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氏源遠流長,最遠可以追述到春秋時齊國的公卿之一,到了西漢,這位公卿的後人定居於清河郡,逐漸便有了清河崔氏。X23US.COM更新最快
而到了東漢以後,清河崔氏便成爲了山東望族。
當然,現在的崔家還處在上升期,並沒有達到他最巔峰的時候。
巔峰時期的清河崔氏,是在魏晉南北朝時期。
魏晉南北朝,清河崔氏被後魏列爲第一等大姓,同列者只有王盧李鄭。
而到了唐代的時候,開國五姓七家之說中,崔氏依然屹立其中。
可見這個世家的生命力是多麼旺盛的。
清河崔氏的根基在後世的山東,雖然山東也遭受了不少的戰亂,但畢竟是聖賢之鄉,即使是受損,也受損得不多。
歷代統治者,即使殘暴如董卓。他敢在皇宮中**,卻不敢在世家面前撒野,尤其是齊魯大地的世家。
這是名門望族的出產地。
是諸夏大地最難搞的地方,沒有之一。
全國一半的儒學大家,基本上都來自於齊魯大地,這個地方的人,只要他們認真起來,,生氣起來,不折手段起來。給統治者造成的損失絕對你一個武人叛亂來得要大。
武人叛亂,亂的是人命,是秩序。
而這些所謂的儒家人要是動亂起來,亂的是人心。
人命沒了,經過幾年又有一茬,但是人心若是變了,沒有幾代人,是轉變不回來的。
儒家的人大多有名家的口才,一張嘴可以把死人說活,把活人說死,顛倒黑白,正是他們的能力。
歷史上有許多君王,他本來文治武功不差的,但是隻要是得罪了儒家,在後世的名聲瞬間就臭了。
一點點黑歷史都回被無限放大。
就譬如秦始皇和漢高祖。
秦始皇重的是法家,不好儒家,爲了防止儒家挑撥人心,所以焚書坑儒了。
殺了不知多少儒家的人。
而漢高祖劉邦向來都是討厭儒家的,在他在位的時候,召見士子過去,只要是穿儒服的,統統不見,山東孔儒都被他排斥在決策層外,三公九卿之中,很少是儒家人。
可見他對於儒家的偏見。
也正是因爲如此,秦始皇在後世暴君之名才如此響亮,反倒是他所做的功績被儒家淡化了不少。
而劉邦,甚至直接變成了一個流氓。
一個當了皇帝還是流氓的人,可見儒家對他的“偏愛”了。
此時,在崔府深處,一處楊柳依依的僻靜所在,有一個涼亭。
這涼亭掩映在楊柳之中,池塘的水輕輕盪漾,池水加上涼亭楊柳,三者倒是構成了不一般的意境。
涼亭外的意境是十分深幽的,但是涼亭內的風景,則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涼亭內,有兩個人對立而作。
一個是素衣女子,另外一個,則是半白頭髮的中年文士。
這中年文士身穿着儒服,一身衣物一絲不苟,讓人看過去就會覺得他這是一個嚴謹的人。
而事實上,他確實是一個嚴謹的人。
崔琰,字季,清河東武城(今河北省清河縣)人。東漢末年名士,司空崔林的從兄,曹操帳下謀士。
崔琰相貌俊美,很有威望,曹操對他也很敬畏。
當然,這個敬畏,除了敬服崔琰的德行以及文學之外,估計在很大方面是因爲害怕崔琰的這張嘴。
崔琰爲清河崔氏族長,隱隱是山東世家的領袖,所以曹操是不敢輕易動他的。
既然動不得,又要被他這張嘴說着,曹操心中自然是對他很是敬畏的。
生怕見到他被他煩到。
曹操一般對他是敬而遠之的。
不過,崔琰也算是時代的弄潮兒,他侍奉過袁紹曹操,最終因爲“時乎時乎,會當有變時”這句話被曹操賜死。
歷史上崔琰之死是死於曹操的多疑。
但很顯然,以崔琰的身份名望,曹操沒有必要因爲他一句話就把他賜死的。
所以崔琰之死,自然是另有玄機的。
不過,這些都後世發生的事情,現在的朝堂的境遇,早就與之前的不同了,所以崔琰會不會死,那還是一件不確定的事情。
涼亭內。
崔琰此時端正的跪坐着,他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對面的素衣女子。
素衣女子臉上有一層薄薄白紗,但是隻要你認真看一眼,還是看得出她原來的模樣的。
他是崔氏。
曹植的夫人崔氏。
在手刃了荀齊之後,崔氏發現自己並沒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所以她很快就回到了鄴城,快馬加鞭,甚至是比曹操得到消息的速度還快。
所以在鄴城所以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崔氏到了鄴城。
到了鄴城之後,崔氏發現自己已經變得無依無靠起來了。
平原侯府她是不能回去的,而不能回平原侯府,那麼,她便只有一個選擇了。
只得是回孃家找依靠了。
好在,孃家人沒有因爲她的境遇而嫌棄她,反倒是重視有加,甚至是連自己的大伯都來親自問候自己。
咕咕咕~
崔氏給崔琰倒上了一杯茶水,眼睛也是驟然間蓄滿淚水。
“伯父,你要爲侄女做主啊,侄女夫君,他死得冤啊!”
曹植雖然隱退朝堂有一段日子了,但他畢竟還沒有徹底的淡出世家們的視角之中,所以曹植死的消息崔家自然也是掌握在手的。
崔琰喝了一口茶,他的語氣渾厚中帶些輕柔,帶些安慰人的溫和。
“你這丫頭,平原侯之死,現在已經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了,就算他的死不是荀齊做的,你又能如何?”
崔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你不過是一介弱女子,還是安生一點好,你若是想要重新嫁人,也不是不可以,伯父會馬上爲你安排。”
東漢末年男女之間也不是不能離婚的,因爲人口凋敝的原因,二婚其實是很平常的事情。
聽完崔琰說的話,崔氏搖了搖嘴脣,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在說自己不甘心。
碰~
崔氏站起身來,跪在崔琰身前,她嚎啕大哭着,眼淚把臉都弄花了。
“還望伯父爲夫君報仇。”
報仇?
哎~
崔琰再次嘆了一口氣,他起身把崔氏扶了起來,有些無奈的說道:“丫頭,就算是我想要爲平原侯報仇,但是也無用,伯父手上沒有證據,沒有證據,你伯父我就算是想要幫你,也是有心無力啊!”
證據?
崔氏驟然醒悟過來。
她擡起頭來,眼淚中藏着一抹驚喜。
“伯父,侄女有證據,有證據。”
有證據?
崔琰嘴角一勾,眼神變得深幽起來了,但是在頃刻之後,崔琰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轉而爲之的,是詢問。
“你說有證據,可給我一看?”
崔氏點了點頭,連忙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幾卷白色的左伯紙。
“伯父,這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