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下起了雪,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而下。
背上背了一個人,滑雪的速度反而比二個人各自滑更快了一些。
李斌不停地給小雨講着笑話,大聲地唱着歌,滑雪的途中這樣做很消耗體力,可李斌不得不如此,小雨的體力消耗挺大的,如果在這大雪的天氣裡睡着了很容易生病,那樣反而不美了。
搜腸刮肚的把肚子裡的那些故事差不多都給小雨講了一遍,肚子裡的存貨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戰友們在一起的時候偶爾將其的葷段子,這些段子絕對不適宜講給小雨聽。翻來掉去的幾首革命歌曲已經唱了幾遍,李斌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也已經和這個社會有些脫節了,那些男男女女的戀人一個電話粥就可以褒幾個小時,他們到底都說些什麼?
雪下得更大了,遠處的村莊也變得若隱若現起來,朦朦朧朧的,像是在夢境裡。
李斌不由的豪情大發,大聲的吟出了開國領袖膾炙人口的沁園春-雪。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曰,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昔秦皇漢武,略輸文采;
唐宗宋祖,稍遜風搔。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小雨輕輕地伏在李斌的肩膀上,在李斌的臉上親了一口:
“小俊,你是最好的。”
下午兩點的時候,李斌揹着小雨終於出現在了京津塘高速公路燕京的始發點。
前面的路上已經潑灑了鹽水,雪都已經化盡了。
李斌還沒有把小雨從自己的後背上解下來,就被從高速出口一側的值班室裡涌出的十幾個人給包圍了,手裡拿着長槍短炮的相機,對着李斌二人就是咔嚓咔嚓的一頓狂拍,閃光燈連成了一片。
四五根錄音筆、話筒什麼的一下子就捅到了李斌和小雨的嘴邊。
“先生,我是京華時報的記者,請問你們爲什麼會想起滑雪來燕京的?”
“小姐,我是燕京晚報的記者,請問你們是什麼地方人?”
“先生,請問你們爲什麼來燕京?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你好先生,我是。。。。。。”
。。。。。。
。。。。。。
。。。。。。
李斌和小雨萬萬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這時,從人羣后擠進了兩個高速公路警察和一個幹部模樣的人。這些職業記者的素質可真不是蓋的,剛剛看到人影,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就已經一窩蜂似的竄出去了。
兩個警察對二人敬了個禮,其中一個警察對他們說道:
“請二位出示你們的身份證、駕駛證、行車證。”
“哄”的一聲,擠在身邊的記者們鬨笑了起來,閃光燈又連成了一片,快門聲咔嚓咔嚓響個不停,連那個警察在瞬間變得青紫的臉孔也沒有落下。
這下子糗大了,媽的,都成了職業病了。那個警察恨恨的罵着自己。
小雨伏在李斌的後背上笑得花枝亂顫直不起腰來,她指着那個警察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同。。。。。咯咯。。。。。同志,請問。。。。。。哎呦。。。。。。請問我們是。。。。。我們是無證駕駛呀。。。。。咯咯。。。。。。哎呦。。。。。。還是超速行車呀。。。。。哎呦。。。咯咯咯咯。。。。。”
一句話又把那些記者都逗的鬨堂大笑了起來,雖然看到小雨的如花嬌顏有一時的愣神,可是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快門聲響得更快了,不過這一回的主角一致變成了小雨,帶着那個大大的滑雪鏡都這麼美,那摘下眼鏡來會是什麼樣子的?那些記者們恨不得從嗓子眼裡生出一隻手,把小雨臉上的滑雪鏡給摘下來。
李斌解開綁在小雨身上的揹包帶,把小雨放在了地上。這個丫頭剛和自己到一起的時候還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飄飄仙子的樣子,沒想到現在也變得如此捉狹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壞,不過開心總是好的。
不理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直哎呦的小雨,李斌從自己轉掛在胸前的揹包裡取出了錢包,拿出了身份證遞給了那個臉色烏青的高速警察,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駕駛證和行車證交給警察,那樣讓人太難堪了。對於國家的行政執法部門,李斌還是保持着相當的尊重的。
那個警察接過了李斌的身份證,燕京市宣武區XXX路XXX號。雖然史一飛一家都在天津市發展,但戶口還是在燕京,一直沒有變更。
“你們擅自闖入了高速公路,擾亂了高速公路的管理秩序,是違法的行爲。”那個高速警察的情緒已經平定了下來,說話也有了條理。
李斌急忙的賠禮道歉:
“對不起警察同志,是我們的錯,我們這是急着趕回家過年,沒想到下了這麼一場大雪,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實在對不起,主要考慮着從高速公路上回來還比較安全一些,給你們添麻煩了。”
態度決定事態發展的走向,這一點李斌當然明白。
那個警察的臉色明顯好看多了,他把李斌的身份證遞還給他,說道:
“根據高速公路管理法規第三十六條規定,擅自使用高速公路及其附屬設施,未造成公路路產損壞的,由公路管理機構責令其停止違法行爲,可處以一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的罰款。念在你們歸家心切,也沒有給高速公路造成損失,決定對你們的行爲進行批評教育,希望你們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
這位警察也是搜腸刮肚的才找到了這麼一條勉強適用的法律依據,對李斌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教育,只是省略了兩個字,“車輛”在擅自使用高速公路及其附屬設施,未造成公路路產損壞的,才能適用這條法規,那個警察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了,只好含糊其詞的批評教育一番,趕緊的把這二位送走吧,丟了這麼大的人,還不趕緊的把他們轟走。
李斌拖起了蹲在地上還在笑個不停的小雨,急忙的對那兩位警察道謝,在一羣記者的簇擁下走出了高速公路出口。
殊不知對這件事情最高興的竟然是廊坊的那個高速公路管理員,他在打電話向領導彙報了之後,又給幾家報社打了爆料電話,也能夠得到一筆不菲的收入。
此時的高速公路出口距離市區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這個天氣也沒有出租車到這裡來兜活兒。不過那些記者都是開着車來的,都很熱情的邀請他們兩個人坐自己的車,無非是想要多挖一些爆料出來。李斌也沒有猶豫,選定了一個看起來還比較清秀的年輕記者,請她載自己和小雨到市區。李斌的決定使那個年輕的小記者興奮不已,自己不過是一個實習記者,沒想到今天竟然競爭過了那些老牌名記,獲得了這個殊榮。
把兩副滑雪板和雪杖放到了那個記者汽車的後尾箱裡,李斌拉着小雨坐到了那輛夏利車的後座上,揚長而去。那些沒有被李斌選中的記者並沒有死心,跟蹤到家裡在做採訪也不遲,於是的,紅色夏利頭前開路,屁股後面跟了各色各樣的七八輛車,倒也成了一個浩浩蕩蕩小具規模車隊。
其實上車不久李斌就已經後悔了,通過那個小記者遞過來的名片知道她叫肖玉婷,是京華時報的實習記者。車開起來以後那個嘴就唧唧喳喳的問個不停,倒是蠻適合幹記者這一行的。
坐了別人的車自然不好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說,李斌就選擇姓的回答了她的一些問題。小雨這個小丫頭倒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抱着李斌的胳膊就在那一個勁的笑,還調皮的趴到李斌耳朵邊誇獎他:
“小俊,你真棒。”
李斌本來在進到市區以後是想要自己打車走的,不過那個小記者肖玉婷就是不停車,執意要把他們送回家。無奈之下,李斌只得指引着她把車開到了趙文閣的家裡。老奶奶想小雨了,自然是要把小雨先給送回家,免得老人掛念。
這幾個月以來,李斌只跟着小雨到自己的準岳父家裡來過兩次,小雨倒是陪着自己把史俊的親戚都走了一個遍。兩家的老人看到李斌和小雨那付親親蜜蜜的樣子都開心得不得了,不止那個不成器的史俊變得像換了個人,尊禮重道的,連一向冷冰冰的小雨也變得活潑了許多,一副討人喜歡的樣子,看來這個婚事還是蠻對心思的。
夏利車七拐八拐的在一處四合院的衚衕口停了下來。
很多的中央領導都住到了西山的別墅區,別墅區的生活設施怎麼也要比四合院齊備一些,不過趙文閣比較老套,也主要是爲了迎合自己父母的心思,就在中央辦公廳的安排下選了這套四合院。這套四合院前後兩進,房子不少,小雨的爺爺奶奶就住在後進的主房裡,小雨的父親,堂堂的[***]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組織部部長只好屈居了偏房。
從夏利的後尾箱裡抱出了滑雪板,李斌笑着對肖玉婷點了點頭,謝道: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別說這裡不是自己的家,就算是到了爺爺家或者姥爺家,李斌也不會邀請肖玉婷進家裡去坐坐的,不合適。
“不用謝,不用謝。”聽到了李斌的道謝聲,肖玉婷這纔回過了神,連忙不迭聲的回答道。她已經被衚衕口的那四位威風凜凜的武警戰士給嚇住了。
看到那四位威風凜凜的武警戰士齊刷刷的向李斌和小雨敬禮,連證件都沒有檢查就放行了,肖玉婷真的傻了,自己這車上拉的是什麼人呀?自己剛纔沒有說過什麼錯話吧?
愣神之間,車窗被輕輕的敲響,看過去,是一直跟在自己車後的一位資深記者,搖下車窗。那個記者小心翼翼的問道:
“肖小姐,那兩個人是誰呀?”
別說自己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的,保持適當的神秘對自己的工作也有好處。肖玉婷微微一笑,說道:
“您在燕京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什麼話不該問嗎?”
說完,夏利屁股冒了一團黑煙,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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