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
也不管黎若白出不出來了。韓勠也沒再開玩笑，皺眉沉思片刻，抱歉看着劉欣：“這是我公司，我自己第一個策劃組織做的節目。總桔都關注，投資和嘉賓成員人選也都是很認真很艱難的前行，沒法分心。可能今年我就沒辦法拍攝影視劇了，至少節目結束之前。”
劉欣語氣一滯，沒說話。
老周無奈：“陳總同意的。要不你們自己溝通一下？”
韓勠失笑：“她和蔡總到底怎麼商量的？”
“你給陳總打個電話吧。”
宮璇在一邊開口，抱着手臂靠在牆壁。韓勠皺眉打量她：“你不也就是女一號嗎？還負責挑選男一號？”
宮璇沒說話，單手擺弄指甲。
韓勠沒多想，也起身和幾人告別，拿手機給陳姐打電話。不管怎麼，人家大老遠來了，還是要認真給個交代，哪怕拒絕了。
而且劉欣身爲導演，在韓勠在國外拍節目都等不及直接過來的話，那麼顯然也不止是要求他參演，估計還要提前說說戲。韓勠在娛樂圈混的宗旨就是不得罪人，大家儘量合作都有收益。
回到自己房間安靜下來，此刻是晚上的話，國內應該是白天。或者早上？
“喂？”
“陳總。”
“呵。”
韓勠叫陳總的時候，一般都有問題，至少語氣上和陳姐肯定有差別。
陳姐打個哈欠，笑了笑：“說吧。又怎麼了？”
停頓一下，陳姐開口：“劉導演去找你了？”
韓勠呼出一口氣，皺眉坐在一邊：“亂來。你不知道我今年六月份的綜藝多重要？你這邊還給我安排戲。”
陳姐語氣平靜：“那我之前開會的時候不也說了？你做綜藝歸做綜藝，影視劇你必須要拍攝。正好和蔡總慢慢熟了，她給我介紹了投資的資源。可能未必是太頂級的製作，但是班底還有演員方面，都很好，如果你願意看看劇本改一改，人家也配合你的時間。蔡總這是真的很願意回報你對人家宮璇的幫助。原定的可能是鄧廷威，結果現在人家先找你，你別說你還擺架子了。”
韓勠失笑：“我從來也沒有表示要……”
“那公司是不是你的？”
陳姐少有的，直接打斷：“你是不是要負責大家的前程？不說員工的薪水，失業了還要再找工作。股東呢？甚至以後做大上市呢？”
韓勠臉色撂下：“照你這麼說我還不能做我自己要做的事了？我當時開公司就說我要做綜藝的，你們不知道嗎？我沒和你們說？”
陳姐嗤笑：“那韓勠我問你，你做綜藝的錢都是怎麼賺的？幾部電影票房，還有電視劇的片酬，以及代言收入。你固定的綜藝，出發吧第五季沒賺錢，之後就是兩個固定的慢綜和一個網綜。零零散散的節目做嘉賓都不說了。你自己沒看年度財務報表嗎？你影視劇代言賺的錢比綜藝的多多了。”
韓勠語氣一滯，陳姐得理不饒人：“你賺着影視劇代言的錢，然後標榜自己做綜藝就算了，你還真當自己就是諧星啊？你是給自己都洗腦了？”
韓勠靠在一邊嘀咕：“話也不是這麼說。”
陳姐叫着：“那怎麼說？羅煥纔是純粹人氣流量偶像的頂點，可你看你自己比他差什麼？甚至每次新聞都比他更有影響，更受關注。每次看你舔着臉說自己是諧星做綜藝我都想吐。”
“呵。”
韓勠摸摸鼻子笑出來。開口道：“陳姐你那是早上嗎？起牀氣啊？火這麼大？”
陳姐也笑，兩人這關係了。說實話，現實點講，韓勠最差的時候陳姐都不離不棄，韓勠翻紅了，她也等於就是可以靠這一點吃一輩子。而說的感性點，最艱難的時候陳姐也不好過，可是對韓勠依然照顧到如同親姐甚至親媽的感覺。
那麼韓勠紅了，自然養老給她。雖然她還不老，而且越活越有氣質越漂亮的感覺。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說吧。別再那吐了。”
韓勠直接開口。
陳姐也不客氣：“你扭轉觀念。我早想提醒你了，你是不是現在紅了，就飄了？忘了你曾經不紅的原因是什麼？不就是你倔，你堅持一件事就不想顧忌其他。尤其越是接近目標的時候越容易去放掉忽略一些你更該做的事。”
韓勠失笑：“我放了什麼了？忽略什麼了？”
陳姐開口：“實際上影視劇還是大頭，甚至會在很久的將來一直是。娛樂圈的資本資源都在這。你想做綜藝另闢蹊徑可以，甚至你能做到頂端，站的比人早，比人久。這是一個很好的前景和路線，我們都承認。但是我和王智聊過，他知道自己後來的，不會輕易和你談這個事。這話也該我說。”
韓勠皺眉：“到底要說什麼？”
陳姐沉聲開口：“要說的是你現在開始扭轉觀念。綜藝要拍，影視劇也要拍。但是不是前者爲重，而是後者爲重。前者爲重是你個人的願望，後者爲重是身爲一個公司大股東，身爲公司唯一收入來源，要去努力做的。哪怕犧牲自己的願望，給公司開闢新的開源方向。慢慢的沒有你主演的影視劇我們也可以投資甚至製作的話，你是不是就輕鬆很多？”
“額……”
韓勠撓撓頭，說實話，就快真的忘了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韓勠。雖然他來到這個世界也就是一年時間。他後來漸漸明白自己爲什麼是魂穿到“韓勠”身上，就是因爲在內心深層兩人某些想法比較像。都是討厭那種現實的環境和現實的一些齟齬。
不然前世他也不會做個宅男，那也相當於逃避現實社會接觸。
當然也有很大的不同就是韓勠不算太倔，至少不涉及底線的時候不會裝酷，不會太鑽牛角尖。歸根結底他不算是專業的娛樂圈的人，他一直只是在接觸中成長和學習。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不聽勸，一個聽勸。
就比如此刻，他喜歡綜藝也致力做綜藝，陳姐沒鄭重表態的時候他以爲三個人是達成一致想法的。現在看來不但沒有，反而他們意見特別大。
“那……你的意思是……”
韓勠開口，陳姐笑了。
雖然是用他以前爲什麼沉寂那麼多年說服他勸他，但其實陳姐也知道韓勠是“變了”，沒那麼較真鑽牛角尖了。
“不耽誤你拍綜藝。”
陳姐開口：“就好像這個圈子就你懂綜藝似的。一共十二期最多，一期你能拍幾天？兩天是標配，三天都是多餘。拍完還要休息，等過幾天再拍。前後加起來也不到一個月時間。何況還不是連續的。有什麼耽誤的？兩部戲也不是正劇，都市劇而已，或者神話劇而已。你演技也不錯，顏值高人氣也高，劇本也願意讓你改，這放別人身上，誰有這個待遇？你就把劇接下來，然後綜藝拍綜藝，電視劇拍電視劇。”
韓勠呼出一口氣，半響失笑：“不就接戲嘛。你看你搞的那麼嚴肅。”
陳姐抱怨：“我不嚴肅你還接嗎？你還在那做你綜藝大神的夢呢。是，不可否認你的本事很可能以後成爲大神，但那是需要資源資本支撐的。你不先把影視劇做好，不能太目光長遠看以後，當前怎麼辦？不還是得靠主流影視劇養活公司，纔有資本讓你揮霍？”
韓勠失笑：“那也別是現在啊！六月份我第一個綜藝總桔關注，這麼關鍵的時候你非得給我安排戲……”
說完皺眉：“等一下！什麼叫兩部戲？一個都市一個神話？不就劉欣導演一部嗎？和宮璇主演的。”
“呵。”
陳姐笑：“小黎沒和你說嗎？”
韓勠眼睛眯起：“枕上書，也是你事先知道？”
陳姐依舊笑：“樑宓如今也是我們股東了。私人有我們公司股份，過來看看也是正常。然後聊起來就說了這個事。我倒是沒說，畢竟小黎就在你身邊，要說也是她說。”
“我特麼……”
韓勠下意識開口。
陳姐叫着：“跟誰特麼特麼的呢？！韓勠你是不是又跳了你？！”
韓勠憋悶不語，半響開口：“陳鈺。哪怕我六月份不做綜藝，同時軋戲兩部在如今可沒人這麼幹了。包姐之前想過，最後也沒那麼做。你現在到底誰飄？”
陳姐笑：“無所謂啊。我反正只是接了蔡姐的推薦，公司投資這部和宮璇的戲。至於小黎的，你願意接就接，不願接就算了。”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估計還在那邊偷笑。
韓勠看着手機就想砸就想踹，但最終只是丟在一邊，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沉默無語。
說那個話說的，如果接劉欣導演的戲是因爲公，黎若白這邊多少就是私人關係了。
此刻他才發現三個工作反而就是一個人人生的寫照。
陳姐給他接的，同宮璇主演的這部，是爲了公司，爲了事業，爲了跟着他混飯吃的上下所有人一起的前程。
黎若白的呢，就是自己女朋友的，自己愛人的，爲了她的。
綜藝節目，纔是自己真正想做的。
這是個順序問題，怎麼排列？一直以來他是參與黎若白髮展走向，甚至插手她在她公司的股權話語權問題甚至是作品。可是反過來黎若白從來沒有插手也沒有機會和能力插手他個人的事業發展。也就意味着至今以來韓勠做的工作都是自己願意的工作。
今天第一次挑明瞭，他不能這麼幹了。不然還是容易回到以前那樣一意孤行。和對錯以及事業發展方向都無關了。
怎麼辦呢？
韓勠直接起身開門走出去。
也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