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條克宮廷暗中‘波’濤洶涌,在王國之外強敵環繞,薩拉丁的先鋒部隊終於決定進攻安條克,他們決定要將異教徒在這片神聖的土地上最後的據點消滅,完成對安拉的承諾,蘇丹王國的軍隊高呼着聖戰的口號,揚起的彎刀幾乎要遮蓋整個天空,飄揚的新月旗幟如海洋般涌向邊境。
一支沙漠之鷹振翅飛翔過一座城堡上空,在這座城堡的下方守衛正百無聊賴的堅守着自己的崗位,忽然他們看見距離城堡不遠的地方揚起沙塵,常年的經驗使得他們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於是一方面向自己的長官稟報,另一方面繼續監視着沙塵方向。
“出什麼事情了?”一名軍士長穿戴着皮革甲,頭上戴着一頂圓邊鐵頭盔,登上瞭望臺向士兵們詢問道。
“看哪裡。”士兵們指向沙塵的方向,他們都在看向那裡,只見一羣騎着駱駝拖家帶口的人靠近城堡,他們急匆匆的奔跑着,似乎後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他們。
“是附近的遊牧民,他們怎麼那麼慌張?”士兵‘舔’了‘舔’自己乾渴的嘴‘脣’,不解的向軍士長問道。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經驗豐富的軍士長知道,這些遊牧民的警覺‘性’非常強,如果沒有發生什麼危及生存的事情,他們是不會輕易離開有着充沛水源的綠洲的。
“我們怎麼辦?”
“你們稍等一下,我去問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如果有什麼意外立即關閉城‘門’。”軍士長指着自己的部下們說道,這座城堡其實並不大,只是爲了控制附近的水源的軍事建築,因此沒有貴族駐紮這裡,所以軍士長几乎就是這裡最高的長官。
“小心點。”士兵向自己的長官說道。
軍士長騎上自己的馬,向遊牧部族靠近,因爲他們常常在這一帶活動,所以雙方都非常熟悉,戴着頭巾穿着沙漠長袍的部族首領,與軍士長之間‘交’談了片刻便扔下軍士長,帶着自己的人民頭也不回的繞開城堡向更安全的地方轉移,而軍士長則急匆匆的撥轉馬頭返回城堡。
“怎麼回事?是有風暴嗎?”士兵們問道,沙漠中的風暴異常可怕,常常使得人們一覺醒來被掩埋在沙堆之中,不過看着軍士長那張嚴峻的表情,他們似乎察覺到事情比風暴還要緊急。
“是戰爭,薩拉丁的軍隊終於越過邊境了,要立即去點燃烽火,通知安條克城堡的大人們。”軍士長對一名士兵說道,薩拉丁的利劍一直像一把可怕的利劍高懸在這些士兵們的頭上,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在乍然聽見這個消息的士兵們面‘色’蒼白惶恐不安,即使是這些普通的士兵也十分清楚,比安條克要強大的多的耶路撒冷王國是如何滅亡在薩拉丁的手上,而沒有騎士團的安條克王國能夠躲過這亡國的命運嗎?
士兵們敲響了戰爭的警鐘,吹響戰爭的號角,城堡中的安條克釘錘民兵和薩德爾‘侍’從兵們立即拿起自己的武器並穿戴上自己的盔甲,回到各自的崗位中準備迎擊來臨的敵人,而一名士兵舉着火把爬向高處的木梯子,那裡有向安條克城堡警示的烽火。
“咦,你不是馬伕嗎?你在這裡做什麼?”士兵爬上烽火臺,卻看見城堡中不久前新招入的照顧馬匹的馬伕,這個看上去非常老實的流‘浪’凱特人,此時卻‘露’出兇殘的目光,只見馬伕的手中亮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在士兵吃驚之下還未喊出聲,便如閃電般的劃過士兵的咽喉。
“噢~~~。”士兵的眼睛猛地睜大,手中的火把掉了下來,另一隻手徒勞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可是鮮血已經不受控制的流淌着,馬伕毫不費力的抓住士兵的身體,將他搬到烽火臺上,然後從容的破壞掉烽火工具。
“轟~~~~。”城堡中的人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得不到安條克的救援了,他們剛剛登上城牆的時候,從遠處傳來轟鳴的馬蹄聲,只見從土黃‘色’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羣騎兵,這些騎兵緩緩向城堡而來。
“該死的,是蘇丹哈珊弓騎兵,上帝還有艾哈德重裝弓騎兵,他們真的來了。”軍士長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他看見圍繞着城堡轉悠的這一百名騎兵,竟然都是不多見的‘精’銳部隊,要知道蘇丹人除了蘇丹王的近衛騎兵是可以比擬大陸騎士的重裝騎兵部隊外,大多數貴族都是弓騎兵,這些卑鄙的異教徒們從來不會正面堂堂正正的作戰,而是利用他們胯下耐熱耐力十足的沙漠戰馬,不斷的用手中的複合弓,將弓矢‘射’向對手,那箭又快又準,缺少騎士的部隊根本無法招架,如果步行的士兵追出去,那麼弓騎兵會立即轉身離開,並且他們還有一個絕技就是在撤退的同時還能夠準確的回身‘射’箭,如蝗般的箭矢殺傷着追擊的對手。
“嗖嗖~~~。”哈珊弓騎兵繞着城堡轉了一圈,然後忽然驅馬上前並將弓箭‘射’向城堡內。
“小心,注意躲避。”軍士長一邊招呼着自己的部下,一邊矮下身子躲在牆垛下,這些哈珊弓騎兵是蘇丹人中騎‘射’一流者,哈珊在蘇丹語中是地主的意思,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被蘇丹授予土地的士紳,土地的收入被當做購買武器和盔甲的經濟來源。
“啊。”一名躲避不及的安條克釘錘民兵,在低頭的時候‘露’出了沒有保護的脖子,結果被一支刁鑽的箭‘射’中,眼瞅着這名安條克釘錘民兵是沒救了,這種被死亡籠罩的滋味,使得士兵們焦躁不安。
“我們的弓箭手呢,爲什麼不還擊。”一名薩德爾‘侍’從兵用手中的釘錘,將自己的頭盔往上頂了頂,‘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
“不行,這些狡猾的傢伙是在試探我們的‘射’程呢。”軍士長從牆垛縫隙小心的瞭望了一下,經驗豐富的他很快準確判斷出了敵人的意圖。
“原來是這樣。”薩德爾‘侍’從兵佩服的點點頭,看起來能夠成爲這個城堡的指揮官,軍士長確實是合格的。
‘射’擊了片刻後,發現城堡中的人並不上當,哈珊弓騎兵們只好撥轉馬頭向回返,而這次試探的攻擊自始至終艾哈德重裝騎兵都沒有加入,他們就彷彿是在觀看錶演得觀衆般,但是軍士長可不敢大意,不斷的派人監視着艾哈德重裝騎兵動向,不說別的,看看那些重裝騎兵身上厚重的鱗甲,還有戰馬身上的鐵馬鎧就足以使人不敢小視。
“哦~~~~呼。”片刻後,隨着如海般的呼喊聲,一片片如‘波’‘浪’般的新月旗幟,將這座小城堡圍的水泄不通,薩拉丁的先鋒部隊中的中堅力量,步兵部隊來到了,這意味着大規模的戰鬥即將開始。
“上帝,賜予我力量。”看着城堡下的四五千人的軍隊,城堡中的一百來名士兵面如土‘色’,他們一邊祈禱着上帝,一邊在埋怨着安條克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怎麼不多派些士兵。
“烽火怎麼還沒點上?”軍士長看着城外的大股軍隊,此時忽然意識到烽火沒有點燃,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立即帶上幾名可靠的士兵登上烽火臺,只見烽火臺上除了士兵的屍體什麼都沒有。
“烽火臺完全不能用了。”看着被破壞的烽火臺,軍士長沮喪的說道,沒有烽火就意味着沒有援軍,周圍的貴族騎士們無法及時救援,甚至可能在敵人繼續進攻的時候,城邑中的人們都不會做好戰鬥的準備。
“出什麼事情了?”從烽火臺下,那名好奇的薩德爾‘侍’從兵探出頭來,看着軍士長們沮喪的‘摸’樣。
“我們無法跟安條克城堡聯繫上了,真是糟糕,我們被孤立了。”軍士長無奈的說道。
“哦,怎麼回事?”薩德爾‘侍’從兵問道,當得知烽火臺已經被破壞了,他卻不像軍士長們那樣士氣低落。
“我們完蛋了,沒有安條克的支援我們必死無疑。”有人終於說出喪氣的話了。
“只要聯繫上安條克就可以了嗎?”薩德爾‘侍’從兵偏着頭想了想,然後對軍士長說道。
“哦?你有辦法聯繫上安條克?”軍士長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的,我有一隻從一位商人手中買到的,受過訓練的小鳥,它常常會替我帶給一位安條克城內的貴族小姐情書。”薩德爾‘侍’從兵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他還有一年的服役就可以授勳爲騎士了,在安條克中有他鐘愛的貴族小姐,寫信便是在這個枯燥的城堡服役的最大樂趣。
“太好了,你立即告訴安條克中的人們,這裡發生的事情。”軍士長‘激’動的抓住他的胳膊,搖晃着這個年輕人說道。
“是,是,知道了。”薩德爾‘侍’從兵努力的扶着自己快要被搖晃下來的頭盔,忙不迭的答應着。
很快一支小黃鳥被薩德爾‘侍’從兵放飛,它的腳上的鐵環中塞着封緊急的紙條,看着飛翔在蔚藍的天空中的黃鳥,城堡中的人們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它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