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山窮水盡

傍晚,他趕到淮陰夏全軍營。夏全的警衛部隊試圖攔截巴根臺等,巴根臺大喝一聲:擋我者死!

江淮部隊誰不知王節使有萬夫不當之勇,哪個敢上前送死。巴根臺闖進夏全帥府,躍馬跳上帥堂,夏全驚起,拜於巴根臺天馬前。

巴根臺喝道:“你給我站起來!你忘了軍校裡教給你的舉手禮了嗎?爲何膝蓋如此軟!”

夏全慌忙站起,向巴根臺舉手敬禮。巴根臺跳下馬來回禮,開門見山說道:“夏全,現在山東危急,青州隨時可破,你意如何?”

夏全說道:“只要有劉制帥手諭,我自當聽命北援青州。”

巴根臺說道:“如果沒有劉帥命令呢?”

夏全說道:“沒有國家命令,我夏某無權擅自調動部隊。我不是劉慶福、楊妙真。”

巴根臺厲聲說道:“是啊,你現在是朝廷命官了,不是參謀本部的作戰參謀總辦了。你可以有無數理由看着忠義軍將士戰死,山東百姓被屠殺。但是你不該忘記我們在益都建立的偉大城市,不該忘記每個忠義軍士兵心中的理想。你和任何一個懦弱腐朽又貪財膽怯的宋朝軍官有何區別?你和那些沒骨頭的孬種有何區別?”

夏全久久無語,終於說道:“依附宋朝,屏障山東,是我們早就制定好的大戰略。楊妙真、劉慶福、劉真槐這些人擅殺制使,我們還怎麼依附宋朝,還怎麼屏障山東。

今日山東之禍就肇始於楚州兵變,現在劉帥要殺我們,蒙古人也要殺我們。如果我們再不尊朝命,擅自調動軍隊,誰還有活路?不要說蒙古人數十萬大兵,我這幾千人到山東就是送死。就算是我們打退了蒙古人,回來等着我們的就是劉焯的3萬鎮江兵!

我再不能看着你們亂搞毀掉軍隊了。我要盡我最大的力量保住這幾千人,有我這幾千人在手,大帥你也有個退路啊。”

巴根臺失望的說:“難道你忘了我們忠義軍成軍時候的誓言,難道你忘了我們浴血奮戰的同袍之情,坐視他們被全部殺死?”

夏全說道:“正是因爲我沒有忘記我們的理想之城,正是因爲我不忘戰友的生死情誼,我不能再讓我的部下去送死。你是我的老長官,我也不能看着你亂了方寸,沒有了最後的容身之地。你如果逼迫我,我只有死在你的面前,我寧死不受亂命。”

說罷拔出佩劍,扔到地上。海春喝道:“你敢不尊大帥將令!”

夏全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是總參參謀軍官。我是大宋軍人,受淮東制司衙門節制,忠義大帥無權命令我。”

幾個年輕的參謀軍官紛紛喝罵,紛紛拔出佩刀。巴根臺仰天長嘆,擺手制止了隨從,事已至此,即便是殺了夏全又有何用。

他一揮軍氅跳上戰馬,對親隨說道:“走吧。”

夏全大喊:“大帥!不要走!”

巴根臺回頭看到夏全的眼中有淚光,他撥轉馬頭,大聲說道:“保護你的部下吧,我去和青州的弟兄們同死!”

說罷打馬而去。夏全喝令部下:“攔住大帥,不要讓他們去送死!”巴根臺早已闖出軍營,一隊人***疾馳而去。

戰馬飛奔,風象刀子一樣割着巴根臺的臉,他感不到痛。他的理想如風中之燭,搖搖欲墜。一陣陣的絕望撕扯着他的心,難道他親手創立的軍隊就這樣毀掉了嗎?難道他爲之奮鬥的事業就這樣完了嗎?長生天啊,爲什麼要這樣安排。

30里路一馬平川,遠遠的聽到人喊馬嘶,遠處有人在廝殺。金鐵碰撞,戰馬嘶鳴,有人慘叫着倒下。巴根臺的目光象狼一樣敏銳,他看到了一個女人,那是楊妙真啊!

他大聲命令衛隊道:“快跟我上,有人在追殺四娘子。”

巴根臺縱馬向前,只見一隊宋軍正圍住楊妙真、黃凱等數人廝殺,馬蹄激起的塵土瀰漫,鮮血染紅了楊妙真的衣甲。

巴根臺大喝一聲,奮起神威殺散宋軍,救出楊妙真等。他問道:“李二哥呢?你們不是去楚州搬救兵了嗎?爲什麼他們要追殺你們?”

楊妙真淚如泉涌,說道:“天殺的劉焯!我們到了楚州,請他立即派兵救青州。這個混蛋表面答應,命我們在淮北的北軍大營裡待命,明天和增援山東的南軍部隊在大營裡匯合。

這個卑鄙的壞蛋卻在我們出城後派兵截殺我們,李二哥、劉真槐等十餘人戰死。我們且戰且退到這裡,人困馬乏,如果不是你們恰巧趕到,我們就都遭了姓劉的毒手。”

一時間,巴根臺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爲了普天下的弱小百姓奮戰犧牲,爲了一個科技和繁榮的未來,爲了心中不滅的理想之火灑盡血汗,竟然是這般下場。他悲憤欲狂,仰天發出了狼一樣淒厲的長嗥,在莽莽長淮迴盪。。。。。。。。

很久,海春問巴根臺:“大帥,我們去哪裡?”

巴根臺從極度的沮喪中平靜下來,淮北大營方向已經燃起了大火,濃煙向天空升騰。顯然,劉焯派兵襲擊了淮北大營,如果不是巴根臺碰巧去了淮陰,他和他的小部隊將遇到絕大危險。

淮北大營已經不能回去了,天下之大,哪裡又是他們的容身之處。他凝視着北方的蒼茫大地,說道:“我們向北,我們回家。”

黃凱憤怒的說道:“我們死也和李三哥他們死在一起。如果我們不死,終有一天我們會回來收拾楚州這幫狗孃養的傢伙。”

海春說道:“大帥,我們要趕緊走,劉焯那奸賊在大營裡找不到我們,一定會搜索我們的,遇到他們的大部隊我們就麻煩了。”

巴根臺說道:“走,我們趕到漣水宿營。”

這支小部隊一路向北行軍,腳下是生養他們的山東大地,而此刻他們卻沒有回鄉的愉悅。他們的父老在遭受蹂躪,他們的家鄉正被戰火塗炭,他們的戰友兄弟正被圍困在青州城苦苦掙扎,而他們自己也被趕出了淮東。

他們沒有軍資,沒有營帳,沒有糧食,也沒有辦法,只有握緊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戰鬥。

白天,他們路過村莊鎮甸就買些糧食,晚上就露宿在星空之下。越往北走,能買到的糧食就越少,進入莒州地面乾脆連村莊都沒有了,逃避戰火的人們跑到了城邑深山,巴根臺等只能忍飢挨餓。

誰也不知道路是何方,他們毫不遲疑的跟隨着他們的領袖,哪怕明知是送死。這個人給了他們活着的意義,胸懷夢想和尊嚴,他們願意爲了這些人類最寶貴的東西而戰鬥,而死。

青州的圍困戰已經到了第八個月,這種戰爭是最殘酷的戰法。圍城的軍隊看着守城的軍民耗盡城內的所有物資,把最後城內的軍民活活困死,餓死,而自身傷亡甚微,時間往往曠日持久。獵人耐心的等待城內的獵物吃完最後的糧食,再人相食,直到全部死亡。

就在青州城內只剩下數千人苦苦支持的時候,在遙遠的賀蘭山下,另一場更大規模的圍困戰也到了最後關頭。成吉思汗麾下的蒙古鐵騎六徵西夏,這是最後一次,也是西夏國最後的抵抗。

成吉思汗20年(1226年)的靈州之戰,蒙古大軍消滅了西夏國最後的野戰部隊。成吉思汗20年末,蒙軍主力進圍西夏首都中興府,而成吉思汗則率部南下侵掠金朝臨洮府。

現在,成吉思汗本人正於六盤山駐夏,而中興府也被蒙軍圍的水泄不通,西夏末代皇帝李梘和他的國家已經在長達半年之久的圍困中窮途末路了。

巴根臺當然不知道這些,他沒有了任何情報來源。其實他也不需要了,他們不是去作戰,而是到青州赴死的。但是長期的軍人生涯仍然使他對沒有情報感到焦慮,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是他不變的信條,甚至已經融入他的血液裡。

有時候他象過去一樣喊納爾丁,想向他詢問天下局勢,前方戰況。以前納爾丁總是有問必答,那真是一個難得的情報參謀軍官,也是他最忠誠最可信賴的部下。

但是已經沒有人答應了。去年他派納爾丁督彭義斌攻武仙,破武仙之後很快彭義斌就在內黃戰死,而納爾丁和他30名勇敢的蒙古士兵也下落不明,他們一定也死於戰陣了吧。

每個人都會死,像個士兵一樣戰死沙場,總比老死在病榻上光榮些。巴根臺自己也正在向那條道路上前進,就象盧鼓槌一樣。

巴根臺帶領他的小部隊曉行夜宿,行軍20餘日到達莒州北部。前面就是益都地面了,巴根臺忽然聽到遠方有金鐵交鳴的聲音,馬蹄的的,是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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