”陳浩南喊了一句,巴閉將臉上的毛巾摘下,迷迷糊糊看着他時,發現這傢伙已將右手伸入了腰間。
僅僅一個動作,巴閉這個老江湖就知道不好,抓着毛巾,連忙吼道:“攔下他。”
陳浩南亮出砍刀,目怒兇光:“洪興,陳浩南!”
陳浩南幾個跨步就衝到巴閉面前,居高臨下的揮刀一斬,噗嗤一聲,一道鮮血灑進了足浴盆中,巴閉手拿毛巾捂住脖子躺在牀上,睜大眼睛,死不瞑目。
“有人斬了大佬,衝,衝上去砍死他們!”
“南哥,閃人。”
山雞砍刀了幾個菜貨,跟在陳浩南背後,揮舞着刀片衝出人羣,沒幾分鐘就掛彩了。巴閉在場的手下不少,陳浩南咬咬牙拉開窗戶,帶着山雞等人跳了下去。
轉眼間,他們就把追兵甩在身後,手中拿着刀片在路中肆無忌憚的大笑:“哈哈,南哥,以後我們也是有社團的人了。”
“跟着大佬B,吃香的喝辣的,發財!”
“走啦山雞,大B哥等我們喝酒呢……”陳浩南叼着一根菸,手拿刀片,走路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