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市廳會~щww~~lā
徐行二將屍檢報告分發到衆人手中,並道:“死者孫超,男性,歲,網魚網咖的網管兼保潔。
死亡時間是昨天清晨點到點。
死因與初步推斷的一樣,失血性休克。
死者胸腹部連中刀,傷及肺臟、肝臟、胃、腸。值得注意的是,即便如此死者並未立即死亡。
我在死者的呼吸道中發現了少量的草籽、泥土以及花粉,明死者倒在草叢時依然有呼吸。
除此以外,還有一點值得注意,死者生前應該是……發生過……奇怪的……劇烈掙扎。”
解剖經驗豐富的徐行二很少做出如此不準確的描述,這反倒令其餘幾人提起了興趣。
“是不是有什麼非常規傷痕?”吳錯問道。
“嗯,你們看,這是死者的手。”
投影上出現了死者手部的特寫。只見死者手掌上的皮幾乎全爛了,指頭上好幾處都露着白骨。
“死者雙手有明顯的摩擦傷痕,我在傷痕內提取到了少量磚粉……”
“對上了!”吳錯從自己面前的文件夾裡翻出幾張照片,在桌子正中間依次擺開,“案發地點的草坪上種着幾棵樹,每棵樹周圍都用磚頭圍了一個圈。我在離死者最近的樹旁邊的磚頭上發現了血跡,還有一些軟組織。
這是不是意味着,死者生前曾死死拽住這塊磚頭,但由於兇手的拖拽,將他的手磨破了。”
“不像,僅僅是拖債很難形成這麼深的傷,況且他爲什麼要摳着磚頭?”閆儒玉問道,“只有手掌上有傷痕嗎?臂、手肘關節處,還有……”
“只有手掌上的傷痕,以及胸腹部的處刀傷,其他地方沒有發現任何外傷。”徐行二道。
閆儒玉掐滅了手裡的煙,“兇手乾的,目的是毀掉指紋。
兇手先連捅了死者刀,待死者倒地,陷入昏迷,沒有了抵抗能力,兇手拽着死者的手在磚頭上來回地蹭。
這樣做有兩個好處,第一可以毀滅指紋,第二,不易暴露動機。
顯然兇手不希望我們看出他特意毀滅指紋的行爲。”
閆儒玉從煙盒裡掏出一根菸,在桌上磕了兩下菸蒂,示意自己完了。
吳錯接過話頭問道:“明輝和金子調查監控有發現嗎?”
明輝皺眉搖頭,“怪了,周圍路段監控密集,卻偏偏沒拍到兇手。
我還專門去附近實地勘察,無論兇手往哪個方向逃竄,距離案發地點米範圍內都會遇上監控,不存在死角和盲點,卻什麼都沒拍到,難到……這個兇手會飛檐走壁?”
“或許有咱們還沒發現的岔路?”吳錯提醒道。
“不存在的,大學城裡路邊全是齊刷刷的學校圍欄,要麼就是成排的沿街商鋪,我仔細過了篩子,沒有岔路。”
“監控沒拍到,明兇手離開案發現場時並沒有走大路,周圍又沒有岔路,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了。”閆儒玉道。
“我知道,就像整形醫生那個案子,兇手的落腳點就在附近!比如……網吧?”
“孺子可教,但這只是一種可能。”
“還有什麼?”
閆儒玉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煙,“我,你們不會全都是那種乖學生吧?從沒翻牆逃過課嗎?”
“你的意思是……學校圍欄?”
“是啊,圍欄不就是用來翻的。
所以現在兇手的逃跑途徑有兩條,第一是回到附近的落腳點,第二是翻過大學圍欄,從學校裡逃跑。”
“我去調學校裡的監控!”明輝積極道。
“除了幫明輝查監控,我還查了死者的通話記錄,有些發現。”
“來聽聽。”
“從通話記錄來看,自從死者孫超在兩年前辦理了這個手機號碼,就從沒跟家裡聯繫過,家裡也沒有聯繫過他,感覺上像是失聯了,好像孫超沒有把新的號碼告訴家裡。
直到近一個月前,他的弟弟給他打了第一通電話,之後,兄弟倆大概每週會聯繫一次,每次都是弟弟主動聯繫他。
凌晨:孫超出了網吧,在這之前,大約三點半的時候,他的弟弟曾給他打過一通電話。
爲什麼大半夜要打電話?還有,能在大半夜把孫超約出來的人恐怕……就是他這個弟弟吧?
四點半到六點半之間,孫超的弟弟曾給他打過通電話,還發了好幾條短信。
短信內容是父親病危,有可能搶救不回來,叫孫超趕緊去醫院。
這還不算什麼,奇怪的是,最後一通電話被接起來了。”
“什麼?!”
除了閆儒玉,在座幾人都瞪大了眼睛。
閆儒玉皺眉問道:“孫超的電話現在是什麼情況?能打通嗎?”
“不在服務區,已經被摳卡了。”
“好吧。”
待衆人都完了,白一邊翻筆記本一邊道:“我這邊調查了死者及其的家庭情況,就如報案人所描述的那樣,孫超是個網癮青年,自大二起每天沉溺網吧,曠課到了一學期老師都見不上他的面的程度,有兩門課期末考試還直接缺考。所以他沒拿上學位證和畢業證,畢業後也沒去找工作,而是繼續混跡於網吧。
我走訪了他的同學、老師、老闆、朋友,他的人際關係十分簡單,且全部圍繞着網魚網咖,目前沒發現與他有過節的人。他也基本沒有什麼感情生活……”
“基本……沒有?”吳錯抓住了重點。
“如果網戀算數的話,他倒是有過幾段戀情。”白解釋道。
金子多道:“可以排除網戀,我登了他的qq,發現目前正跟他網戀的是個男的。”
“男的?”
“就是假裝妹子騙他帶着打遊戲,網上這種事兒多了去了。
那個人現在在外地,沒有作案時間,所以可以排除網戀對象。”
“至於他的家庭,我發現孫超的父親和弟弟半個月前從老家來到京北市。
他的父親被查出淋巴癌,現正在住院,弟弟過來伺候老人家。
我剛剛通知孫超的弟弟來認屍體,電話的事,等會兒可以問問他。”
“那麼,綜上來看,我們現在已知的線索有四條:
第一,死者孫超是個老好人,沒有仇家,仇殺的可能性可以基本排除;他的感情生活也很簡單,情殺的可能性也可以排除;那現在就只剩一種可能了:兇手爲錢殺人。”
閆儒玉點頭,“雖然不可思議,但的確只有這種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