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包千語非要呆在這聽兩人說話？還是因爲這裡是包千語的房間所以不走？
當然不是了。
韓勠至少清楚她是預備在關鍵時候說幾句話，或者緩和一下。雖然韓勠說不用誰幫，也的確不需要。他也沒想到今天就會見面，不過也能講毫無準備。很多話很多事，是靠談的。你準備也沒用，況且實際上來說如果不是包千語幫忙，韓勠即便能見到他也未必會是這麼舒適的環境，方便一對一交流。
還是個人對個人不涉及到公司，先擺一邊。這樣談更有利說服。
“其實羅煥想和我一起來的。”
韓勠開口。牛俊臣一愣，包括包千語也看過來。
韓勠擺手：“不是這次，是之前我倆說過你的事。”
牛俊臣一頓，看着韓勠：“他還好嗎？”
韓勠失笑：“你這口吻聽着……怪怪的。”
好奇詢問：“組內CP是吧？”
牛俊臣笑，搖頭開口：“其實見面倒也不是沒見過。只是很少交流了。我和他沒個人恩怨，但發展方向重合。”
韓勠點頭：“他也這麼說。不過我勸他不要來。”
看着牛俊臣：“也希望你理解。畢竟我是要找四個人一起，如果只是對你特別優待，不說誰身價高低問題。只是普通人我估計都有意見。你應該也明白。”
牛俊臣開口：“明白，我也理解。所以我……”
“等一下。”
包千語好奇打斷：“你是說除了牛俊臣，其他三個都同意了？”
牛俊臣也看着韓勠，韓勠開口：“不是三個，兩個半吧。羅煥成子驍同意了，商立晴我和他一起做綜藝節目談過，還在商討中。但是他本人是同意的，很喜歡這個節目。爲難的只是他公司的態度，他目前也還在疏通中。”
包千語點點頭，想了想，看着韓勠：“羅煥那麼紅，是第一個同意的？”
隨即不解笑着看着牛俊臣：“那羅煥不知道牛俊臣會參加嗎？怎麼那麼容易就同意了？”
“呵。”
牛俊臣失笑看着包千語：“包姐你這是話中有話是吧？”
包千語也笑：“我是真的好奇。”
示意韓勠：“說說看。”
韓勠知道包千語是幫他，自然也開口說明：“我和他是做出發吧認識的。人很不錯。但有個問題，偶像都會面臨的，尤其國外歸來的偶像團體解約成員。被觀衆詬病，演戲演電影電視劇，捧的都是粉絲。觀衆大多數不認可。”
兩人都認真聽着，尤其牛俊臣。
韓勠繼續道：“然後後來熟了我們就閒聊。”
看着牛俊臣：“我先說我不知道喬力乾導演怎麼和你們公司談的，你聽過沒停過我也不清楚。”
“你說你的沒事。”
牛俊臣開口：“我也面臨這個問題。雖然目前來說路還很寬，但早晚的事。”
韓勠知道他說的是他歌手或者做有嘻哈的事。點點頭繼續。
“熟了之後我們聊，畢竟同歲。互相說說未來發展，我說我想做綜藝，不主打影視劇，他很詫異。但他和我說他想轉型，我也很詫異。因爲他不是一般的偶像，他算是很頂級的那批，很多微勃或者是什麼記錄之類的，只要輕易先別曝光什麼戀情緋聞之類的，都可以保持很久。但他說小鮮肉哪有做一輩子的，他想試試可以繼續發展的路。不想那麼快總有一天被淘汰。”
包千語開口：“你們就聊起這個綜藝了？”
韓勠思考一下，開口道：“當時只是想法。但我們都有想做點什麼改變的意思。後來有了這個節目的策劃，其實一部分原因也是他給我的啓發。”
看着牛俊臣，又看看包千語，韓勠開口：“實際上不談國外，那有點遠。至少我們國家來說，對偶像的評價肯定沒有演員高。只要做藝人都會被觀衆挑剔，各個方面，娛樂嘛。大衆娛樂娛樂大衆。但是對演員的差評非議還是可以接受範圍，對偶像稍微就有點刻薄了。這其中沒有誰的對錯，都有一些複雜的事摻和到一起最終形成這樣的判斷。喜歡偶像的永遠都是一些年紀不大還沒法在社會主流扛鼎的青少年。步入社會哪怕只是大學，喜歡偶像的就不多了。因爲需要面對更復雜的社會和生活壓力。這些我們不深談。”
皺眉開口：“可是如果沒法拿掉偶像標籤，就要化負面爲正面。至少挽回一些，不能總是享受更高熱度和人氣以及吸金能力的同時，又一直被詬病甚至揹着一輩子。總靠影視圈轉型，這條路不是不可以，事實上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而我的節目，其實是想給大家開闢第二條路。”
牛俊臣點頭：“來談的導演好像也說過。環保節目，偶像來做。真實體驗辛苦……”
韓勠擺手：“可不止是辛苦。要說體驗辛苦的節目有很多，作用有沒有？也有，但大不大？其實還不大。你只是一期節目辛苦，是，比如什麼男子漢之類的。可是這樣的節目不用觀衆去說，我都會想，幾期節目而已。一期一兩天，辛苦也就那麼幾個鏡頭說不定還剪輯，和拍電視劇電影差不多。之後你還拿那麼高薪酬呢？”
牛俊臣失笑：“那你的節目難道都是真的？”
韓勠開口：“不是真假的問題。我的節目有很多點，比如環保。”
包千語開口：“環保節目有的是吧？”
韓勠搖頭：“你們還是沒懂。”
看着牛俊臣包千語，韓勠開口：“你要明白一點就是。如今觀衆也不傻，尤其你們懂一個道理就是，越是胖子越討厭被人說他胖。而你越遮遮掩掩把觀衆當傻子，觀衆就越反感你遮遮掩掩，越發想做個聰明人各種找茬。”
“我的節目好在哪？環保，但不是靠你自己辛苦勞累扭轉印象。是靠你個人偶像對粉絲的影響力，讓觀衆慢慢轉變對你們的印象。”
笑着看着兩人：“你說。偶像粉絲基本都是學生，還都是沒到上大學年齡的學生。大學生的生活豐富多彩了，哪有幾個如同封閉初高中沒什麼事做的學生，只能追星追偶像去娛樂？然後呢？因爲追星，不好好學習，總去買一些周邊亂花錢，在家也不做事。你說這些偶像粉絲的家長以及周邊親朋好友能看得上嗎？能對偶像有好印象嗎？”
牛俊臣笑：“你這衍伸到這麼深刻我還有什麼話說？”
包千語也笑：“韓勠你的節目能扭轉？”
韓勠點頭：“你甚至未必有什麼男子漢或者其他節目那麼辛苦，但是你以偶像的身份，做節目，以身作則呼籲自己粉絲注重環保。你的粉絲會因爲你而改變，哪怕他自己未必內心在意這麼做有什麼積極向上的意義，但是在這些粉絲周圍眼中會看到偶像可以對他們產生積極一面的作用。而粉絲本身也是，暫時只是因爲偶像的影響這麼做，不是發自內心。但是隨着長大了，明白事理了，也不會後悔曾經粉過這麼一個偶像，甚至會自豪自己偶像不是隻會賣顏值的，是很有內涵很正面的，他自己也因爲習慣那麼做，加上明白事理……”
示意兩人：“往小了說，這是讓觀衆看到偶像可以積極的一面，而不止是騙粉絲花錢。往大了說你這是改變一個少年的三觀，至少不說改變也是影響。”
想了一下，韓勠對着牛俊臣：“當然我不是說你騙粉絲花錢，也不是我是這個意思，只是我……”
“我理解。”
牛俊臣開口：“我明白你意思。”
皺眉笑着：“不過說這麼多，我怎麼感覺很飄？”
包千語看着韓勠：“我也覺得是，跟演講似的。”
韓勠不在乎，平靜笑着：“飄是吧？那我們說點結合這些假大空，可以腳踏實地的。”
看着牛俊臣：“你知道總桔吧？說沒說過這個綜藝是總桔看重的？”
牛俊臣點頭：“這也是我們一直沒明面拒絕的原因。同時也是抱着一絲希望……”
韓勠開口：“總桔爲什麼支持？以往說起來，環保類似的正能量節目不是沒有。出發吧爲什麼第五季火？其實不是我和小黎，也不是喬力乾導演改劇情，而是因爲加入了一點變量讓觀衆喜歡看之後，包在裡面要宣揚的正能量，被更多人看到。總桔高興。”
看着牛俊臣：“環保或者比較積極的節目有的是，關鍵明星一般不參與這樣節目的拍攝，公衆只關心柴米油鹽，基本沒噱頭沒看點很少看類似的記錄片一般乏味的東西。收視率和影響力幾乎沒有。如今我的創意，總桔看到之後很支持，有幾點原因。第一，肯定比正常的環保節目會吸引更多人看，第二，請來的都是流量明星人氣偶像，是第一條的理由。最後，總桔未必看得上偶像，甚至總覺得偶像粉絲是個問題，影響青少年三觀。但是這個節目可以通過偶像的影響力讓粉絲轉變，是他們樂意看到的。”
包千語聽得出神，牛俊臣也認真。
韓勠示意牛俊臣：“你想轉型，想獲得更好的口碑。有多少粉絲微勃關注數以及人氣沒用，都不如國家公信力給你點讚揚和背書來得硬氣效率。”
停頓一下，韓勠詢問牛俊臣：“喬力乾導演沒和你說這些嗎？”
牛俊臣有些抱歉：“只是看了看，我們就表達了一下問題。他沒法解決，也就沒深談。”
韓勠恍然，此刻說了這麼久，只是說了節目怎麼好，其實也等於沒有解決牛俊臣的問題。
不過韓勠倒是不擔心，也自信。
有時候問題的解決不是真的去處理掉，往往也可以用比問題更高的利益去壓過他，讓當事人自己克服。
韓勠此刻，或者一直都是這個路線。
怎麼選擇，還是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