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面,曹衝與辛敞交談許久,這許都很多上層人才能知曉的消息,曹衝也知曉了不少!
曹衝在心裡搖搖頭,雖然他也算是三國金字塔的塔尖人物,但畢竟年紀尚小,小,便有很多東西接觸不到,就譬如辛敞口中的消息!
按着辛敞的話來說,整個許都,此時如同一個高速運行的戰爭機器的總部,已經開始緩緩的轉動起來了。
而最好的明證,便是曹操眼中所有的重要人物,基本都到了尚書檯。
荀彧,荀攸,程昱,賈詡……
所留在許都的將軍不多,但也有好幾個重量級的人物。
徐晃,張郃就在此列,此刻,他們同樣也在尚書檯。
聽了辛敞的話,再結合許都外的鼓聲,一切事情,不言而喻!
南征在即了!
當然,在即的南征,同時也讓許都陷入了沉睡。
哪怕酷暑的夏日,也難激起它的熱情,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興風作浪,因爲他們知道,此時此刻的曹操,絕對是冷血無情的上位者,他會用暴力的機器,抹除一切不利於南征的因素。
不惜一切代價!
…………
在辛府吃了箇中飯,曹衝便帶着辛憲英回了丞相府,畢竟新婦第二天回家是不符合常理的,要是留宿的話,別說辛憲英不願意,辛母也不願意!
這新嫁他家第二天就回來,是被夫家的人欺負嗎?
這傳出去,不僅對曹衝無益,對辛府的聲譽也是不小的打擊。
辛府自然不會做出如此吃虧的事情,但曹衝此行還是很滿意的!
例如現在小鳥依人一般的辛憲英,臉上全是喜色,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大多是歡喜之色!
讓自己的夫人開心自然是附帶的,辛府的問題解決了,對曹衝來說,纔算是緩了一口氣。
這可是一個強援啊!
當然,許都外有一個落腳點,自然也是極好的,不過一切的計劃,都得等曹操南征之後再做,至於這南征會不會成功,曹衝也不清楚。
但他會拼盡全力讓曹操打贏這場戰役,但曹衝心底裡也明白,這自己的幫助,還是太小了!
因爲自己還是太小了!
要是長大一些,該有多好!
曹衝不知道第幾次這樣感嘆了,生不逢時啊!
“籲……”馬車停在了丞相府外,曹衝把依偎在自己身上的辛憲英扶了起來,對着車駕之外的秀兒吩咐道:“秀兒,還不快服夫人下車!”
“喏!”秀兒聽到曹衝的吩咐,連忙上前來,但辛憲英卻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曹衝。
“夫君不回府嗎?”
曹衝搖搖頭,這環燁給自己報的那些材料,也報了好幾次了,不去那破廟看看,曹衝不放心!
火藥可是一個大殺器啊,不能等閒視之!
“不了,爲夫還有些公事,就不和夫人一道回去了!”
公事?
辛憲英心裡迷惑,但還是對曹衝行了一禮,便在秀兒的攙扶下下了車駕。
女人有一點必須得知道,男人的事情,尤其是所謂之公事,還是少插手的爲好,這一點辛憲英被辛母教導了許多次,因此印象格外深刻。
下了馬車之後,辛憲英有些擔憂的看着這架馬車後面的人,這橫豎,也只有三個護衛,萬一遇到歹人,那可如何是好?
“夫君不多帶些下人出去?”
曹衝回身看了一眼周獨夫,高義,龍治等人,略微的搖搖頭。
“無事,爲夫此去離許都不遠,此時是乃多事之秋,沒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況且,高隊率,大頭以及龍小子可都是勇士,護我安危,足矣!”
辛憲英也是聰慧之人,看到曹衝有如此大的把握,也只好再次彎身行禮。
“那妾身就盼夫君早日歸來!”
曹衝挑了挑眉,滿含深意的對着辛憲英說了一句話。
“夫人,今夜便在房中靜待爲夫罷!車伕,出發罷!”
辛憲英臉上升起兩朵紅雲,眼睛裡面卻有着喜色,直勾勾的看着車駕遠離,一時間竟是癡了!
曹衝車駕一路出了內城,再出了東門,最後拐進了一條小路,如此行進了接近一個時辰,一座破落道觀纔出現在曹衝眼前。
之所以不帶人過來,自然也有着保密性的問題。
這帶來的下人,不說可能有細作,就算沒有細作,人多口雜也難免走路風聲。
堂堂丞相第七子,竟然迷戀長生不老此等術士之學,曹操會怎麼想?辛家會怎麼想?那些要投奔自己的士子會怎麼想?
是故,一切還是儘量保密的好!
曹衝擡頭,用手抵住略微刺眼的陽光,看着面前的破廟。
此時的破廟,已經和之前的大有不同了,起碼已經變得新了不少,曹衝心裡有數,這是環燁送上來的清單要求的。
說什麼張道士說火藥煉製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但廟宇時常露風露雨,希望翻修一下。
當時曹衝看着這樣的消息的時候,心裡就有異樣,這環燁肯爲張溫傳這樣消息,估計也被張溫洗腦了。
這時代的鍊金術師別的本事沒有,忽悠人的本事倒是極好的。
曹衝要不是後世人,接受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洗禮,唯物主義的薰陶,怕也是被這老道忽悠了。
長生長生,就像是現在的詐騙一般,你明知道不可能,但就抱着這一絲絲的奢望,結果就中了騙子的圈套,而環燁此時,估計就是喝了張溫的孟婆湯了!
高義一步走到曹衝前面,他是正統軍人出生,對張溫這種道家搞神秘流派的人,從來就沒有什麼好感,更別說相信了。
“公子,先讓張溫與環倉曹出來罷,此地……”
曹衝揮了揮手,阻止了高義謹慎的做法。
這張溫,給他一百零一個膽子,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更何況,自己對他,還是有好處的。
起碼讓他衣食無憂,可以專心致志的研究他想研究的東西,就譬如這長生不死藥!
曹衝踏步走入了廟宇,很顯然,大堂已經被人清掃過了,道德天尊石像下的香火已經貢品也多了起來。
沿着之前走過的路,屋內的溫度漸漸的高了起來,曹衝額頭也開始泛起密密麻麻的水珠。
同時,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劑的味道傳了出來。
門,虛掩着,隔着這一道小小的縫隙,依然可以看到張溫發狂似的笑容。
這老小子,煉的,怕不是火藥,而是長生不死藥吧?
曹衝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