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有拙劣到讓她那麼厭惡?還是他的氣息讓她不想沾染絲毫在她身上?!
“我只是很想知道漢人的嘴是什麼味道的。”
帝天蠻坐起身眼神不悅地落在越聖雪仍在擦着脣的手上。
荒唐!!這就是他剛纔吻她的理由?越聖雪錯愕地半晌沒有反應,帝天蠻卻趁此勾起邪佞的弧度,吐出兩個字:“很臭!”
“你——”
嫌棄她的嘴巴臭,那剛纔是誰緊纏着她的舌不放?!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道剛纔真該讓那條毒蛇再多咬他幾口!
越聖雪氣得小臉一會紅一會兒白,卻不得不隱忍怒火,小嘴怒抖得緊緊閉/合將所有不滿的封緘口中。
“裝賢良淑德不累嗎?想罵什麼不妨直接罵出口,剛纔你不還只喚我的名諱嗎?”
帝天蠻倒是大度,劍眉一挑煞是挑釁,他可是很懷念那張處處與他爭鋒的倔強小嘴呢!
他都聽到了?!
越聖雪倏地一怔,臉上的紅潮燒得滾燙,驚愕地瞪大一雙水靈烏眸,莫不是他剛纔根本就沒昏死過去,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到了?!
就說這解藥解得也見效太快了吧?!瞧他那樣子,一點都看不出方纔還是個垂死邊緣的人。
又被戲弄了啊……
“帝天蠻,你——真是卑鄙!!”
顧不上什麼秋後算帳,既然他邀請她罵,她爲何不罵?要是再不將心頭的怒火發出來,越聖雪敢保證自己一定會怒氣攻心,當場暴斃!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女人真有意思!”
意外的,帝天蠻竟仰天長笑,長臂伸來扣住越聖雪的下顎就往自己脣前湊,這個動作越聖雪已經習慣,但是每一次都無法適應。
“唔唔!!”
就要觸碰上帝天蠻雙脣的前一剎,越聖雪猛地將雙脣往嘴裡收用牙齒緊緊咬住還發出與抵死不從的呻/吟。
瞧那幼稚的動作,帝天蠻一怔,一時不知該怒還是笑。
“你以爲這樣我就沒法子吻你了嗎?”
威迫的反問讓人心顫,眼神自信得繚目,彷彿在說一切抵抗都是徒勞,他想做什麼就一定做得到。
越聖雪承認自己功底不夠深,被這麼一糊弄就忘卻了防/御的姿勢,開了口:“帝天蠻,你這個瘋子!”
“我就是,我還要讓你知道我‘瘋’得有多厲害!”
他壞笑,壯的雙臂一攬強勢的將她緊扣在懷,羸弱的嬌軀被圈在寬大的懷中顯得是那麼玲瓏嬌小。
※
“喂,你放開!!”
忘了自己也身中劇毒,才服下草藥解毒而已,身子根本就使不上什麼勁兒,越聖雪拼了命的掙扎也不見什麼效果,身子緊貼着帝天蠻的胸膛動都不帶動一下。
“你這是在挑逗我?!”
將她的掙扎視作蚊蠅叮咬,帝天蠻笑靨的眸光幽幽地落到與越聖雪緊貼的前胸,“你再動,爲夫可真會把持不住,要吻你咯!”說罷就向着越聖雪的小嘴俯下脣。
“可惡!!你的嘴除了做這種事還會什麼?!
越聖雪嚇得趕緊往後挪着脖子,只聽低沉的嗓音附耳竄入:“我的嘴還能做更多,你想知道嗎?!”
冰色的眸綻開一輪鬼魅攝魂的暗光,越聖雪的心就這麼漏跳了一拍,她可是一點兒都不想深究那話中的意思……
俊美的臉龐就緊貼在她的面頰旁,越聖雪用眼角的餘光掃過去,那臉上滿是笑,怎麼看怎麼可惡!
“我……我……”
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越聖雪不得不乖乖地被帝天蠻摟在懷內,不掙扎也不順從。
“說!剛纔爲何要救就我?!”
見越聖雪小臉僵直地死死偏向另一側,帝天蠻大度地向後退開一些,給她足夠的空間說話。
纔不管他退開多少,越聖雪絲毫都不相信他那麼好心,小臉一直偏向另一側,氣不過地說道:“因爲你死了所有人都會以爲是我殺了你!”
難道他忘了,當初他自己入住天竺殿時說過的那些話了嗎?!
就只是爲了洗去謀害嫌疑才救他?
帝天蠻心底劃過一絲失落,冷眸微嗔了下來,“可我真的死了,蠻弩不就永不會和越國開戰了嗎?”
眼中閃着猜忌的光點,越聖雪小心的睨着他,莫不是他那話中的意思是——
“我是不希望蠻越開戰,所以你又想說什麼?想冤枉我,說那條蛇是我放的,專是讓它來咬你的嗎?”
越聖雪冷傲的輕笑,只要想起以往每次發生什麼事他都冤枉她,心裡就泛起委屈的浪濤。
帝天蠻聽得出她在挖苦他,他在她眼裡就只能是個黑白不分的暴戾主?!
“我要真那麼想呢?”
果然!對這個不分青紅皁白的惡棍說什麼都是多餘。
“那你想怎麼罰我就怎麼罰吧!”
越聖雪將頭偏得更厲害,大半個月來的隱忍她真的是夠了,可——
“那我就這麼‘罰’你。”
原本嚴厲的怒斥突然變得比春水還要柔暖,帝天蠻輕輕得撫上越聖雪的後腦勺,如風一般撫着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心止不住漣漪波動,他這是在做什麼?!
越聖雪訝異得靠在他的肩頭,隱隱能聽到他心口傳來的心跳聲。
他可以蠻狠得讓人牙癢癢,也可以溫柔得又讓人迷茫無措。他的善變真是讓人分不清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
可弄的人氣得火燒火燎,憑他一句莫名的話,就可以將一切抵消?!
越聖雪仍試圖從帝天蠻的懷中離開,可明明他攬在腰後的雙臂已經沒再那麼用力,推開他是易如反掌,但身子就像找到了可以安心休憩的*兒,在靠上他肩的那一剎開始,竟不捨就這麼離開。
※
懷上的小野馬溫順得像只小綿羊,帝天蠻下顎抵着越聖雪墨色如瀑的發,秋風拂面,吹起她的屢屢青絲,一股清麗的鈴蘭香就這麼縈繞他的鼻下——
那香氣,好聞得教人沉迷……
帝天蠻忽地眉一皺,曾幾何時,彷彿記憶中也曾逗留過這般相同的香味,沁入心間,似毒上/癮,能讓他忘卻周身的傷痛,明明已到了鬼門關卻爲了能與她衝鋒而浴火重生……
十年……
那個刻印在他心間的嬌小輪廓,無論光陰如何流逝都無法磨滅。
轟隆!!
砰嗙!!
明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佈,雷聲劃破天際,不絕於耳的轟鳴伴着閃電,越聖雪從帝天蠻的懷中坐起,“陛下,就要下雨了,我們去涼亭吧!”
我們,她說了我們?
帝天蠻忽然臉色如天,陰沉得可怕,他拉住越聖雪的手阻攔她站起身的動作,“陛下?”
越聖雪不解地看着他,那突變的臉色令她有些忐忑不安。
噼裡啪啦,雨滴開始稀稀落落地從天而降,打溼了彼此的肩頭,越聖雪沒有催促一句,就這麼與帝天蠻四目相對着。
越聖雪如果你的身子沒有流着越晉遠的血,我是不是可以對你再仁慈一點兒?
帝天蠻睨着越聖雪的眼神如雨澆灌似的冰涼,眼底深處卻隱隱盤旋着縷縷哀婉,越聖雪感覺得到他有話對她說,卻在開口之際之吐出兩個字:“走吧。”
帝天蠻起身拉着越聖雪的手走向涼亭……
縈繞在彼此之間的氣流變得有些奇怪,越聖雪的手腕被攥得好緊,生生地都泛起了青紫,但是她不吱聲,一路悄悄地瞥向身側的帝天蠻,深邃的眼眸藏着好多她看不清的情愫——
他在想什麼?
他是不是又忽然想到她只是個漢人,所以短暫的溫柔只能就這麼一瞬既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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