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濁漳河大捷

難得有了陽光的一天。

半點暖意都沒有的陽光,撫摸在皚皚的白雪上,讓這片冰封了的大地,恬淡而又寧靜。偶爾一陣朔風呼嘯而過,挑逗了凝結的霧凇,落了滿地都是。

領兵剛到的夏昭,心情沒有被陽光燦爛起來。帶着一臉的不苟言笑,先示意手下都伯們約束各自兵卒,便驅馬觀看起曹軍的營寨來。

鋪了厚厚一層雪的大地,讓戰馬也走得有些艱難,一如夏昭此刻看着軍營的心情。

曹軍的營寨,坐落在要道之中,左靠着山脈,右依着河畔。想要進攻,只能從中間或者河面上突破。

但走近了河畔,他就知道從河面上進攻絕無可能。

原本光滑如鏡的河面,如果仔細點看,就會發現河畔與河中央的水平面,並不是一樣高——曹軍將湖畔的冰面都刨去了一層,呈弧形凹進去了。

剛發現的時候,夏昭還奇怪爲什麼曹軍沒有鑿冰取水,而是刨冰取水呢,細細思索了後就恍然大悟。

同時,心裡就暗地裡罵了聲賊子狡詐!

冰面被刨薄了,就不會承受得了太多人的踩踏。曹軍這是想讓他派遣兵卒從河面上進攻,然後冰面破裂全部餵了魚鱉呢!

唉,只能從正面進攻了。

夏昭嘆了口氣,下令讓兩隊兵卒手執大櫓,清理通往曹軍營寨的雪層。前些天馳援發鳩山的時候,就吃了兵卒們在厚厚雪層上淪爲靶子的虧。

奇怪的是,曹軍對他們清理雪層的時候,竟然一根箭矢都不屑於扔出來。

難道曹軍在期待着我攻擊不成?

夏昭揪了半天的鬍子也想不通。

站在營寨上的夏侯霸,同樣也想不通,“姐夫,我等真不射死這些清理雪層的敵軍嗎?”

“不了,某還巴不得他們清理得快點呢!”

同樣在觀看敵情的陳恆回了句,還用手拍了拍下木樁子,然後就齜牙咧嘴的。

他的手被厚厚的布帛裹住了。這個鬼天氣,捂得很暖和的手,一旦觸碰到凍得刺骨的鐵器,就能被扯下一層皮來。

陳恆一個不小心,就成了這樣的悲催兒。

“這是爲何?”

夏侯霸很不能理解,側過頭來盯着陳恆。

戰場上,能殺死一個敵軍,己方自然就多一份餘力,何樂而不爲呢?

“唉,時不我待啊!”

嘆了口氣,陳恆舉起自己受傷的手,“仲權,汝看。某在此地,手尚且被凍傷。而雁門關外,可是比這裡冷多了。”

夏侯霸猛然驚醒。

如此冷的天氣,進攻雁門郡的鮮卑,估計也要退走了。而高幹也就能騰出手來,率大軍南下來援!

陳恆兵力本來就不多,還分散在各郡縣,在高幹大軍面前,也只能退而自保,奪壺關口將成爲妄想!

難怪姐夫年紀輕輕就能得曹司空看重,授權獨領一軍征戰一方!

難怪阿父再三叮囑,讓某一定要多學習姐夫的用兵之道!原來光從戰略眼光上,姐夫就勝卻無數人了...

夏侯霸心有所悟,看着陳恆的眼光充滿了傾佩。

“走吧,敵軍明日纔會發起攻擊了。”

一直盯着營寨外的陳恆,轉身往營內走去,“仲權,天黑後,汝與樓異就率軍出營寨去河對岸。嗯,小心點,莫讓敵軍發現了,此關係到此戰勝負。”

“喏!”

是的,陳恆讓人將削好的木頭樁子,都隱藏在了濁漳河的另一側。

這也是他依着河畔紮營的原因。

而將河畔附近的冰層刨薄了,並不是阻止高幹軍從河面上發起攻擊,而是讓貼着冰面疾衝而來的木頭,能夠騰空而起,毫無阻礙的扎進敵軍陣內!

當然這一切,夏昭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翌日一早,他便依仗己方兵力的絕對優勢,全軍壓上試圖以勢壓人攻破營寨。

本來他就快要成功了的。

才進攻一刻鐘,他的麾下兵卒就在大櫓的保護下,摸到營寨的柵欄。

才進攻兩刻鐘,他的麾下就有人跳上柵欄寨牆內,還站穩了陣腳,讓後面兵卒源源不斷的涌上去。而營寨簡陋的營門,也被撞木給捅出個窟窿來。

幾乎是此戰大局已定!

似乎是此戰勝負再無懸念!

他都親自率領部曲靠近了曹軍營寨一箭之地以內,做好了追擊敵方潰敗的準備!

然而,就在這時!

養育他長大的濁漳河,冰面上無數被削得尖尖的木頭,以無可抵擋之勢奔涌而來,狠狠的扎進了軍陣中。

一丈多長、重達數十斤的木頭,在高低落差的加速下,在光滑無比冰層的無阻礙下,根本不是人體能夠阻擋的。

無論多麼健壯的兵卒,被騰空而起的木頭碰到的時候,都如同狂風中的紙張一樣扯得支離破碎。

斷肢殘軀,肝臟腸子,殷紅的鮮血,慘白的骨頭,在戰場上無處不在。驚恐之下撕力竭地,受傷未死的撕心裂肺,轉身逃離的鬼哭狼嚎......

不可避免的,面對非人力阻止的殺戮,高幹軍大潰而去,無論各級軍官喊破了喉嚨,都無法遏制。而且在相互推攮、相互踐踏中,死傷無數。

夏昭看着狼狽亡命的兵卒,一臉的慘白。

他知道,此戰之敗不可避免了。

他還知道,馬上曹軍就會出營追擊,銜着潰兵之尾,一直攆到長子縣外,藉着亂糟糟的局勢一舉攻佔城池。

是的,久經行伍的他,一切都是知道的,所以隱隱有點生無可戀的味道。

馳援發鳩山,敗了,折損了一千兵卒。如今來解圍壺關又敗了,兩千五百兵卒不知道死了多少,被俘虜的又有多少。

“太守,速走!”

旁邊的親兵,抓住了他戰馬的繮繩,轉身將往後面拉。

“走?某還能走去哪裡?呵呵呵....”

夏昭回過神來,心如死灰的對着親兵露出了個慘笑,夜梟般的聲音讓人倍感淒涼。

是的,兩次大敗,上黨軍心以亂,治所長子縣失守在即,他真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高幹引爲心腹的悉心栽培...

噗!

一口鮮血奔涌而出,夏昭在親兵驚呼聲中跌落雪地。

此刻,從濁漳河上激衝而來的木頭終於沒有了,而陳恆營寨大門洞開,如雷鼓聲與兵卒們士氣如虹的喊聲響起,震落了無數樹木枝梢上的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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