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象着凌景城的樣子,先是拉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眉眼處的笑意卻是怎麼遮擋不住。
她心裡竟然會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像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親手做了一份美味,等待自己心愛的情郎品嚐一番。
還不知道自己做不的究竟好不好吃,應該不會有多難吃吧,她親手做的,都是按着老師傅的話來的,雖然掌握不了火候,不過自己用心做的,怎麼說都是一片心意。
生怕是涼了不好吃,白芷小心翼翼的蓋上蓋子,在一旁靜靜的等候男人的歸來。
“王妃,不好啦,不好啦!”
剛剛出去的小丫頭有反身跑來。
白芷不悅的皺起眉頭,對着風塵僕僕跑來的丫頭說道:“呸呸呸,說什麼不好呢,慢點說,出什麼事情了?”
小丫頭彎腰喘着粗氣,小臉通紅,很明顯剛纔跑的太急。
她一邊喘氣一邊說道:“王爺朝着前院走去了。”
白芷點了點頭,心中莫名的一怔,很長時間凌景城都沒有去看望慕嫣,這個時辰去是要做什麼?
而且白芷昨晚也對着凌景城說道,要早一點回來,是和他說一些事情,沒想到計劃被慕嫣完全打破了。
“怎麼辦,王爺是不是對她還沒有......”小丫頭隨便的揣測着,看着白芷微微沉下去的臉,便止住了聲音。
白芷雙手攪在一起,心裡一直想着,凌景城不會那麼容易原諒慕嫣,其中必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一層,白芷站起身子,朝着慕嫣的院落走去,小丫頭也緊隨着趕了上去。
還沒有走到院落就聽到混亂的聲音,圍繞在外面的人羣很多,都是一些好奇的下人,在打探着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見到白芷的身子,都自動得給她讓出了道路。
白芷大老遠就透過縫隙看到地上趴着的慕嫣和拿着劍的凌景城,不知道是出了什麼樣的事情。
看到凌景城舉起手中的劍,便上前攔住,素白的身影在人羣中格外的顯目。
“王爺!”
白芷大喊了一聲。
凌景城將手中的劍放在了劍鞘裡面,越過慕嫣渾身是血的身子,朝着白芷走來。
“芷兒,你怎麼來了?”凌景城狐疑的說道,冷眸掃了一下週圍,那些下人便不敢多留,全都退了下去!
白芷越過凌景城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慕嫣,驚呼一聲,便皺眉說道:“姐姐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嗎,王爺要這麼對待她!”
凌景城淡淡說道:“她身上的傷不是本王所弄,是慕嫣自己!”
“姐姐自己?”白芷眸中閃過一絲啞然,在她印象中的慕嫣,是倔強的,也是爲了目的什麼都可以犧牲的人,又怎麼會輕而易舉的要了自己的性命!
“本王與衆大臣一起商量出來的計劃書,關乎着對抗南疆的作戰方式,不見了,本王懷疑是慕嫣所爲,誰知她性格剛烈,一口咬定不是她,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就打算一死,幸虧及時攔住了她,不然躺在這裡的真是一懼冰冷的身體了。”
凌景城淡淡的說出,眼中的冰冷讓躺在地上的慕嫣心一顫,手指一縮,她現在在凌景城的心中已經沒有一絲的地位。
瞳孔裡的光朝着白芷身上射過來,要不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事情怎麼會這般,她先忍下這口氣,到時候凌景城會明白,誰會對他付出真心,讓他明白白芷的到來不過是來騙取男人的信任,她纔是南疆的細作!
“真的是姐姐拿的嗎?”白芷淡淡問道,看着慕嫣的雙目閃過一絲不屑。
凌景城回道:“除了她,本王在也想不出第二人!”
“真的不是妾身,王爺要相信妾身啊!”慕嫣身上的劍傷在不斷的流出鮮血,她勉強的站起身子,顫巍巍的朝着兩人走來,臉上因爲剛纔凌景城的話而扭曲起來。
白芷看着她這幅樣子,盡然有些害怕的往凌景城的懷裡一縮。
感受到懷裡女人的不安,凌景城緊緊的抱住白芷,強大的臂膀擋住慕嫣的拉扯。
“王爺,妾身在您身邊這麼多年,如果動手,早就已經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
慕嫣的話並不無道理。
凌景城心中已經沒有過多的耐心,鐵青的臉色,讓人心中一陣膽寒,就像是慕嫣,哪怕是跟在凌景城身邊多年,看到凌景城的這幅樣子,也是不敢在上前。
“王爺要讓妾身怎麼做才肯相信妾身?”
慕嫣的腳步往後退着,手鬆開身上的劍口,嘴角上浮現一抹狡黠的弧度,冷眼看着白芷,就這麼看着她,笑容越來越深,眸中的光越來越淡!
白芷看着慕嫣身後的假山,上面許多棱角讓白芷瞳孔一陣猛縮。
“快去攔住姐姐,王爺,姐姐要自殺!”
話音剛落,慕嫣的身子已經衝了出去,嘴角帶着笑容,額頭瞧準最尖銳的石頭,猛衝了過去。
‘砰’
是身體和石頭髮出相撞的聲音。
血當下就濺了一地!
殷紅的顏色,衝擊兩個人的眼球,白芷沒有躲過去,反而還很欣賞,躺在血泊中的慕嫣,就像在欣賞一件漂亮的東西。
凌景城心中一顫,和白芷走了過去,白芷俯下身子,食指湊近慕嫣的鼻尖,那裡已經沒有了呼吸。
“來人,將慕嫣的身體帶下去,厚葬!”
凌景城冷冷的說道,銳利的眸子掃過慕嫣的全身。
卻沒有發現一點端倪。
白芷看着被待下去的慕嫣,心中的一大塊石頭總算是落地,她的仇人已經得到了相應的報應,她也能安心的離去。
不帶着一絲遺憾!
凌景城回過神來,對着白芷說道:“慕嫣是南疆王上派到我身邊的臥底,已經有了許多年,本王對她很好,以爲她能夠懸崖勒馬,沒想到骨子裡的東西,是怎麼都改不掉的,如今這是她最好的結果,你也不要傷心了。”
白芷點了點頭,似乎看着侍衛拖下去的身體,心裡有一股異樣,不知道是什麼,卻怎麼都說不出上來,好奇怪的感覺。
凌景城帶着白芷往回走着。一路上白芷都在回想着剛纔的一幕。
“怎麼了,芷兒?你好像不是很高興,是不是剛纔被嚇到了?”凌景城擔心的望着白芷說道。
白芷微微搖了搖頭,隨後說道:“大概是想到,前幾日還口口聲聲叫着的姐姐,如今已經人鬼殊途,希望她來世能夠好人!”
凌景城將白芷圈到懷裡,笑着回道:“是啊,本王也是這麼想的,其實那真的計劃書根本就沒丟,她拿着那份是假的。”
白芷裂開脣笑了笑,“妾身就是知道,王爺是永遠的那般聰慧!”
凌景城寵溺的點了一下白芷的鼻尖,問道:“剛纔我好像看到你身邊的丫頭,是來找我的嗎?芷兒是有什麼事情?”
白芷聽到男人說着這句話,突然響起那碗被遺忘的麪條,時辰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那碗麪條也涼了吧。
眸中的光黯淡了下去,她微微低頭,又緊接着搖了搖頭。
凌景城一看白芷這個樣子,是鐵定不會說了,就對着身後的小丫頭望了一眼。
小丫頭很機靈,回道:“回稟王爺,今日我家主子特意在廚房裡下了一晚麪條,說是親自做給王爺吃,如今耽擱了這麼久,那晚麪條已經涼了吧。”
“哦?”凌景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白芷臉低了下去,小聲的說道:“沒有的事!”
“那可不行,本王倒是要去看一眼,本王的愛妃辛苦做的麪條,涼了也是要嘗上一口。”凌景城故作輕鬆的說道。
眼前的白芷,也就是琉璃既然肯花功夫爲自己做這些,就說明心裡還是喜歡着自己,那麼他挽回女人的心指日可待!
白芷輕打了一下凌景城,難得撒嬌的說道:“才吃一口,那就不要吃了,妾身還是扔了吧,免得礙王爺的眼!”
“哈哈哈!”
凌景城心情好了不少,摟着白芷的手更緊了幾分,帶着她就走進了芸香院!
兩個人坐在石桌上面,望着那碗沒有湯水的麪條,狐疑的皺起眉頭,白芷也看着已經都這樣了,把掀起的蓋子又重新蓋上。
對着凌景城笑道:“王爺,我們還是吃別的吧,麪條已經不能再吃了!”
男人寵溺的望着白芷一眼,卻是絲毫沒有在意那麪條的成色。
身後的小丫頭嘟起脣角,淡淡說道:“那王妃一上午的心思就全都作廢了。”
這話聲音不大,卻剛好被凌景城收進了耳內。
大手一把從白芷的手裡奪回來那碗麪,利索的打開蓋子,拿起筷子就要吃。
白芷的小手攔住凌景城的大手,勸道:“妾身知道王爺不想讓妾身失望,下次妾身在給王爺做一碗就是,王爺快不要吃了。”
凌景城緩緩勾起脣角,摸着白芷的頭頂,說了一句,“傻瓜!”
下一刻就拿起筷子夾起麪條,往嘴裡送去,一開始皺起的眉頭又深皺了幾分,整個五官差點攪在一起。
卻又在最後放鬆了下來。
白芷滿懷期待的問道:“王爺,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