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多難荊州

徐逵之對岳丈的話雖然面從,內心卻不服。心說道“以爲我不如別人嗎,我的武力衆所周知,這次讓你們看我一戰成名!”蒯恩驍勇善戰,鬥不懼死,平孫恩時就跟隨劉裕,因一次戰鬥右眼中箭而眇,軍中號獨眼龍,頗爲敵人所懼,也爲徐逵之等將所忌。這次徐逵之索性讓他獨領一隊爲後軍,自己帶王允之、沈淵子先行。蒯恩本受劉裕囑咐要保護好徐逵之,但他知爲徐逵之所忌,徐逵之又是主帥,不敢違背,只是說道“魯軌狡詐,請將軍多加小心。若交戰得利,甚勿輕行深入,中敵之計。”徐逵之滿不在乎的說道“蒯將軍不需如此畏懼,諒那魯軌無甚能耐。”

徐逵之進軍至破冢,魯軌已置陣等待。徐逵之持矛躍馬,身先突陣。丈八蛇矛左盤右旋,如入無人之境。王允之、沈淵子也都力戰而前,很快魯軌之衆紛紛潰退。徐逵之帶軍士前追,諸軍士盲目追逐,隊形很是散亂。徐逵之不知魯軌是引誘自己,與王允之、沈淵子帶百餘騎深入。突然,三處伏兵俱起,隔斷了他們的後路,也將這百餘騎的隊伍分割爲二。深陷敵圍,身旁軍士紛紛被殺,徐逵之與王允之、沈淵子也都被數十敵兵單獨所圍。王允之所乘馬被數名兵士聚槍刺倒,王允之下馬步戰,殺敵數名後爲敵聚槍攢刺而死。沈淵子於馬上來回轉圈,殺掉幾名近身之敵後,被魯軌於暗中放箭所射殺。

徐逵之知中計,大怒,奮舞丈八蛇矛,殺退一撥又一撥敵軍。魯軌見徐逵之武力如此,便令百餘名兵士持長盾長槍將其包圍起來。盾與盾緊緊相連,密不透風,長槍前指。徐逵之縱馬前衝,礙於槍盾,數次突擊都不得出,索性下馬步戰。他探手握住敵方一槍,猛地一拔拔了出去,趁那名士兵慌張之際,一腳將其連人帶盾踹翻。接着蛇矛左磕又撞,近身兩盾飛上了天。徐逵之又將蛇矛橫過來,疾行數步,用力橫掃,十餘名持盾敵軍自相撞擊仆地。

徐逵之殺的歡了,棄矛抽劍而戰,積殺敵人近百名,自己也受傷十餘處,鮮血遍體。魯軌暗中彎弓,一箭射中其兜鍪,逵之頭髮披散開來,怒目圓睜,朝魯軌大喝一聲。魯軌吃了一驚,差點從馬上摔下來,他令軍士們退下,讓百餘名弓箭手跪地彎弓瞄向徐逵之。徐逵之見如此情形,知再無生理,大聲說到“魯軌,你敢單獨與我決一死戰嗎?”魯軌輕蔑的回道“匹夫之勇,我所不爲,打仗還是要靠智謀”。逵之大怒,罵道“你真卑鄙,懦夫”,將手中劍擲向魯軌。劍勢迅疾,魯軌慌忙從馬上跌了下來才躲過,劍穿透他身旁一名兵士,將其釘在了地上。魯軌隨即下令放箭,亂箭紛飛如雨,可嘆徐逵之就此殞命。

魯軌整合士卒,回軍對付逵之後方的追兵,一觸即潰。這時蒯恩的軍隊剛剛到達,魯軌想乘勝攻擊。蒯恩見此情形,揮劍斬殺慌張亂逃者數人,喊道“不要驚慌,速速回隊列陣,亂行者斬!”蒯恩收集散兵,於堤下置陣。魯軌連殺三將,威風十足,不可一世,前來攻陣。先使軍士集體放箭,矢蔽天空,如雨而下。蒯恩兵士執盾堅守。魯軌又令騎兵輪番前來突陣,陣勢絲毫不亂。蒯恩每待一撥騎兵礙於陣堅不得而前時,令軍士聚箭射馬。經數番衝擊後,敵馬已不敢近前。此時蒯恩再令軍士射騎兵,中箭落馬者不在少數。魯軌素聞蒯恩勇名,這番見難以得利,又望之生畏,便收軍而退,回到了江陵。

蒯恩以自己兵力少,決定等劉裕到來再行定奪,先派人去尋來三將的屍體。

三月,劉裕軍至馬頭,聽聞一戰失去三將,又悲又怒。嘆道“可憐了我的女兒!”讓丁旿先將屍體送回,命令諸軍迅速渡江,誓要滅掉魯軌與司馬休之。

司馬休之已讓魯軌與司馬文思將兵四萬臨岸置陣。河岸既高且陡,溼滑難容手足。攀岸者不是滑下,就是被矢石所擊落。劉裕怒極,披甲欲要親登。請將諫止,不聽。謝晦一把抱住劉裕“以你現在的身份,萬不可再冒此危險”劉裕抽劍壓在謝晦頸上“放手,不然我殺了你!”謝晦死死抱住“天下可無我,不可無公。臨朐之戰,足爲前鑑。”劉裕這纔打消了親登的念頭。他想到胡藩多智,便把在江津率領遊軍的胡藩叫來,說道“胡藩,登岸重任要辛苦將軍了。”胡藩面有難色,劉裕見其遲疑,怒道“不聽軍令,給我押來斬首。”胡藩回頭說道“正欲擊賊,不得奉教。”隨即帶數十敢死士前行。

劉裕令軍士們連續向敵射箭掩護胡藩一行。魯軌軍隊持長盾擋箭,前排之盾聯結一排,密不透風。胡藩剛纔被劉裕一激,情急智生。他與衆勇士們拿短刀插入壁中,隨插隨升。後續軍士攀爬刀梯繼之而進。胡藩與數名勇士先衆攀至岸邊,拿刀猛撞前排之盾,接連十餘下後,終於撕開了口子,奮命前衝。登岸者也越來越多,魯軌軍隊漸漸抵擋不住,開始後退。

不久後,魯軌恃軍衆猶多,整合軍隊再戰。由於魯軌連殺三將,晉軍衆將士都有所畏懼,一時不敢向前。這時劉榮祖獨自領軍一隊奮勇前衝,進入敵陣後,長矛左刺右挑,在敵軍中馳騁來回數次,當者辟易。之後他又立槍於馬側,彎弓而射,連發十餘箭,所射敵人無不應弦而斃,無一虛發。魯軌軍士因之而亂,晉軍士氣大漲,諸將士鼓勇前攻,魯軌被殺的大敗,司馬休之、司馬文思、魯宗之一衆放棄江陵城直接北逃。司馬休之讓魯軌斷後,魯軌射殺幾名晉軍後,見胡藩追得緊,又彎弓待射胡藩,早被劉榮祖瞧見,劉榮祖一箭正中其持弓之臂,魯軌沒命的奔逃才僥倖得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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