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
屋中,越聖雪坐在桌邊扶手托腮等娜娜端來洗漱水,等着等着明明才起身卻打起了瞌睡,“公主?”娜娜不一會兒就端着洗漱水進屋,可直到放到*邊,越聖雪都沒聽到她的那一聲喚。
娜娜覺得奇怪,腳步立刻來到她的身側,拍拍她的肩,“公主,是不是昨夜沒睡好嗎?”
“嗯?!”
微微一驚,越聖雪眨着無辜的大眼看着娜娜,一點兒都沒明白她那句話的意思,“昨夜睡得挺好,洗漱水打來了?”
“嗯。”
娜娜點點頭,手兒指向*邊,越聖雪起身就走了過去。
公主一點兒都沒感覺到她自己很容易疲憊嗎?娜娜看着她,表情像是在尋思着什麼,說來這三日來,她可是一直容易犯瞌睡呢。
越聖雪雙手浸入溫水中絞着布巾,一點兒都沒在意身後的娜娜,她對有着十分的信任,只有她和自己兩個人的時候,她就會讓漸漸恢復的右手幫着做一些鍛鍊力道的事兒。
“啊!公主,我知道了!”
忽然娜娜天真的眼瞳裡靈光一現,她喊着快步靠了過去,越聖雪放下就要絞乾的布巾,納悶地擡眸投去一眼,“知道什麼?”
“公主,這些天你明明一直在犯困,可你一點兒都不自知,有了身孕的女子都容易嗜睡,公主,你說你會不會是有了?”
越聖雪還浸溼在水盆中的雙手生生一抖,“瞎說!”
微微勃怒的二字立刻抹去娜娜臉上大大的欣喜,“御醫都這麼說,以前皇后娘娘懷上龍胎時就特別容易犯困,也許公主現在就是——”
娜娜好心解釋,越聖雪逐漸煞白的臉色忽然一沉,“不會的!”見娜娜還要反駁,越聖雪索性嚴厲呵斥:“我說沒有懷上就沒有懷上!”
語調止不住的吊高,娜娜多少有些被嚇到!
這還是第一次公主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可是與其說是衝她發火,不如是衝……陛下?
“公主,難道不希望懷上龍胎?”
娜娜單純一問,越聖雪本能地愣了一下——如她所說,她的確是不希望,而且是很不希望!!
只是,這事很難一言而盡,越聖雪看着眼神期許的娜娜,最後還是別過臉去,“水涼了,再重新打一盆來……”
交待道,越聖雪轉身走向桌邊。
“嗯,瞧我笨手笨腳的,一定是方纔涼水加多了。公主,你等一下,我這就去換。”
娜娜敲了下自己的腦袋,俏皮地吐吐舌端着水盆就出了屋,她雖然單純但並不傻,她能感覺得出公主試圖隱瞞她什麼,只是她不想再爲難追問。
既然那是她選擇忠誠追隨的主兒,她就會聽從她所有的意願,就如她不曾和任何人說過,她右肩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
※
索性娜娜什麼都沒有再問,不善謊言的越聖雪松了口氣,只覺身子的確有些疲憊的發沉,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
容易犯困?回想一下,這三天來,她似乎真的入夜難眠,醒來便時不時打瞌睡,只是瞌睡時的記憶總是模模糊糊,自己都記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瞌睡了……
難道少了那個男人在身邊,反而更令她疲憊?
又或者說……
越聖雪想着什麼,右手在小腹上來回摩挲了幾圈,眉宇間的惆悵因此加重了又加重。
其實,她也曾對孕婦容易嗜睡的事兒有所耳聞,所以難不成這裡……真的留下了他的骨血?
掐指算來,每個月他們都有教合,何況上個月他要得那麼兇,幾乎可以以此掠奪她的性命。
柳眉皺得越發難看,這個討厭的懷疑是越想越讓越聖雪心慌。
別說當真是有了那個男人的血脈,現在光是想起那張可惡的臉都她噁心不已……
他離府回宮的三日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如置天國,差點都讓她遺忘了自己曾在他身下承受的那些羞辱。
不過想來,明明就有服下鹿蹄草,一年內都不應懷得上,可萬一有個閃失,畢竟被帝天蠻弄斷肩膀的第二日她都沒來得及連續服用鹿蹄草,若是就因爲斷了那一天就藥效失半的話——
庸人自擾必自斃,越聖雪實在不能再讓自己胡思亂想下去,果斷地挽起衣袖爲自己診脈——
她全身貫入地聽,聽着鏗鏘有力的跳動,直到娜娜端着洗漱水又走回屋前,只瞧那張鋪滿陰雲密佈的嬌美容顏倏地豁然開朗,“沒有,果真是沒有!”
越聖雪興奮地按着手腕念道,聲音不輕也不響,娜娜正巧就這麼聽到了。
莫不是公主懂醫術?
驚愕于越聖雪爲自己診脈的動作,娜娜端着水並未急着進屋。
在她眼中,公主雖然是個溫柔體貼,心地善良的人兒,可她亦是曾被萬千百姓捧在掌心裡的*兒,那樣的*兒不都應該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十個有九個半都是不學無術的。
“公主,洗漱水打來了。”
片刻後,裝作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娜娜端着洗漱水走了進來,越聖雪收回飄遠的思緒跟走到*邊洗漱,就像逃過了一場劫難,娜娜見她擦着臉時,面上都盈着笑——
莫不是,公主當真半丁點兒都不想要陛下的血脈?
“對了,娜娜……我吩咐你找的東西找到了沒?!”
越聖雪忽然一問,拉着娜娜的手坐到了*邊——三日前她纔來宰相府時,公主就交代她找半隻繡着“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兩行字的香袋。
只是,“對不起,公主,我找遍整個浴房,仔細找過宰相府的每個角落都沒找到……”生怕越聖雪失望,娜娜搖着頭小手緊緊抓着她的手。
※
“傻丫頭,不用怪自己,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丟的……”
越聖雪輕撫着娜娜歉意到微微發抖的手兒,說着從*邊站起,眼中的惋惜和不在意的言語卻是大相徑庭。
那日被帝天蠻生生逼迫剪斷楚仁殿下送她的錦香袋,她的心隨之破裂,可一直攥在她手中的另一半,她卻悄悄地藏在了近身衣中。
若非三日前被他粗暴佔有,她也不會失魂落地在浴房中褪去所有衣衫用涼水澆灌自己,直到暈了過去,醒來已回到屋中,之後再去找便不見了衣衫的蹤影,夾雜在衣衫中的香袋也一同消失了……
當真掉了,她自是會再傷一次心,可最怕的是若被帝天蠻知道她一直藏着楚仁殿下的香袋,就連剪壞了都依舊存着,他定會……
只是設想一下,越聖雪就覺得身子與心都在痛,她真的不敢去想帝天蠻會怎麼懲罰她折磨她……
“娘娘,用早膳了。”
越發神傷不能自拔的時候,向初芹端着兩碗清粥進來,娜娜立刻走過來幫手將碗從木盤子上放到桌上。
待可以拿回空置的木盤子,向初芹看了越聖雪一眼,她的面色有些白,“娘娘,剛纔初芹不是無心偷聽,但是娘娘你是不是在什麼東西?”
被這麼一問,心口猛地一抖。
越聖雪表情上毫無變化,眼底卻起了濃郁的戒備,只要想起向初芹一直爲帝天蠻說情,希望她能懷上他的孩子後,她就再不敢和她太過親暱。
“沒有,沒什麼東西要找,謝謝你做了早膳,其實這些事都可以交給娜娜去做。”
越聖雪走過來,扯開幾許淡笑,看似溫柔,向初芹卻很清楚這是請她退下的委婉之詞,可是她沒有挪動腳步,而是伸手自腰間拿出了什麼,拉過越聖雪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上——
“娘娘,要找的是不是這個?”
“七星斷腸草?!”
娜娜搶在越聖雪之前驚呼了起來,她跑了過來,眼神不禁心疼的凝着震驚滿目的越聖雪。
“這是那日爲娘娘收拾浴房衣衫的時候撿到的。”
向初芹不失時機地插話道,光是看娜娜緊張的摸樣,她就猜這包東西定有什麼玄機,果然——
“公主,你爲什麼到現在都這包毒藥待在身上,難道陛——唔唔……”
娜娜失控地哭吟,越聖雪睨了向初芹一眼,在那“陛下”二字落出口前,不得不立刻捂住了她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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