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狗血的是其實沒記起來什麼。
但狗血的是，記憶有鬆動的跡象。
什麼叫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韓勠此刻是用整個靈魂感受到了。
明明沒有那段記憶，不管曾經是多麼刻骨銘心，但和他沒有一丁點關係。
扭曲在哪？
在於沒有那段記憶，不但沒法當做沒發生過，反而，是融入本能，融入骨子裡。
是連韓勠都控制不了情緒的，甚至靈魂都慢慢反過來承受這種最深沉的烙印。
他給黎若白化妝的時候，很熟練。
化妝的剎那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他感覺自己沒動，身體在動。
甚至模糊中他看到曾經的一些片段雖然看不到臉。
他給她化妝，她乖乖坐着，還帶着笑。被他責備別亂動畫不好了沒時間了。
她還是在那笑。
此刻他也彎起嘴角，似乎沉浸中曾經的歲月。如同做夢似的，夢到自己談戀愛甚至做什麼的感覺，和現實中的感受是一模一樣的。
只是慢慢不再笑了。
出神看着水面。他感受到那份情感的炙熱，彼此之間。
——
“所以這次感覺好像不是套路了吧？”
突然身邊響起聲音，韓勠下意識轉頭看到那雙大眼睛。
大眼睛居然也是愣了一下：“哭了？！”
韓勠第一時間轉身蹲下雙手捧起水洗臉。
洗掉不知不覺又流淌出來的，眼淚。
“呼。”
洗了幾把之後，肯定就看不出來了。
黎若白除了看到眼淚時候的驚愕，其餘韓勠的任何舉動她只是靜靜看着，用那雙美輪美奐的大眼睛。
韓勠手撲撲臉上的水。呼出一口氣看着黎若白，此刻自然還是戴着口罩和麪紗的。
“什麼套路？”
韓勠扯起嘴角迴應。
黎若白看着韓勠，平靜開口：“說沒駕照，結果車開的那麼好。說不會化妝，但是熟練到不需要我提醒，甚至比我化得都好。”
出神片刻，黎若白詢問：“你的經常給你前女友化妝？”
韓勠咧嘴：“你這個‘經常’兩個字也是可以……”
“是婧婧姐？”
黎若白打斷開口。
韓勠嘴張到老大，眼睛瞪圓，表情驚愕不敢置信看着黎若白。
黎若白也看着他。
許久之後，韓勠突然趴在地上，身子發顫。
黎若白也咬着嘴脣，等到韓勠仰躺的時候，已經發現他在，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將本來就不時注意這邊的其他成員和嘉賓都吸引了。
黎若白也抿嘴笑着，低頭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韓勠笑得喘不上氣，手還不停捶地。
笑了足足一分鐘，幾個化妝的都好奇圍過來。
——
“韓勠自己坐在洱海邊發呆，然後黎若白過去說了什麼，他又突然笑成這樣？”
孫韶詢問秦赦，秦赦搖搖頭：“總麼總感覺韓勠身上那麼多秘密。”
——
“喂！”
見又被圍觀了，黎若白推了還是笑的韓勠一下。
韓勠倒是不再笑了，喘息着躺在那。臉都笑得通紅。
起身坐起，看着黎若白，韓勠還是想笑。
“呵。”
隨手揉揉她的頭髮，韓勠嘴角彎起。
“調皮~”
說完起身，對着黎若白伸手。黎若白回過神，下意識伸手，卻是回憶他剛剛看自己的眼神。
化妝整個過程他看着自己，但那看着自己的目光黎若白身爲女人的直覺和敏感，都是在看另外一個女人，而不是她。
唯獨剛剛對她說“調皮~”的時候，揉揉她頭髮看着她的目光，她可以深刻感覺到，是看她自己的。而且那目光，前所未有的，從沒見過的……溫柔？
“韓勠你在幹什麼？”
而拽起她之後，韓勠已經朝着那邊走去。
孫韶好奇詢問，韓勠也笑着開口：“我都已經化好了，不是要坐在海邊等月色嗎？”
羅煥看看天色，又看看周圍：“你想現在就開始等嗎？”
韓勠呵呵笑着擺手。
孫韶指着後面的黎若白：“你可以先擋住不讓她的妝容被看到……但是你用OPPOr9s超高清手機給他拍照了嗎？”
韓勠一愣，恍然點頭：“是啊忘了。”
回身拽着黎若白坐回去。
“羅哥。拿着布幫忙擋着點。”
韓勠示意羅煥，羅煥笑着過去。
唐麗晶疑惑看着那邊：“至於這麼遮掩嗎？”
沈萊想了想，皺眉開口：“感覺至於。之前我們一起看了好幾次，雖然都沒化完，但已經足夠震懾這些人了。”
房楚楠在一邊開口：“不是我們這些。根本沒有可比性好嗎？他都可以和外面專業化妝師媲美了。”
歐陽芷凝開口：“那不至於吧？專業的……”
房楚楠看着他強調：“針對這一個妝容來說，尤其化在若白臉上。”
歐陽芷凝一頓，點頭認證：“這麼說的話……”
而沒多久，羅煥將布撤下。黎若白重新戴上面紗口罩。顯然拍照已經結束。
“現在呢？”
羅煥看看周圍，詢問韓勠。
韓勠和他一起溜達，轉頭詢問導演：“他們還要多久？”
導演笑着：“是你太快了。他們剛開始而已。”
韓勠失笑：“不至於吧？”
走到秦赦面前，秦赦看到韓勠，一邊忙碌一邊詢問：“看看凌欣的怎麼樣？”
韓勠打量一眼，點頭開口：“以你的水平來說，已經是超常發揮。”
秦赦笑着對着凌欣：“聽到了嗎？”
凌欣失笑：“還是沒什麼信心。”
孫韶看着一旁羅煥過去：“小羅看我這怎麼樣？”
羅煥看看Lisa，笑着開口：“很好很好。”
孫韶得意：“知道嗎？好的化妝師要有一種手在對方臉上跳舞的感覺。”
粉撲示意Lisa的鼻子：“圓舞曲一般，鼻頭都可以上好。”
秦赦在一邊搭腔：“我們也能跳舞。”
說完在凌欣臉上：“我們跳個hiphop。噠噠噠噠噠~”
羅煥在一邊笑，韓勠抱肩看着無力的凌欣，凌欣實在受不了，乾脆跳下來躲開。
秦赦瞪眼：“喂！！我給你化妝，你還挑？”
韓勠摸着下巴，突然詢問凌欣：“凌欣我們做個遊戲好嗎？”
凌欣好奇看着韓勠：“什麼遊戲？”
秦赦孫韶也看過來。
韓勠開口：“就是這一刻，我們羅哥用行動來模仿你內心最想做的動作。如果他猜對了，你給赦哥一個擁抱。我如果猜錯了，你就把這個動作對着赦哥做一遍。”
孫韶驚訝：“哎這個遊戲有意思啊。”
凌欣忍着笑：“好啊。”
秦赦看着韓勠：“我有不好的預感。”
韓勠示意羅煥，羅煥笑着點頭。
“開始吧。”
韓勠雙手抱頭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羅煥挽起袖子，直接暴打韓勠。擡腿踹，高高跳起踩住他捻着。照臉踢，拿東西砸。
當然，都不是真動手，只是表達這個動作。
“哈哈哈哈！！！！”
一邊看過來的人都爆笑，尤其孫韶拍手：“這一定是最真實的心態。”
凌欣也捂嘴笑得臉頰發紅，身子都發軟。
秦赦眯着眼睛看着兩人，臉上已經沒有那種賤賤的表情。
沒多久結束，羅煥將韓勠拽起，韓勠撲撲身子詢問：“猜的對嗎？”
所有人都看着凌欣，凌欣笑得咳嗽。
許久之後，看着秦赦，秦赦目光也回視她。
“噗！！！”
孫韶背身笑噴，Lisa也呵呵笑。
因爲凌欣很溫柔給了秦赦一個擁抱，但特效是秦赦如同遭雷劈一般的表情。
“凌欣你真這麼想嗎？”
秦赦彎腰詢問抱完又笑得凌欣：“凌欣你忘了我們今天有多甜嗎？有多幸福嗎？！你居然要暴打我？！”
只是說到這，秦赦都笑了。
半響指着羅煥：“你和韓勠都學壞了你，離他遠點吧。”
羅煥呵呵笑着沒回應，然而那邊有人叫。
“韓勠。”
兩人回頭，唐麗晶叫過兩人：“你們猜猜我現在什麼心情？”
兩人走過去，羅煥噗的一聲笑回頭。
沈萊還在化妝，卻詢問韓勠：“覺得怎麼樣？”
韓勠摸着下巴，平靜開口：“基本上……除了我們美人以外，這個就無敵了。”
唐麗晶驚訝：“真的嗎？”
隨即指着羅煥：“他在笑啊。”
韓勠攤手：“可我沒有啊。”
示意疑惑的唐麗晶：“這時候你就該選擇直覺來判斷誰的表情更真一些。”
“哈哈。”
羅煥笑得更大聲，而沈萊都抿嘴笑。
唐麗晶驚愕看着沈萊：“喂連你都笑？！”
沈萊趕忙解釋：“我沒有！！”
“我不化了！！”
唐麗晶叫着抱怨，沈萊趕忙安撫，轉身推開韓勠和羅煥：“你們躲遠點。我沒化完別靠近。”
韓勠聳聳肩沒多說，和笑着的羅煥一起走。
但是，又被導演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