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山,昨晚上你去哪了?後來我們跟凌臨峰和他請來的那些朋友們玩到大半夜,累死我了。
別看凌臨峰那人平時臭着一張臉,昨晚上可真出風頭了,我才一回宿舍,好多女生都跑來問我,後面那個彈琴的男生是誰呢!”周樂一臉無邪的笑道,她故意說出這番話,目的不過是想試一試木青山的心胸而已。
木青山微微一笑,誠摯說道:“凌臨峰是挺受歡迎的,早上我去教室的時候,也遇到幾個不認識的女生向我們班上人打聽凌臨峰呢。”
“木青山,要是我說凌臨峰比你帥,你生不生氣?”周樂裝出一副小女兒態,顧作天真的問道。
“我?生氣?呵呵,不會,他本來就比我帥,我不喜歡跟女孩子玩的。”木青山說這話的時候,臉頰忍不住微微一紅。他想起了唐雪婉。很坦白的說,如果是跟唐雪婉一起的話,自己應該是非常樂意之至的。
“木青山,你畢業之後有什麼理想嗎?我看你好像很少來聽課,上課睡覺的時間比醒着的時候多,男生沒有上進心可不行,會找不到女朋友的!”周樂笑語盈盈的對木青山進行旁敲側擊道。
這一問倒真把木青山給問住了,我,將來要做什麼?好像從前在山裡的時候,自己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每天醒了就放牛,在林子裡玩玩,倦了就睡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現在來上學,好像自己也成天無所事事,說到目標。自己還真的沒什麼目標可言。
周樂見木青山一臉茫然的沉默不語,反倒覺得他很真實,不像某些男生,成天在女孩子面前吹噓,自己將來要如何如何,會如何如何,表面上看是胸懷大志,往往卻是志大才疏。
真正有成就的人。並非個個都從小立志,成天把志向掛嘴邊,不少人都是長期處在迷茫與徘徊之中,直至一朝頓悟,這才專心致志闖下一番功業。
周樂很早就有認識,一個女人的成功,就是在男人成功之前把他們挑選出來,而非是做一個成功男人的玩物。
見木青山有些愁眉不展。周樂笑嘻嘻的拉了拉他地衣袖,歡叫道:“那邊有大頭貼哩,我們去照一些好不好?”
木青山可真不知道大頭貼是個什麼玩藝,只隨着周樂的性子,站到了機器面前。
“你笑一個嘛!大傻瓜!哪有你這樣照大頭貼的!”
“喂!你個死人!讓你笑你也不用笑得那麼假吧!好像我虐待了你一樣!”周樂一個人大呼小叫。甚至還動手去扯木青山的臉皮。
木青山的肢體隨便周樂折騰,心思卻不知飛到哪裡去了,他還在想剛纔的問題,甚至有越想越迷茫的趨勢。
“我是誰?我來自哪?我要到哪去?我要做什麼?這些本應該是哲學家才思考的問題。一下子被木青山在心中全然引發,整個人頓時變得昏昏噩噩起來。
兩人照了幾張大頭貼,由於木青山地表情實在不在狀態,照片出來要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周樂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爽了。本美女可是多少人想約都約不出來的,木青山這個呆子,陪着本美女逛街。居然還開小差,實在可恨。
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周樂伸手摸了摸木青山的頭髮,笑嘻嘻的說道:“你的頭髮應該剪一剪了,我帶你去個美髮沙龍剪頭吧,我有會員卡呢!”
這一小小的提議卻讓木青山心頭蕩起了一絲漣漪,他回想起在草湖入口。應巧兒的那雙素手。一捧清水,一把剪刀。幫自己削髮時的場景,心中忍不住一蕩,伸手便握住了周樂放在自己頭頂地那隻柔荑。
應巧兒與木青山相識不過三天兩夜,卻讓木青山記了一輩子,比起那位楚爭雄來,若是應巧兒泉下有知,也應當寬慰許多。
冷不防被木青山這麼一握,周樂連忙狼狽之極的抽回手來。
“本姑娘對這小男生有點想法是不假,可還沒打算讓他佔便宜呢!我拉你就可以,你拉我可不行!”周樂在心中對自己嘀咕道。
掌中的小手被抽回,心頭的感覺頓時空了一空,木青山隨即想到,應巧兒已經被封在了那座秘谷之中,再也不可能出現在自己面前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從那一刻起便失去了方向,只能是隨波逐流,不辯東西。
木青山地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身子卻任由周樂扯着衣袖,一路來到了華容美髮沙龍店的門口。
“別東想西想了,看你一臉這麼不爽,去剪個頭,換個髮型,換種心情,什麼都好了!”周樂嘴裡說着,心裡卻老大的不樂意。
這女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功利心太強,自己陪在木青山身邊,木青山居然不屑一顧,心裡想着不知是誰!這種感覺讓周樂很不舒服,所以她就要帶木青山來這個地方,存心讓木青山出個洋相,心理纔會平衡一點。
這間華容美髮沙龍店開在熱鬧地市區商業街中心,消費奇高不說,裡面還是會員制,一般人就算有錢都不可能第一次就受到服務,周樂故意拉着木青山進來,就是想看一看木青山被這裡的價位嚇住時的難堪,反正有會員卡在手,一會自己結了賬就是。就算是周樂自己,第一次被朋友帶來的時候,也是被這裡的奢華嚇了一跳的。
木青山毫無知覺的被周樂領進了美髮沙龍,進來之後,周樂立刻藉口上洗手間,故意跟木青山分開,存心看他出洋相。
木青山踏入此地,馬上就有一位美髮沙龍的服務生小姐迎了上來,開口問道:“請問是哪位需要服務。”
周樂已經直奔洗手間了。木青山隨便答了一句,“我!”
“先生,請問您第一次來嗎?”這裡地服務生小姐問話很有水平,並不是問您有沒有會員卡,而是問您是不是第一次來,因爲也有很多有身份的人是會員帶進來消費的,本身沒有會員卡。
木青山腦子裡還在想着自己今後的道路何去何從,半晌都沒有回答服務生地問話。
這位服務生小姐愣了。以爲這個青年人沒聽清,卻又不敢再問一遍,因爲木青山現在的表情,彷彿根本沒有把剛剛的問話放在心上一樣。
這時周樂從洗手間裡轉了一圈出來了,見服務生小姐正在跟木青山交涉,估計着木青山正處在難堪之中。
“請問一下,您清楚我們店裡的基本消費嗎?”服務生小姐看木青山穿着一般,實在忍不住還是發問道。
這一句木青山倒是聽清楚了。隨口反問道:“你們這裡能刷卡嗎?”
服務生小姐慌了,以爲自己地問話惹到貴客不快了,連連應聲道:“能,能刷卡地!”
在她的理念中,這裡一般地消費都是用會員卡直接存入金額進行消費地。但是會員卡設有上限,只有極少數那種願意享受最頂級服務的貴賓,纔會一次用滿會員卡內的上限金額,甚至還需要刷卡劃賬進行消費。
通常這種大金主。都是上了一定級別的政府官員請客,或者是大生意人爲了在客戶面前顯擺纔會用到的。像面前這位這麼年輕的,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
木青山沉默不語,服務生小姐更加以爲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說道:“請您稍等,我給你叫最好的髮型師來,一定會讓您滿意。”說罷連忙溜到一邊,生怕這位年輕的貴客會遷怒到自己身上。
周樂瞪大了眼睛。想不明白木青山是怎麼過了這一關地。
不一會兒,服務生小姐領着一位扎着馬尾辮的髮型師過來了,周樂認得這人,這人是這家店裡的鎮店之寶,平常店人求都求不到他來給你做髮型,木青山第一次來,店裡居然請動了這位給他做剪髮,還真是出人意料。
凡是每個行業的頂尖人物。通常都有些臭脾氣。本事大,脾氣自然也大。雖然這位扎辮子的髮型師未必真地就是行業中的頂尖人物了。但是脾氣卻素來是不小的!
一見這次的顧客是位貌不驚人,年紀輕輕地小夥子,髮型師立刻開始擺起譜來,說話拿腔拿調,一雙眼睛直瞅着周樂身上亂轉,根本不用正眼去瞧木青山。
“你想剪個什麼髮型?我這人平常不給人動剪的,我一動剪,絕對是最時尚,最流行,最牛b的!”髮型師開始一通海吹,反正怎麼剪自己說了算,好看不好看這種東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越有錢的人越好哄,只要吹得大了,剪成什麼樣都牛b。
木青山滿腦子的哲理問題,哪有心情聽這人海吹,擺擺手,漫不經心的隨口道:“碎髮,不要太短!”
木青山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纔說話時的語氣,那種命令式的,完全不容人置疑,更不要說去違背地語氣。
這髮型師也是吃硬不吃軟,一聽這青年的口氣,便知道這可不是一般的來路,嚇得連忙收聲屏息,嚴襟正坐,一板一眼的開始給木青山剪髮。
周樂在旁邊也是嚇了一跳,這還是班上那個傻呆呆的木青山嗎?他剛纔說話的那語氣,明顯有股居於上位者的自信力,那是許多人裝也裝不出來的,這傢伙,果然不是等閒之輩。
木青山自已沒有知覺,無形之中,在某些自己沒有太留心地情況之下,白先生地那部份記憶,開始慢慢的一點一點甦醒,剛剛地口氣,就完全是白先生的口吻,以白字世家家主的眼光,這種檔次的美髮沙龍,那還不是小菜一碟,怎能入得了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