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見她逐漸蒼白的臉色,心疼地撫過她的臉頰,正了神色輕聲說:“喂,官雲璃,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麼?”
官雲璃回過神來,眼裡逐漸有了戾氣,冷聲問:“告訴我,你讓那些女人碰了你什麼地方?脣?肌膚?全身上下?”
她的指尖夾雜了些陰冷,描摹過白鈺的脣,脖頸,一路往下。
白鈺試探地問:“若是真怎麼了,你會怎麼樣?”
官雲璃有些粗暴地捏着白鈺的下顎,毫不留情地就吻上了他的脣;她一點也不溫柔,反而很狂躁,狂躁地啃咬他的脣瓣,狂躁地挑逗他的舌頭。
白鈺的眸色逐漸燃了起來。
罷了,官雲璃還俯下頭去,蹭着白鈺的鎖骨處,一路啃咬至耳根!
白鈺的身體瞬間起伏得厲害。他眯着眼睛,沙啞着聲音問:“你這女人……在幹什麼。”
官雲璃撐起身來,手指抹過嘴巴邊的口水,說:“我警告你,你現在是我的,以後也只能是我的。我不許你身上留下其他任何女人的痕跡,只能有我的痕跡。其他所有人都不可以佔有你,除了我!若我消不掉你身上的其他痕跡,我就削掉你的身體,哪裡不對削掉哪裡。你給我聽明白了嗎?”
語畢,官雲璃自己都愣了愣。她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從來沒有這麼不滿過,從來沒有這麼瘋狂地想完全佔有一樣東西過。她昏了頭了,她嫉妒瘋了,纔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官雲璃垂下眼簾,從白鈺身上爬起來,臉上看不清什麼表情。那種話……虧她說得出口。
白鈺從震驚中回過身來,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越來越張揚。他拉住官雲璃的手臂,問:“官雲璃,我是你的;那現在,我可以壓倒你嗎?”官雲璃不說,他就從來不知道;原來在官雲璃心裡,他已經那麼重要了啊。
官雲璃忿忿地甩開白鈺的手:“等我有空下來之後,你最好給我一個充分而有讓我信服的解釋!”說罷,她便揚着裙襬準備離去。
白鈺坐起來笑問:“等你有空下來之後?那現在是要去哪兒吶?”
官雲璃頭微微一側,有些戾笑:“現在?當然是要去真正鬼混一次了。”
白鈺刷地一下拉下臉來:“官雲璃,你敢。”
“我現在就去,怎麼不敢?風花雪月之事,怎麼說也得和你打個平手才行;不然我拿什麼經驗和厚臉皮跟你鬥?”
官雲璃走後,屋裡的牀榻響起“哐哐哐”的巨響。白鈺拳頭猛捶在牀板上,低吼:“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出了院子,官雲璃一腳狠力踢在迴廊拐角的一根木柱子上,結果她卻抱着腳疼得直抽氣,罵咧道:“連你也跟我過不去是不是?我明天就拆了你!”
說罷,她氣沖沖地往前院大門走去。可這剛一轉身,官雲璃就迎面撞了人。
她捂着被撞痛的額頭,沒好氣地說:“今天是誰都要和我犯衝嗎?”
“喲,妞妞脾氣甚是不好啊,誰惹你了?”對面,同樣捂着額頭的翎姬,一臉玩味地笑道。她從小四那裡聽說的今天的事,特意趕過來看看;可現在看着官雲璃還好好地站在這裡,說明情況也不是特別嚴重。
官雲璃見是翎姬,一點也不客氣地說:“有本事你問你那乖兒子去。別攔我,我現在就要出門喝花酒去!”
她繞開翎姬就豪邁地去了。身後翎姬挑挑眉,卻說:“誒誒,見者有份吶,你要喝花酒也該邀請一下我吧?”
官雲璃狐疑地轉過身來:“你也想去?”
翎姬攬過官雲璃的肩膀,一齊往前院走去,還大聲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到白頭不能舉啊!不能舉啊不能舉啊!”
官雲璃斜了斜眼珠子:“你年紀已經算老的了,還想舉?”
翎姬一巴掌拍在官雲璃頭上:“老孃花容月貌,風華正茂!走,今兒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什麼是勾魂兒的小妖精!”
官雲璃捂着頭:“我要男妖精,女的不要!”
翎姬衝着官雲璃的後頸又是一巴掌:“當然是男的,難不成你以爲老孃喜歡女的?”
官雲璃捂着腦袋和後頸,小聲嘀咕:“您的口味甚是不怎麼分明……”
兩女人一路攬肩而行,不是母女,勝似母女,更似兄弟,豪氣雲天。
路過前院的時候,免不了一陣雞飛狗跳。
官雲璃眼睜睜看着原本還算閒適的妖精們見她們一來了,能逃的絕對逃得不慢,能躲的絕對躲得嚴實。她問翎姬:“我說他們爲啥見了你要跑啊?原來你是母夜叉呀?”
翎姬嘴一歪,陰陽怪氣兒的聲音又來了:“平時見了我都挺和樂的呀,估計是你嚇跑了他們,妞妞太可怕了……”
官雲璃眼一橫:“明明是你嚇跑了人家還怨我,沒見你臉皮這麼厚的……”
翎姬死不承認:“是你嚇跑的好不好?”
“你嚇跑的!”
“是你!”
“是你是你就是你!”官雲璃得勝似的宣示道,隨即高傲地將頭扭向一邊。可是這一扭,她是視野裡倏地出現了一緋紅一墨綠的兩個身影,正畏畏縮縮地悄聲往一邊退去。怎麼她覺得那紅色的身影有些熟悉感啊……
官雲璃立即高聲大喊:“那邊的那兩個,給我站住!”
緋紅身影兩腿顫顫,伸手蹭了蹭旁邊的墨綠身影:“誒,在叫你呢,你快過去。”
墨綠身影一個哆嗦,又回蹭了下緋紅身影:“叫的是我們倆吧,你怎麼這麼不厚道……”
翎姬見那倆訕訕的身影,一下就認出了人。她雙手環胸,邪氣兒喝道:“槐樹,血蔘,怎麼着啊,還要小夫人過來請你們不成?”那墨綠,那緋紅,除了槐樹和血蔘還能有誰。
於是,槐樹和血蔘抖了兩抖,認命地轉過身來,滿臉堆着噁心的笑,說:“老夫人,小夫人,有何吩咐啊?”
“喲,哪裡來的小美人兒?”槐樹官雲璃自是見過,可看見血蔘的模樣,官雲璃立刻口水氾濫了起來;她圍着血蔘轉了一圈,眯眼打量一會,才說,“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怎麼老覺得有點熟悉啊?”
說罷,她又湊上前去,在血蔘的身上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這不嗅還不打緊,一嗅不僅嗅得血蔘冷汗直流,還嗅得官雲璃散發了一身危險的氣息。
血蔘乾笑兩聲:“哪……哪裡見過……我這不是第一次見小夫…夫人麼……”
官雲璃手臂一揮,一下摟過血蔘的肩膀;在血蔘錯愕的神情下擡起他的下巴,笑問:“那你在害怕什麼呀?是我可怕還是老夫人可怕呀?”
血蔘嚥了咽口水:“是……是老夫人……”
“嗯——?”翎姬湊過來看着血蔘,“你繼續,到底是誰可怕啊?”
血蔘欲哭無淚:“唔……別這樣……”
官雲璃將血蔘身體拉近了些,笑;那笑讓人無比膽寒:“我們怎麼可能是第一次見面呢,你都忘了,白天的時候還纏着我喊你爺爺呢?”
“我沒……我那是……”
“你那是什麼?我差點還真沒認出來呢,你身上的味道可沒有變喲。”官雲璃搓了搓手,說,“沒人告訴你,我會記仇很久的嗎?”
血蔘抖了兩抖,側眼剛好看見槐樹那欲行逃跑的身影,他忽而伸手指着槐樹,大聲說:“有人告訴我,就是槐樹說的,小夫人能記仇很久!……小夫人,我錯了!”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寧可得罪小人,勿要得罪女子!而且還是兩個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的女子!
經血蔘一說,槐樹身體猛地一顫,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翎姬眼梢一挑,看着血蔘,嘴裡卻對着旁邊那抹欲偷偷溜掉的墨綠槐樹說:“小槐樹,想上哪兒去啊?”
槐樹身體一顫,回過頭來,故作傻氣地憨笑:“我去看看廚房壞了沒,壞了我就補去。”
這時,翎姬推了推官雲璃,低聲說:“妞妞,再不走的話,一會晚了可就要不到紅牌服侍了喲,而且價錢也不會少的喲。”
“馬上馬上。”官雲璃拍拍翎姬,轉而對血蔘說,“這樣吧,今天的事情我不計較了,你們只需要做一件事。”
血蔘和槐樹終於看到了希望,問:“什麼事?”
“今晚,你們負責去萬花樓逛逛吧,順便招碧樹、雪狸和紫蘭那三個姑娘,好好玩玩兒她們。記住,一定要好好‘調教’她們。”
血蔘和槐樹面面相覷,相惜無言。他們的清白之身,就這樣要被小夫人變相地、無情地剝奪了!
翎姬嘴角一抽,果然妞妞心胸夠狹隘,她甚是喜歡。
於是,妖王大人的家裡,響起就驚天地、泣鬼神的哀嚎:“我不去……!不要去……!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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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樓前,花燈閃顫。
“哎喲,大爺,今兒又來了……”
“奴家都等您老久了……”
“唔……呵呵,爺您不要這樣啦……”
血蔘和槐樹站在傳說中的大名鼎鼎的萬花樓門前,不自覺地捂緊了胸口仰頭張望這座滿是春·情的青樓。
聽着女妖精們嗲死人的呼喊和露骨的挑逗,他們身上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血蔘顫顫巍巍地對槐樹說:“要不……我們就不進去了吧……總覺得有點恐怖……”
槐樹牙齒縫兒裡擠出幾個字來:“你回頭看看,不進去能成麼?”
血蔘機械地無比可憐地回過頭去,不遠處一棵樹下,官雲璃和翎姬正斜倚着身子,翹着嘴往這邊瞧呢。
血蔘和槐樹本來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他們往萬花樓門前一站,那些個騷包女妖精們哪還招架得住?於是,他倆不多久就被姑娘們給架進去了。
“槐樹,女人太恐怖了……”
“血蔘,淡……淡定些……我們就是來調教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