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還好嗎?認不認得我?”說話的這名男青年步伐穩定,每一步靠近,腳步都有如踏在陳肥肥的心頭,因爲自此刻起,肥肥佔據的地理優勢將一步一步的失去。
“我是說怎麼看着這麼面熟呢!我當然記得你,你是上回和王石他們打比賽裡的那位帥哥!找我有事嗎?”陳肥肥表面上嬉皮笑臉,心中卻暗罵,這回麻煩了,面前的對手無疑是個很有心計的角色,居然不惜繞路從另外的樓梯口上來,只爲了能夠站在比自己高處的位置。
“你還是不記得我,不過以後你都會記住我了,我叫龍銳樓!”話音未落,龍銳樓曲腿一彈,身子高高躍起,藉着本來就比陳肥肥要高一截的地勢,這一跳幾乎越過了陳肥肥的頭頂,然後一記戰斧落腿,直劈中陳肥肥的肩膀。
肩頭一沉,縱然是陳肥肥這樣的體格,也受不住這居高臨下的一腿,陳肥肥痛得怒目圓睜,纔要揮拳轟過去,龍銳樓退了兩步,退到樓梯之上的走廊中,陳肥肥紅着眼撲了上去。
沒等拳頭砸中對方,龍銳樓的連環腿又攻到了,兩記鞭腿連續抽中左腰,蹲身一個掃腿,一勾一帶,陳肥肥粗大的身軀立即轟然倒地。面對龍銳樓這種下過苦功的練武之人,陳肥肥目前還不是對手。
樓梯上的獸盟小弟們見龍銳樓幾下就放倒了這個恐怖的胖子,頓時士氣大振,連忙衝了上來,一夥人對着地上的陳肥肥連踢帶踹,動靜之大,連整層樓板都差不多給震動了。
陳肥肥左腰上中的這兩腿非同小可,其力道直透腹髒。就連陳肥肥身上厚厚的肥肉竟然都無法將其完全消解,相比之下,身上被這些人踢打的傷害程度倒算不上什麼了。
陳肥肥絕不是一個會輕易服輸的人,將身子極力蜷成一團,護住頭臉要害,任憑着這些人地腳在身上狂踩亂踢,盡力調整呼吸,積蓄力量。身上被這些垃圾踢打,不過是肥肉上傳來些許震動罷了,真正傷筋動骨的還是龍銳樓的那兩腳。
見陳肥肥一動不動的縮在地上,這些人也踢得累了,紛紛停住了腳下動作,此刻陳肥肥的衣褲上已是腳印無數,沒有一塊地方乾淨的了。
龍銳樓走上前來,雙手瀟灑之極的搭在欄杆之上。用腳背挑了挑陳肥肥的下巴,語氣淡淡地說道:“胖子,這次不過是小懲大戒,不加入獸盟也沒關係,但是以後要夾着尾巴做人。你明白了嗎?”
從下巴尖上傳來的陣陣恥辱感,燒得陳肥肥頭臉發燙,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正處於最惡劣的形勢之中,唯有忍氣吞聲纔可以逃過。所以他選擇了用目光注視着地板。
如此近的距離,連地板縫裡的細塵顆粒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這樣的視角,一生之中又有幾回能夠品嚐呢?
耳邊傳來龍銳樓依舊冷漠的聲音,“相比較而言,你還算是幸運的,現在只是小打小鬧而已,你們宿舍那個姓木地小子。應該比你要慘十倍。”
陳肥肥再也控制不住,強自用手肘支起半邊身子,仰面望着龍銳樓說道:“你說什麼?你們敢動我兄弟?”
旁邊圍觀的獸盟小弟們見這胖子口氣仍然如許狂妄,紛紛衝上來又是一通暴踹,陳肥肥維持着原狀紋絲不動,任憑這些垃圾踢打在自己身上,眼神中卻充滿着恨意,望着龍銳樓。
龍銳樓饒有興趣的笑了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能撐的。盯着我有用嗎?有種你咬我啊!”
陳肥肥忽然慘慘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胖子我今天想當回民!”
唔?龍銳樓聽腳底下地這個胖子突然冒着這麼一句冷幽默,半天才反映過來,回民不食豬肉,你今天當回民,那不就是罵老子是豬嗎?
龍銳樓眼神一凜,旋步扭身,擺出了足球運動員大力射門時的姿勢,下一剎那,腳揹帶着勁風直撲陳肥肥撐地的手肘,這一下若是抽實了,以龍銳樓的腳力,陳肥肥這支右手非廢了不可。
陳肥肥這一刻地反應快速無比,將手肘夾緊收攏,緊貼在肋下。生生受了龍銳樓這一腳,還好變招及時,這一記抽射的力量透過閉合的手肘,穿過層層肥肉,竟然直達內腑,陳肥肥整個身子微微一顫,一股子狠勁頓時逼上心頭,你要老子的手,老子要你的命!
“老子要你的命啊!”陳肥肥大吼一聲,從地板上一躍而起,直撲向離自己最近的龍銳樓。
這紅了眼的胖子發起蠻來有如一輛開足馬力地戰車,直直撲來,氣勢一往無前。
龍銳樓腦中反應極快,立刻判斷出應該迅速後撤拉開距離,近身戰對善於腿法的自己不利,這個道理龍銳樓當然是再明白不過的。
倘若龍銳樓能拉開兩步,哪怕一步半的距離,陳肥肥鐵定毫無意外的再一次中腿倒地,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樓梯環境作爲地利幫了陳肥肥一個大忙,龍銳樓身後居然是二樓的欄杆,退無可退。
只是這一遲疑,鐵了心拼命的陳肥肥一頭衝了上來,先是右肩狠狠抵在龍銳樓的胸口,討回了點利息,然後左臂有如熊抱一般死死扣住龍銳樓,龍銳樓急切之間使出鐵膝一記又一記地頂撞陳肥肥,也幸虧陳肥肥是側身貼了過來,這每一下地膝撞都衝擊在大腿的側面處,要是給撞在子孫根,那陳肥肥以後就別想再做花叢胖浪子了。
獸盟地衆小弟見這胖子突然獸性大發,摟住了自己的老大,一大幫人連忙上前,有的踢打陳肥肥,有的試圖扳開陳肥肥的手臂,各種招都使出來了。無奈此刻的陳肥肥兩眼通紅,勢若瘋虎,無論如何都不曾放鬆臂彎中地龍銳樓,相反還愈來愈緊。
龍銳樓又驚又怒,沒想到這奄奄一息的胖子還有這麼大的力氣,口中大喝道:“開!”
暴喝的同時,雙臂聚力猛然一撐。龍銳樓是練武之人,就算是專攻腿法。可手中的勁道仍然比普通人要大得多,這一掙之下,衆人都聽到陳肥肥的手臂上傳來吱吱的聲響,這是皮膚與皮膚,肌肉與肌肉之間的大力磨擦發出地聲音,這種痛楚絕對是不好受的。
陳肥肥吃痛不過,卻鐵了心死不鬆手,大腿側面已經被撞得麻木毫無知覺了。手臂上傳來的痠麻感覺也越來越強烈,眼看就要不受自己控制了!
陳肥肥一臉慘笑,額角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半張臉,卻騰不出手來擦拭一下,懷中的龍銳樓面色有些發青。有如殺人般的目光死盯着陳肥肥。
“馬上就要制不住他了吧!”此刻陳肥肥的意識開始有些飄忽了。
衆目睽睽之下,陳肥肥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舉動,可以算得上一記不守成法地殺招,也可以被稱爲令所有人都膽寒心顫的禁忌之招。
張開血盆大嘴。陳肥肥一低頭狠狠吸在了龍銳樓的嘴脣之上!
陳肥肥的本意是想咬人的,可惜臉上被踢了好幾腳,牙關有些麻木,嘴角硬是扯不開,於是咬人地舉動變成了吸人,在周圍這些獸盟小弟的眼中,一下子變成了這胖子突然低頭吻了龍銳樓。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全都停止了舉動。呆呆愣在了當場。
身爲當事人的硬腿龍銳樓,臉色頓時從發青瞬間變成了豬肝色,嘴脣上傳來地那種溼溼滑滑的感覺,衆人的詫異眼神,令他羞憤難當,差點完全的失去了行動力。
陳肥肥倒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卻考慮道德範疇的問題,腦中最後一個念頭,媽的。老子咬不死你。噁心也得噁心死你!
就在這時,龍銳樓一直背靠着的二樓欄杆實在是撐不住兩人地重量。發出了清脆的斷裂聲,失去重心且糾纏在一起的兩人頓時跟着這段欄杆一同摔了下去。
這下子可鬧大了,人命關天,獸盟的小弟們連忙狂奔下樓,將人事不省的兩人擡進了學校醫務室。
正當陳肥肥與龍銳樓戰得轟轟烈烈,驚世駭俗之時,木青山仍一無所知的坐在大舞蹈教室裡打瞌睡,昨夜的體力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無獨有偶,正當木青山打瞌睡之際,周樂帶着她那支舞蹈的成員們也來到了這間嶄新地舞蹈教室。
昨天學校主管文藝地張老師實在受不住這兩邊的纏磨,乾脆讓這兩支舞蹈隊同時進駐學校新建地舞蹈室中練習,樓頂的裝修還在施工,這裡甚至還沒有開始對普通學生開放,不過好在場地夠大,足以容納兩支舞蹈隊了。
“咦?這不是咱們班上的木青山嗎?”隨着周樂進來的一個女生顧作驚訝道。
“木青山,你怎麼在這打瞌睡?唉,我明白,有些人排的舞蹈太無聊了,你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對不對?”周樂一邊撒嬌般輕搖着木青山的胳膊,一邊肯定的說道。
“啊!不,不是的。我,我。”木青山剛剛被人從沉睡中喚醒,頭腦還昏昏沉沉的,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
唐雪婉掃了一眼木青山和周樂,沒有說話,手一揮示意繼續練舞,早上她們幾個鬧着玩,非要去把木青山這小男生給叫來,打雜的小子一進門自己就發現了,這小子昨晚準沒做好事,眼圈發青,哈欠連連,也就不打擾他,讓他自己到一邊好好睡去,就連舞曲的音樂聲都刻意的調小了些。
倒也不是對打雜的這傢伙有什麼很特別的好感,只是唐雪婉本來就是個很會替別人着想的女孩子,真正跟她相熟的人都瞭解,要是隻憑着身材相貌,唐雪婉也未必會被那麼多優秀男生所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