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景二十六年夏末秋初,天晟帝李景淵登基已經兩年,而距京都無限遙遠的漠北依然是邊塞的貿易集中地,其中各地居民混雜,凌亂而熱鬧。
而這熱鬧的漠北,又屬主城千陌城最爲繁華,其程度不亞於中原的京都。
在千陌城最繁花的街道上有一座整日樂曲繚繞的樂館,名喚流音樂閣,流音樂閣雖只是座普通的樂館,但其樂曲動人,而且閣內女子更甚樂曲,不但個個花容月貌,更是禮義詩書,琴棋書畫,各有所長,無一不令人一見傾心。
所以,流音樂閣初入漠北,便在數月之間聲名大噪,成爲千陌城最大最貴的樂館。只是閣中女子雖美,卻都只是賣藝不賣身,只一些胡姬是陪酒的,但也僅限於陪酒。這點讓衆人甚是不滿。只是衆人雖有不滿,卻也都不敢輕舉妄動,原來流音樂閣剛開業不久,千陌城主的兒子來此聽曲,看上一名彈琴的女子,欲納爲妾,那女子當然不從。這位即是城主的兒子平日裡自是爲所欲爲慣了,見美女不從,便想強求,誰知還未得手,便已被一端茶的小廝制住,莫名倒地,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動,唯有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侍衛擡回宮殿後,城主馬上派人封了流音樂閣,進入閣內不消片刻便出來撤了封禁,並且下令,如若再有在流音樂閣鬧事者,一率斬刑。
此令一下,流音樂閣內從此太平,本以爲經此一事,流音樂閣會大受打擊,但一入流音樂閣仍是虛無座席。衆人大都抱着雖得不到美人,但是能看看美人,聽聽仙樂亦是人間美事的心態,倒也規矩起來。
今日,又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因爲流音樂閣的白雪姑娘和樂師玄音公子將親自彈奏。流音樂閣的白雪姑娘不但人長得漂亮,更是吹得一手好簫。而樂師玄音公子彈得一手好琴,雖一直隱在幕後從未露過面,但傳聞也是英俊瀟灑。而
今晚正是流音樂閣一月一次的琴簫合奏。流音樂閣成立之後,每月都會有一次琴簫合奏,據傳聞,這位白雪姑娘正是流音樂閣的老闆。因爲已經開業一週年,大家都猜測也許玄音公子會露面也說不定。所以城中男女不管懂不懂韻律的個個都趨之若鶩,只爲一睹這對佳人的風采,如若真看不見,就算離在遠處聽聽仙樂也是好的。
而此刻,一身白衣的秦月樓帶着秦風,剛踏入千陌城的城內便發現人人都疾步前行,忙命秦風上前打探。秦風緊跑兩步,看了看滿街的人,大多都是身着短衫的外族之人,遠遠的看見一個身着青色布衫的年輕男子像是中原人士,便一把拽住問道:“敢問公子,城中可是出了什麼事,爲何城中居民都行色匆匆?”
青衣公子鄙夷的看了秦風一眼道:“公子外地來的吧?今天可是流音樂閣的一個月纔有一次的琴簫合奏,大家當然是去聽曲了。”說完一把拉下秦風的手,又急急向前跑去,邊跑邊說道:“公子要想一睹白雪姑娘的芳容還是早早去佔位子的好。”
秦風來到秦月樓身邊道:“少爺,他們都是趕去一個叫什麼‘流音樂閣’的地方去聽曲的。”
秦月樓搖了搖頭,微微笑道:“想不到這偏遠小城,居然還有這麼多風雅之人。”
秦風又說道:“少爺,我看他們不是爲曲,而是爲人的。”
“嗯?此話怎講?”
“剛纔那公子走的時候說,若想一睹白雪姑娘的芳容,最好早佔位子,所以只怕這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月樓俊眉一挑:“是嗎?白雪……倒是個好名字,既然來了,不如我們也去湊個熱鬧。”說完便向衆人所行方向走去。
秦風無奈的跟上……
行了片刻,遠遠的便看見前面一棟精緻華麗的小樓,樓的兩邊檐
角各掛一串紅彤彤的大燈籠,正中的扁額上書“流音樂閣”四個大字。門口兩個丰神俊朗的男子正一臉冷漠的看向門口熙熙攘攘的衆人。衆人也皆都聚離門口兩三米遠的地方,並不逾越。
秦風悄悄扯扯邊上一位年紀稍長的大叔問道:“請問,大家爲何聚集在此,都不進去啊?”
那大叔滿臉遺憾的答道:“其實平時流音樂閣都是有錢就可以進去的,但是一到每月一次的琴簫合奏,進去聽的不但要有銀子,還需得懂得音律才行。”
秦月樓一旁聽完,已邁開步子向流音閣內走去。秦風一見,也顧不上跟人家說謝謝,急忙跟上。
秦月樓剛走到門邊,兩個男子便伸手一擋,面無表情的說道:“公子可懂音律?”
秦月樓略一點頭:“當然。”
“那麼請問公子什麼是八音?”
“所謂八音,當然是指金、石、土、革、絲、木、匏、竹八類。鍾、鈴等屬金類,磬等屬石類,壎等屬土類,鼓等屬革類,琴、瑟等屬絲類,柷、敔等屬木類,笙、竽等屬匏類,管、簫等屬竹類。”秦月樓說完看向門前的兩位男子。
兩位男子表情未變,只舉手向裡道:“公子可以請進了。”
秦月樓帶着秦風一踏入流音閣便有一名身着淡紫衣衫的貌美婢女迎上前來,將其帶入桌旁。秦月傑看着偌大的大廳裡虛無座席,便問道:“這裡可有雅間?”
“回公子,雅間當然是有的,只是比大廳要稍微貴些,需五十兩銀。”
秦風一聽,正要分辨,秦月樓擡手一揮將秦風幾近出口的話又揮進了肚裡。微微對婢女笑道:“勞煩姑娘帶路。”
紫衫婢女也回了一禮一邊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一邊說道:“公子無需客氣,叫奴婢紫月就可。這邊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