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彌天謊言難補,生剖孕婦搶嬰 (1)

國慶期間香港街頭到處都是喜迎國慶的人潮,每逢重大節日或者慶典,需要大量警察出動巡邏執勤,道路封鎖到處軍裝,維持公共秩序,保護市民安全,場面頗爲壯觀。工作時路過,從灣仔到時代廣場,行到鵝頸橋街市,滿目繁華熱鬧,立交橋下人頭攢動,買菜的街坊、品嚐美食的路人、閒逛的遊客,滿地蔬菜瓜果、海鮮肉鋪,與一橋之隔的時代廣場高貴迷離、金碧輝煌的景象截然相反,傳統與現代,市井與摩登,感覺在現實中的轉換比想象中來得更突然,產生強烈的反差,包括對視覺、聽覺、味覺的強烈衝擊力。

其實很多人喜歡在街頭巷尾巡邏,不喜歡待在大廈內吹冷氣的生活,每天壓力重重工作繁忙,經常茫然失措。走在戶外就放鬆多了,每天都能看見人們微笑自信的面孔,感受生活的真實氣息,就如同瀏覽一幅活生生的香港風情畫卷,每天都是詩情畫意卻又不一樣。鵝頸橋下,建築工人頭頂報紙認真刷牆,霸王花推車日日不變,橋底避風塘炒蟹檔香氣四溢,咖喱牛腩店門口排成長龍。報攤的大嬸手拿着一杯阿華田坐在一堆紅紅綠綠的書中,斜眼看着年輕的四眼仔在緊張地翻看色情雜誌;這邊社會福利署的標牌寫着“夫妻相處,凡事體諒,有商有量”;那邊又看見多年不見的“打小人”的婆婆在爲人民服務。

並非驚蟄時節,時逢假期婆婆也擺攤服務。平日衆多婆婆畫地爲據,各爲一方,凡有人要求“打小人”,婆婆就收取40~50元,開始口中唸唸有詞,然後用擺在身邊的一堆破鞋開始揮鞋拍打紙質小人,打到手腕紅腫,看顧客怒氣消失,雙方皆大歡喜。“打小人”是香港這一帶獨有的職業,經常引得各種中外遊客圍觀,婆婆開檔代客打小人,地上擺放觀音像、黃大仙、彌勒佛等,前面擺着水果,兩排黃色黑紋的紙老虎,腳邊是早已燻黑的燒紙鐵桶。打完小人,還要把白豬油抹在紙老虎上,免得老虎開口傷人,然後一併燒掉。鵝頸橋的頭號打手就是短髮的金阿婆,每天都有排隊的人龍,阿婆有時還戴着一副墨鏡,身邊打小人的鞋子五花八門,從烏糟布鞋到新款高跟鞋,多種選擇。有些婆婆沒有觀世音、黃大仙像,就擺放招財貓和泰國木雕,恐怕有天HelloKitty和迪士尼的米奇都有出場的機會了。不管怎樣,要求打人的普通百姓發泄了怒氣,減少了壓力,也未嘗是件無用事。

看着這些祥和的街市氣氛,都以爲再無人會破壞和平,再無人犯罪。但有人既不通過“打小人”釋放怨念緩解情緒,也不會自殘,而是傷害無辜他人,心狠手辣,慘不忍睹。2008年粉嶺發生一起惡性傷人案件,作案手法聞所未聞,27歲的女性疑兇把孕婦活活勒暈之後,用18.5釐米長的刀剖開肚皮欲取出嬰兒,致使嬰兒死亡,孕婦痛醒。

27歲的樑倩婷在一家公司任職文員,已經結婚,在2007年10月得知公司內一個姓何的女同事懷孕,沒過多久,樑倩婷向何同事及公司宣稱自己於12月也懷孕了,並於2008年年初告訴大家自己懷的是個男嬰。此後,兩個人經常交流大肚經,學習孕婦知識等,何並未覺出異常,而眼見樑倩婷的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大。不知是因爲樑倩婷想孩子想到發燒還是家人希望她懷孕的壓力太大,樑倩婷其實並沒懷孕,只是用毛巾和戴託腹帶假扮肚子,並經常閱讀孕婦書籍,沒有人懷疑過。

在這期間,何女士曾把自己存有嬰兒超聲波圖片的光盤帶到公司給大家看,樑倩婷看完後把圖片拷貝下來,發現圖片上有何女士的名字和身份證號,於是修改成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證號,在“快圖美”沖印店把圖片衝曬出來後,拿給丈夫和朋友們看,說是自己懷的男孩的超聲波圖片。隨着肚子越來越大,預產期要到,樑倩婷告知公司自己的預產期爲2008年9月中旬,於是在2008年6月5日向公司經理請了“前二後八”的產假,公司人事部於8月26日要求樑倩婷出示懷孕證明文件和醫生證明,樑聲稱9月會去產檢並向醫生索取證明書遞交給公司。此後,樑倩婷找到醫生王志剛合計事宜,最後拿到王志剛醫生開具的時間爲2008年1月12日發出的懷孕證明書,上面指出樑倩婷於2007年12月8日懷孕,預產期爲2008年9月13日。2008年8月30日,樑倩婷開始放產假。

在案發前一個月時間裡,樑倩婷開始在網絡說自己有太多嬰兒用品使用不完,想要送贈他人。當時有最少5名孕婦聯繫過樑女,但由於胎兒是女嬰或因爲預產期太遲都不太合適,於是樑都沒有下手,其中更是有兩名孕婦已經到了樑倩婷家中,由於當時有親人陪伴和等候,樑也沒有實施作案。警方在樑女家中電腦記錄裡調查出,樑倩婷在案發前半個月,經常在互聯網上搜索條目:失蹤人口,剖腹產子方法,家中產子,藥,申請出生證,從屍體上取嬰兒,大力擊打人的頭會令他昏迷嗎,新界哪裡可以買到哥羅芳,什麼藥可以讓人昏迷,等等,看來作案動機已經明確。

樑倩婷在親子王國的BBS又認識了很多孕婦,使用暱稱“MinnieTongTong”,最後終於認識了25歲的事主李姓孕婦。李姓孕婦的預產期在2008年10月,也是男嬰,同樑女的目標一致,於是在9月16日,樑倩婷利用贈送嬰兒用品爲餌將事主騙到了自己的住所,開始動手。當日,在粉嶺花都廣場一單位,事主在樑倩婷家挑選了兩袋嬰兒用品後準備告別,樑倩婷突然聲稱自己腹部不適,要求李姓孕婦留下陪她,於是李姓孕婦決定到救護車到達再離開。樑倩婷裝出好怕的樣子,和事主擁抱在一起,事主還輕輕拍她的肩膀勸說:“沒關係,別怕!”事主好心陪伴樑倩婷,陪她交談,爲分散其注意力,並讓她觸摸自己的肚子以減輕樑女的疼痛。

突然,事主感覺頸部被電線勒住,呼吸困難,高呼:“別勒我啊,我快喘不過氣來了!”但是樑倩婷絲毫沒有手軟,電線越來越緊,事主反抗無果,用腳踢也沒有成功,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反擊也沒有打到她,最後失去知覺昏迷過去。等李姓孕婦恢復知覺後,感到下腹部疼痛,自己躺在地上,到處是血,肚臍下有10多釐米的刀口,肚皮被人剖開,旁邊是把長約18.5cm的尖刀。而此時樑倩婷同丈夫都在家中,事主不知肚中的孩子是否還在,只見樑倩婷準備徒手取嬰,而她丈夫勸阻其妻行爲,並且撥打電話報警求救。沒過多久,警察和救護員趕到現場,事主被送往附近北區醫院,肚中胎兒已經可見,最後只能早產,樑女也同時被警方拘留。

警方詢問時,樑倩婷狡辯是事主自己用刀剖開肚子,後又改口因爲聽事主講述自己家庭美滿,一時嫉妒失控導致持刀切腹。她還謊稱自己在2003年和2008年曾兩次流產,但是警方調查根本不屬實。她模仿從電視中學到的剖腹手術,在腹部相同位置下刀,要取事主的胎兒,恰逢丈夫回家撞見,欲將事主藏起來,最後被丈夫勸阻並報警。沒被取出而意外出生的無辜嬰兒最終在數月後因爲缺氧等連帶問題,導致死亡。

香港有史以來首宗生剖孕婦搶嬰案件2009年9月開始在高院審理,被告樑倩婷承認一項意圖嚴重惡意傷人的交替控罪和誤殺罪名,否認意圖謀殺罪名,獲得控方接納不起訴意圖謀殺罪名。

差人經常會看見太多人類的陰暗面,或許會有迷惑,人性到底爲什麼那麼醜陋?萬家燈火爲何總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弗洛姆的《人類的破壞性剖析》,分析人類的破壞性來自於動物生存的本能,這種“嗜慾行爲”使得同類的個體和種族加寬生存空間,贏得生物間的地位,並且侵犯行爲也能幫助建立起社會階級秩序。一方面講,許多動物都會同類相鬥,人也是一樣;但是另一方面講,在千萬種同類相鬥的動物中,最高智慧的人卻是唯一相殘的動物,人是唯一的集體屠殺者,唯一不能適應他們自己的社會的生物!人類的破壞性如同水閘擋住的水,要在精神和法理的控制下才能保持平衡。

弗洛伊德說過:“我至今也不明白,對於這種無所不在的侵犯性與破壞性,我們竟沒有給它一個適當的位置。”

2009年9月2日,這天是陰曆七月十四日——傳統鬼節,從尖沙咀德成街到油麻地文明裡,從美環街到荃灣中心,沿途全都是人在燒紙祭祀。街頭巷尾煙霧繚繞,行人匆匆,少有閒人行街。大家行色匆匆,着急回家,看來都認爲家中最安全,想在家中保平安。究竟家是否就是最安全、最能隔絕一切的堡壘呢?本章將記錄一件荃灣發生的奇特案件。

荃灣(TsuenWan)爲香港新界的一部分,就是荃灣新市鎮及荃灣區的主要部分稱呼。荃灣原來是位於大帽山南面山腳的一個海灣的名字,西南方面向狹窄的藍巴勒海峽,爲青衣島的對岸。荃灣雖然不大,在川龍街和衆安街兩旁的區域,但是人流繁華,商業發達。荃灣住宅衆多,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名稱全都是內地城市名字,如廣州樓、杭州樓、蘇州樓(第4座)、南京樓、北京樓、重慶樓、南昌樓(第11座)、貴陽樓、成都樓(第14座)、上海樓、太原樓和瀋陽樓,總之將來大家來自哪裡都可以住哪個樓,不過街坊是不是同鄉就不一定了。好多屋苑樓齡都超過30年,凶宅數目多不勝數,奇聞怪事更是層出不窮,而且靠近山邊,地形複雜,經常聽到犬吠聲,深夜獨行有點恐怖。總體來講,荃灣的治安狀況良好,案件發生率相比其他區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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