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均瑤剛剛暗淡的小臉,立刻充滿了鬥志,只是一想起剛纔那一雙眸子,就感覺到渾身在發冷發毛。
扶柳自然也是贊同均瑤的話,兩個人沒有再多的磨蹭,就這麼相互扶着慢慢走回去。
另一邊,凌景城來到了書房,白芷自然也是跟了進來。
男人坐在上座上面,對着白芷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芷姑娘,本王不喜歡繞彎子,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凌景城開門見山的說道。
單憑面前女子能夠準確的說出傷口的形狀和分析,就感覺此女子很懂刀劍一類。絕不會是看着那般簡單。
白芷微微頷首,這一點她是清楚的,便娓娓道來,“被殺的是刑部大人的小兒子,這個王爺應該清楚,白芷看着那位公子儒雅,並不像是一般客人,索性就聊的多些,水酒喝完,我去置辦,沒想到回來變成了這個樣子!”
“爲什麼不讓丫鬟去!”凌景城一針見血的說道。
白芷回道:“當時丫鬟在廚房等菜餚,所以拿酒這件事情是白芷親自去的。”
面色不卑不亢,眼神篤定且絲毫沒有懼色,一個女子有這樣的氣節,就很讓人敬佩。
簡直和琉璃一樣,那說話的語氣,和說話時微微眯起的雙眸,都讓凌景城一怔。
“你爲什麼會懂兵器,按道理來說,一個閨閣女子,只會繡花吟詩,而你卻是不同呢?”
白芷笑出聲來,伸出手掌,上面一層薄薄的繭子,倒是引起凌景城的注意,“這些都是平時練劍的時候留下的,白芷沒有別的嗜好,就喜歡一些刀劍,練着防身,王爺也是知道,做我們這一行,處處小心,要是哪一天真沒有了性命,或者受到了一些傷害,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景城看着,上面一層繭子,倒不是很厚,看着時間並不是很長,功夫也應該就是一些皮毛而已。
“那依照姑娘的意思來看,可有發現?”凌景城不像是在盤問,倒是在和白芷聊天。
白芷細細說道:“這發現倒是有,白芷雖說入行不久,可是根據刀口上來瞧,上淺下深,在加上傷口在左邊,此人定是左撇子,這一點王爺想必也想出來了吧!”
在她的心裡,凌景城一向是不怎麼細心,可是一旦碰到這樣的事件,自然也不會落下這一條最爲重要的線索。
凌景城端起茶杯,卻沒有喝,拇指摩擦着茶杯的邊緣位置,仔細回味白芷的那些話,喃喃道:“繼續!”
“這件事情畢竟是因爲白芷而起,每日來找白芷聊天有許多公子或者其他人士,有的時候,因爲白芷的選擇而大打出手,這已經稀疏平常,可對於王爺來說,是一條很關鍵的線索,要想殺掉一個人,必定會有企圖,或者原因,只要按着去破案,相信不久真相便會浮出水面。”
頓了頓,白芷繼續說道:“這個刑部大人的小兒子,白芷與他交談的時候,甚是知心,此人對一些文化歷史有許多的見解,爲人也光明磊落,來春風樓嘛,也只不過想找一位紅顏知己,對於這樣一位富家公子,是什麼人想要殺他呢,睿王爺,您說呢?”
凌景城望着白芷有些出神,語氣那麼像,聲音若不是清亮柔細,必定和琉璃一模一樣。
“睿王爺?”白芷心中自嘲的笑起來,顯然她這是故意這麼做的,保留一些琉璃的痕跡,才能勾起以往的記憶不是?白芷就是讓她現在看起來像琉璃,她在賭,不過貌似她從一開始已經賭贏了。
凌景城只是不相信琉璃,而不是不愛!
這一點,白芷在五年之內已經想的透徹!
不過一個男人,不相信你了,這無疑就是最致命的,就算是再愛,也不會長久。
凌景城被白芷這麼一喊,收回自己的雙目,剛纔居然走神了。
白芷不會介意,端起茶杯,那微微涼的觸感讓她又將茶杯給放下了。
男人看到後,隨之問道:“怎麼,難道本王府內的茶不合白芷姑娘的意?”
“那倒不是!”白芷微微一笑,盯着茶杯看了好幾秒,勾脣微微一笑,卷長秀致睫毛搭在緋紅的臉頰上,半眯着眼眸中,那絲絲的嫵媚亦變得迷離。“白芷的身體不好,只喝得熱茶,涼的東西,沾不得,還望王爺見諒!”
凌景城頷首說道:“原來如此。”又起身朝着外面出去,親自交代下人去置換一杯熱茶過來。
臉上的表情得到緩解,在白芷看來倒是很輕鬆的樣子,凌景城對一般陌生人可不是這樣!
男人交代好這些,纔回到座位上面,接着剛纔的話題說道:“對於這次的案件,實屬本王的職責所在,那麼請問白芷姑娘,今日來找姑娘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姑娘這麼聰慧的人,想必沒有這麼快忘記吧!”
白芷喃喃道:“因爲隔着帷帳,我沒有瞧得清楚,有年紀比較大的,還有就如刑部大人兒子那樣的富家公子,還有一些小商小販......”
白芷說道這些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恩,白芷姑娘才思敏捷,留在春風樓實在是可惜了。”凌景城雖說看不慣那些風塵女子,不過對於白芷,實在是心中閃過一絲不捨。
風塵裡的女子大多數沒有幾個好下場,嫁個當官的做小妾,也是最好的了吧。揹負太多的流言蜚語,終究是對她不好的。
女人擡起如水的眸子看着凌景城,沒有一絲感到畏懼,“又有哪個女子願意留在那種地方,不過是被生活所迫罷了!”
語氣中難的流露出一絲悲愴,她微微低着眼簾,倒真是我見猶憐啊。
‘噔噔蹬’
是一陣敲門的聲音,這裡是凌景城的書房,一般人是進不來的,凌景城外面的侍衛也不戶讓他們靠近。
“進來!”
凌景城冷冷的聲音響起,外面的丫鬟推門而入,端着一杯嶄新的茶來到白芷姑娘的身前,放在她的桌子上面。便瞧瞧退下了。
白芷端起那杯茶,素白的手指輕輕拿開蓋子,那清香的氣息一下子飄滿了室內,聞着心曠神怡。
看着茶水上面飄着幾片菊花瓣,白芷一臉驚喜的看着凌景城,語氣都帶着歡快的聲音,“王爺怎麼知道白芷喜愛菊花茶?”
說完之後,抿了一口,整個舌尖都盪漾着清香。
“是嗎?你也喜歡菊花?”凌景城眼中閃過一片詫異,不過也是一瞬的事情。
白芷放在茶杯,拿起手帕微微擦了擦脣角,不解的望着他,“菊花有清熱解毒的功效,白芷自然喜愛,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凌景城搖了搖頭,嘆出一口氣,他在做什麼啊,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是那個人,你還要百般試探做什麼啊!“是一個故人,她也喜歡菊花!”
故人!
白芷在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攪在一起,心臟猛的一抽,讓她忍不住鼻頭泛酸。
五年,已經五年了,曾經愛的人也卻是變成故人了啊!
而她現在就只是白芷,不是什麼琉璃!
重新端起茶杯來掩飾眼底裡的錯愕,只是一慌亂,茶杯太燙手,讓她一個沒端穩,‘咣噹’一下順着她的衣衫落在了地上。
熱水崩到她的手背上面,剎那間已經通紅一片。
凌景城站起身子,朝着白芷走來,拿起她的雙手細看了一番,過後才發覺都是自己太唐突了,將白芷的手放下。
白芷不由的低頭欠身說道:“都怪白芷太過於大意,求王爺責罰!”
凌景城扶起她的身子,從箱子裡拿出一些藥沫敷在白芷的手背上面,清清涼涼的觸感,讓焦灼的火熱得到暫時的緩解。
“多謝王爺,那麼請問王爺,白芷什麼時候能夠回去?”
“你暫時不用回去了,那個案子和你有關,加上你的聰明才智,反而能夠幫上本王。”
這個時候白芷心裡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開心的是,她的目的達成了,凌景城已經完全注意到她了,難過的是,這個男人對一個剛見過面的女人都這麼好,即使是這個女人身上有諸多的嫌疑,還是那般溫柔對待。
可爲什麼對琉璃就會那般心狠!
一想起這些,白芷心裡就隱隱作痛,對面前的男子也恨了起來,甚至是接觸都會讓她感覺到噁心,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
凌景城也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子,將那些藥品手袋箱子裡面。
白芷感覺到自己的失態,咬牙說了句,“男女授受不親,王爺也不想自己一世英明被白芷一個風塵女子所連累吧!”
說到這,凌景城居然大聲笑了出來,‘卡崩’一下關上錦盒,對着白芷說道:“你這性子,還真是挺像我那位故人的,如果她還在世的話,你們兩肯定會成爲好姐妹。”
“哦,是哪位故人,王爺可否引薦一番!”
白芷眉眼彎彎,故意的說道,看到凌景城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回,整張臉變得異常僵硬。
剛想要說什麼,卻被外面的敲門聲打斷。
“王爺,王妃正朝着書房趕來。”
白芷在面紗下面輕輕勾起脣角,慕嫣麼?
五年了,她可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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