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3章 一生能否只愛一個人

塵心努力地在記憶中打撈自己被送到校醫院的情形,可是她無論怎麼努力,都想不起自己究竟是被誰背過來的了。

難道不是她的某個室友嗎?

聽到秦翰的話,塵心就跟被潑了一桶冷水似的,霎時出了一身冷汗。腦子再怎麼昏沉,也徹底清醒過來了。

“你……”

她掙扎着,發出了這天的第一個聲音。

“幹嘛這麼瞪我啊?不爽啊?少爺我還不爽呢。少爺我什麼時候這樣伺候過別人啊?”

秦翰迎上她憤怒的目光,毫不客氣地回瞪。

“無恥!”塵心蓄了半天的力氣,終於將憤怒全部發泄在這兩個字中。

秦翰翹起嘴角,露出一個無賴的笑:“不過你病了也好。我揹你來的時候正好大夥都在往教學樓走,這下全校都知道咱倆感情好了。”

塵心已經憤怒得忘了該如何表達。秦翰取起她額上的毛巾,再次浸進冷水重新擰乾,“你睡一會兒吧。醒了就好了。”

塵心繼續拼了命地瞪他。如果目光能轉化爲能量,秦翰大概已經被轟成一堆原子。秦翰有些無可奈何,“別這樣嘛。你就算想揍我,也得先把病養好纔有力氣是不是?”

塵心知道自己現在和他鬥也討不着便宜,索性把臉側到一邊不再理他。誰知臉頰還沒碰到枕頭,先碰到一隻溫軟的手,“別亂動,毛巾掉了。”

塵心閃電般避開那隻手,欲哭無淚。

ωωω_ тt kan_ CΟ

她無可奈何地把目光投向空蕩蕩的天花板。

校醫院的病房很簡陋,頭頂除了一隻吊扇,別無他物。有隻壁虎一動不動地停在屋頂的一個角落裡。就在塵心疑心它是不是死了的時候,它優哉遊哉地拖着尾巴爬走了。

塵心不禁懊惱。就連一直比手指還小的壁虎都能過得這樣的從容自得,爲什麼她卻這樣左支右絀磕磕絆絆到處碰壁呢?

迷迷糊糊地眯起了眼睛。算了。就這麼睡一覺吧。秦翰雖然混賬,但是他的話也有道理。她再怎麼討厭他,也得先養足了力氣才能和他計較。

秦翰卻突然唱起了歌。

雖然聲音很低,簡直就像是蚊子在哼哼,卻足以把塵心的意識重新喚醒。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眉頭仍聚滿密雲……”

《暗涌》!

塵心唱的時候被方倩偷拍,後來視頻又被放到“大賽官網”參與“決賽”的那首歌!

秦翰也不知是不是以爲塵心已經睡着了,兩眼呆呆地看着窗外,有一句沒一句地輕聲哼哼。塵心暗想虧了這裡沒別的病人,護士也不在,不然他還不得被轟出去?

“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麗的東西我愈不可碰……”

唱到這一句的時候,秦翰忽然頓住。

飄忽不定的目光忽然收了回來,定定地望進塵心眼睛裡:“爲什麼唱這首歌?”

塵心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看他唱歌,登時有些尷尬。秦翰卻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她躲閃的眼神,緊緊追問:“爲什麼?”

塵心決心和他冷戰到底。所以不說話。秦翰只好胡亂猜測:“你還忘不了那個人渣麼?”塵心有些茫然,秦翰又說:“那個叫什麼劉什麼寧的。”

劉海寧。

塵心恨不得把額上的毛巾甩到秦翰臉上去。她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三個字!之後又在心中冷笑。人渣?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反正你們都分手了,反正他都有新女朋友了。不過如果你還是不爽,我可以找人教訓教訓他。嘿嘿,我有義務讓你開心。”

塵心一陣噁心,頭皮跟着發麻。心想虧了自己昨天一天沒吃飯。要是吃了,現在保準得全都吐出來!

“我唱得好聽麼?我媽媽以前說我天生是做歌星的料。我幼兒園的時候得過第一名哦。”

塵心點點頭。好吧,確實不錯。

“我以前不會唱這首歌的。聽你唱了很多次才學會。”

塵心眨眨眼表示不以爲然,心裡卻有些異樣的詫異。他居然會一遍又一遍地看那個視頻?

——還故意學這首歌來唱給她聽?

怎麼聽都覺得是騙人的。

意識清醒之後,身體的知覺也在慢慢地恢復。她能看得到頭頂玻璃瓶裡的藥水在一滴滴地往下滴,卻感覺不到針管的存在。藥水太涼,手背似乎已經被凍麻了。她忍不住動了一下,想把手收進身上蓋着的薄毯下。誰知還沒收進去,卻被一隻手先抓住了。

“冷吧?”秦翰帶着肯定的語氣問。隨即一手託在塵心的手掌下,另外一手覆在她的手腕附近輕輕摩挲着。手中的溫度一點一點地傳遞過來。塵心本能地想要把手抽回,卻又被秦翰緊緊抓住。“別亂動,還插着針呢。”

手背上的疼痛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彷彿也是在向她提醒這個事實。

“我就是想讓你暖和點。”秦翰的解釋顯得有些多餘,但依然說得鄭重其事,彷彿是想告訴塵心,他這麼做並非是爲了惹她生氣。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舒服的時候心情也會跟着變好。秦翰又給塵心捂了一會兒之後,塵心禮貌地低語:“謝謝。”

她到底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秦翰突然笑了。笑得像個突然被人誇獎的小孩。眉間眼角的笑意肆意張揚,但那眼神裡分明居然還帶着點羞赧。

如果不是剛纔她剛醒來時他霸道又無賴的那一面,塵心真要以爲眼前的秦翰是冒充的。“你,死定了!”她還記得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秦翰和她說的第一句話。那個時候的秦翰,還是那麼的囂張。

也是這份囂張,令塵心燃起了和他戰鬥到底的鬥志。

但是現在,秦翰居然在小心翼翼地託着她的手,揉捏着她冰冷的手腕。

動作輕柔,像捧着什麼珍寶。

偏偏就在這時候,他用半開玩笑半

嘲弄的語氣說:“你的手指真粗。手形也不好看。”

塵心不知不覺多出來的些微的好感,被這句話擊得粉碎。

手指粗?手形扭曲?那是因爲她從小就在繼母的小麪館裡端盤子洗碗,每天!

秦翰以爲她是像何寶瓊那樣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呢?

“以後別打工了唄。”

塵心終於一個忍不住,脫口而出:“你管不着。”

聲音微弱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秦翰居然沒生氣,反而很是贊同地說:“我確實管不着。所以我說的話,只是出於對你的關心而提出的建議。你有權決定採不採納。”

塵心憤然扭頭。額頭上的毛巾徹底滑在枕上。秦翰只得放開了她的手,把毛巾浸在水裡重新擰了一遍。“別這樣嘛。好好一個美女,燒壞腦子就不好了。來,轉過來——”

他越說,塵心就鬥氣地把臉側得越偏。秦翰無可奈何,把毛巾丟回盆裡,癱坐回那隻小小的椅子裡。

之前秦翰一直在一刻不停地說話,唱歌,喋喋不休,沒玩沒了。現在他忽然安靜下來,整個病房頓時像死一樣的寂靜。

“你回去吧。我沒事了。”久久之後,塵心低聲勸他。“以後別找我。”

秦翰不做聲。

“也別再——”

身邊忽然響起一陣音樂聲。秦翰掏出手機接電話,聽了一陣,說:“二樓……算了算了你等着吧,我下去。”

說着回頭向塵心匆匆說了一句“我下去一趟”就跑了出去。塵心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還是爲秦翰的離開鬆了口氣。精神一鬆下來,整個人又開始犯困了。她疲倦地閉上眼睛,再次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裡。本想好好睡一覺,誰知沒一會兒,秦翰就蹬蹬蹬地回來了。塵心聽到他用不耐煩的語氣喊:“蘇塵心!起來!蘇塵心!”

塵心不理他。牀架忽然“嘎吱嘎吱”地響,塵心只覺自己的上身正在被牀架托起——睜眼一看,原來是秦翰把牀架搖了起來,讓她從平躺變成了半躺。

秦翰把牀架固定好,轉到牀頭,獻寶似的拎起一隻保溫瓶:“早餐來了。”

塵心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吃。

“我不餓。”

她胸口悶得慌,就算想吃也吃不下。

秦翰把保溫瓶的蓋子掀開,湊到她的鼻子底下:“只是白粥,什麼都沒放的。你聞聞看,沒味道。”

果然是稀得不能再稀的米粥。秦翰用湯匙舀起一點點米汁送到她嘴邊:“燒成這樣,就算不餓也會渴的。你嘴脣都裂了。”他用哄小孩吃飯的口吻說:“來來來,乖,張嘴。”

塵心白了他一眼,最後還是乖乖地把粥喝了下去。再擡起眼簾時,就看到秦翰臉上浮起了一絲得意洋洋的笑。

真善變。塵心心裡閃過這樣三個字。她下了決心。等她病好了,她要發個全世界都能看得到的公告,澄清這一切。

秦翰再怎麼不要臉,也不至於再糾纏下去吧。

心裡無數的念頭閃過去時,秦翰就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粥,不一會兒竟然喝去了一小半。她是真的餓了。昨天整個白天都在車上,她暈車吃不下東西。下了車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呢,就被何寶瓊趕了出來……

當真是一整天水米未進。

“你看,還說不餓。”片刻之後,秦翰把保溫瓶的瓶底亮出來給她看。“唉,有些人哪就是喜歡口不對心。心裡明明很想要什麼東西,嘴巴里硬說不要,然後真的得不到的時候又傷心得要死。做人爲什麼不能乾脆點啊?餓了就吃渴了就喝,想啥說啥,纔像個活人啊是不是?”

看來是塵心的配合讓他的心情又變好,話嘮又回來了。塵心撇撇嘴,“謝謝。”

塵心說得懶洋洋的,秦翰居然一本正經地迴應:“應該的。”

“你不用去上課?秦翰回頭把保溫瓶放到桌上的時候,塵心問他。

秦翰不以爲然:“上課?我很多年沒去上課了。反正上不上都是一樣的。”

塵心默然。他說得也對。他將來是要繼承家裡的生意的,一紙文憑,可有可無。自己讀不來,大可以花錢買一個。讀書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他不用勉強自己。

這便是有錢人的好處。

“不過既然你那麼愛上課,以後我陪你去好了。我媽媽以前常說,我們要和外國客戶打交道,英語還是得學的。”

塵心頭皮一麻。

如果這傢伙真的每天跟在她後面一起去上課……

那她就真的是怎麼澄清都沒有用了!

“不行。”塵心果斷回絕。

“怎麼不行了?我們學校又沒規定說不能旁聽別的專業的課。就這麼說定了啊。聽說你這星期請假了,那麼從下週開始吧。”

塵心急了:“你敢跟着我,我——”

秦翰挑挑眉毛:“你想怎麼樣?打我嗎?隨便。如果是上次你踢我的那個程度,我還受得了。”秦翰頓了頓,又補充:“大不了我離你遠點咯,等你慢慢習慣了你就不討厭我了。”

塵心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臉皮比城牆還厚”。

真難以相信,他們這還只是第三次見面。

第一次,秦翰風風火火地闖進她的教室,把那張大猩猩的照片拍在她面前,恐嚇她。

第二次,她和秦翰在何寶瓊租住的居民樓下偶遇,秦翰不由分說地要她別和何寶瓊來往,結果被她踹了一腳。

第三次就是今天,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就聽到秦翰在自稱是她的男友……

這個過程,無論怎麼看都太不正常了。

充分了解了秦翰的無賴之後,塵心知道自己和他理論是沒有用的。他是典型的自我爲中心的那種人,自己認定了什麼就是什麼,別人無論怎麼說都沒有用,也完全沒有道理可以講。

塵心想來想去,決定和他認真地討論一個問題:“秦翰

,那你知不知道,何寶瓊——”

“別提她。”秦翰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那樣炸毛了,“就因爲她爸媽以前和我家一起做過生意,就因爲和我同年生,就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怎麼的。其實就她一個人這麼想也沒啥,但是沒事就往我家跑搞得好像我和她很熟又是怎麼回事?還整天跟我家裡人暗示我和她感情很好又是怎麼回事?我年紀還小的時候也不明白,只是把她當朋友,等我發現她心裡在想什麼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把我全家都收買了。就連我家裡的保姆阿姨都把她當少奶奶伺候。我說我對她沒意思,壓根就沒人信,你說氣不氣人?”

其實就在塵心第一次發現何寶瓊喜歡的人居然是秦翰的時候,她已經能猜到個大概。現在聽秦翰親口說出,反而有些異樣的感覺。

何寶瓊苦戀而不得,她又何嘗不是?

垂下眼簾。許慎之那句“對不起”猶在耳邊。對於何寶瓊,她現在只有同情。

因爲她知道那種絕望的痛苦。

“還有!我警告你!以後不許你和她來往!”秦翰忽然十分嚴肅地下令,“她是個瘋子!把你趕出來算客氣的!以後還不知道會做什麼事!”

塵心回擊:“你既然這麼關心我,那就該離我遠點!”

“辦不到!”

秦翰眼裡忽然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現在說,太晚了。”

說罷拎起那隻保溫瓶,走了出去。

塵心一直在校醫院躺到晚上。秦翰緊張兮兮地盯着醫生給她測體溫,又用自己的手背在她額上探過,才相信她的體溫已經恢復正常。吊針是不用打了,藥還是得吃。宿舍裡沒人來。秦翰又說要背塵心回去。塵心氣得作勢要踹他,總算把他嚇得不敢靠近她周圍一米範圍以內。回到宿舍,秦翰在樓門口被宿管阿姨攔下,塵心總算是擺脫了這隻跟了她一整天的跟屁蟲。

推門進去就愣住了。她那些本該還在何寶瓊那裡的行李,居然整整齊齊地碼在牀前。正發着愣,手機在牀上“叮”的一聲。她這纔想起來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沒把手機帶在身上。打開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信:“檢查一下你的東西有沒有落下的,如果少了什麼就告訴我,我去管何寶瓊要。對了存一下我的手機號吧,這個號只有我家裡人知道哦。你最親愛的=3=”

塵心盯着最後三個字符看了很久,才意識到這是個表示“親一個”的表情符號。這樣霸道無賴且不要臉的作風,除了秦翰還能有誰?她毫不猶豫地輸了個“滾”,然而拇指在確認發送鍵上放了很久,終於還是沒有按下去。

她把手機狠狠摔在牀上,開始收拾那堆東西。誰知手機又響了,依然是秦翰的短信,“PS:我讓你同學給你帶飯了。多吃點,身體好有力氣才能揍我哈哈哈!”

秦翰那滿不在乎的笑容立刻又在腦海中浮現。塵心想,如果他就在眼前,她一定會狠狠地甩他一個巴掌。

但是現在她能做的只能是再次摔她那隻可憐的手機。

正沮喪着,黃麗瑤推門進來,“塵心?秦翰讓我給你帶飯。趁熱吃吧。”

塵心躊躇一秒,從黃麗瑤手裡接過了那隻飯盒。

“謝謝。”說着又隨手把它放在自己的書桌上。

她沒想到給她帶飯的會是黃麗瑤。

如果是別人帶的,說不定她就當場丟出去了。在她一個人和秦翰作戰的時候,在這間宿舍裡,只有黃麗瑤是支持她的。

她開始懷疑秦翰是不是已經把她們宿舍的情況摸了個透,所以知道她不會不買黃麗瑤的面子。

黃麗瑤有些擔心地看着她:“覺得怎麼樣?還難受麼?”

說不難受當然是假的。但她還是努力打起精神笑笑:“沒事,已經好了。今早謝謝你們。”

她還記得,今早就在她燒得不省人事的時候,是黃麗瑤一直在堅持着把她送去校醫院。

黃麗瑤臉上的擔憂反而加深了一層,她皺眉問:“真的?”

塵心終於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和秦翰沒事吧?

“我還能應付。”塵心正面回答。

黃麗瑤有些歉然地說:“塵心,其實她們說要找秦翰幫忙送你去醫院的時候,我不贊成。但是方倩一個招呼都不打就給秦翰打了電話,真不知道她們怎麼想的。”

塵心鼻子一酸。這世界上好歹還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把握住了黃麗瑤的手:“謝謝。謝謝。”

“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啊。”黃麗瑤大方地拍她的肩膀。

接下來的幾天,塵心鐵了心裝起縮頭烏龜來。不接秦翰的電話,也不回他的短信。和宿舍裡的人說好不准她們再幫秦翰帶東西回來,不然她就翻臉。於是秦翰的東西就再沒送進來過。跟着又寫了個長長的帖子發在校園BBS上,聲明自己決不接受什麼冠軍稱號,也決不接受秦翰當她的男友。

可惜,同學們對“大賽”的話題似乎已經產生了審美疲勞。塵心的帖子發出去之後很快就“沉”了下去,連個回覆的人都沒有。

大家對這件事的遺忘,來得比她想象的更快。

他們關注的只是過程。他們的參與也許只是爲了在無聊的生活裡找點樂子。結果?恐怕只有另外那些認真參與了“大賽”的女生們——還有何寶瓊會關心。

何寶瓊現在一定恨死她了吧?

從醫院回來以後,塵心就收到了何寶瓊的短信。何寶瓊質問她,既然她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喜歡秦翰,爲什麼還要秦翰送她去醫院?

塵心知道這事肯定早就傳到她耳朵裡了,於是給她打了很多次電話,想解釋爲什麼秦翰會送自己去醫院,至少要讓她知道不是她主動向秦翰求助的。但何寶瓊一次都沒有接過。

漸漸地就死心了。只要自己堅決不和秦翰來往,何寶瓊總有一天會明白。

時間會證明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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