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臨朐會戰 下

謝晦急忙扯住絡頭“萬萬不可。衝鋒陷陣乃死士之責,你身爲主帥,只應居中指揮調度。”劉裕哼了一聲,撇開謝晦的手,“戰若不勝,我絕不苟活!”胡藩這時突然說道“我所派之哨探剛剛回來,發現了另一條通往臨朐的間道。我想鮮卑人既然全部出城作戰,城守一定空虛。我願領二千奇兵從間道取城,此乃當年韓信破趙之計。只是迂迴道遠,我需要時間,主戰場還斗膽請主公來穩定局勢。”劉裕喜道“此計甚好”,便令胡藩與向彌前往襲城。

劉裕白了檀韶一眼,長嘆口氣。此舉因劉鍾曾向劉裕說起檀韶作戰之時多所猶豫,是以劉裕對檀韶有所不滿。謝晦問道“將軍奈何嘆氣啊!”劉裕說道“我想起了檀憑之,真希望比刻他能與我一同戰鬥!”檀憑之是檀韶叔父,作戰英勇,死於沙場,因此檀韶聽後羞愧難。謝晦言道“將軍身自衝鋒我不敢攔,但請換上普通鎧甲,以免引起注意。”劉裕“呵呵,吾正欲其衆來犯,我親當敵堅,或能扭轉局勢。”

劉裕言罷,槊頭向前一指,“諸君視吾馬首所向!”躍馬衝出車壘。劉鍾、檀韶等領騎兵緊隨其後。此次伐燕,劉裕因劉敬宣頗知燕國內情帶他前來做參謀,但由於他伐蜀失敗而不允許他領軍殺敵。這時劉敬宣也不顧那麼多了,縱騎馳入敵陣。劉裕已疾速衝入敵陣,長槊左右盤撥,所向之處,騎士戰馬紛紛倒斃,衝蕩無前,瞬間殺傷數十騎。有一敵將不知避退,恃勇來擋,劉裕雙手持握長槊底端,舉向空中,向下用力一摔,那敵將人馬俱斃。之後用力刺向旁側一將,洞透其胸,將其挑了起來,空中掄了一圈後扔向敵軍,又砸倒一名騎兵。檀韶吃劉裕一番羞辱,也奮命搏擊,勇猛衝殺,與劉鍾各自接連斃掉敵方數員大將。敵騎雖多,經劉裕等閃電般來襲,有似疾風過原,衆草倒伏。劉裕馳馬駛近晉軍步軍,大聲說道“將士們,我們懸家千里之外擊敵,後方已被敵人切新。退走無路,想要建功立業,唯有拼死向前。今日之戰如果不勝,我劉裕定當血濺沙場,有死無回!爾等勉之!”晉軍聽後人人高呼,士氣大漲,拼命奮擊,個個以一當十。時已激戰至金烏西墜,燕軍漸漸不支。

公孫五樓望劉裕金甲自將,但騎兵甚少,心想只要滅掉他,會戰勝利一定屬於己方,於是便馳馬來尋劉裕挑戰。兩將相遇,各逞武勇。五樓手中雙刃矛舞動如插花蝴蝶,弧線交織,又似疾風驟雨四面八方點刺而來,迅捷凌厲,開始讓劉裕都有些忙於招架。漸漸地劉裕察出了些端倪,想出破解之策。一番格擋後劉裕雙手暗中用力,左手助推後鬆開,右手單獨持長槊猛往前刺,力足勢遠,五樓慌忙揮矛格開,被震的雙臂發麻。劉裕趁此抽身退馬數步與其拉開距離,接着長槊如金蛇出洞般瘋狂點刺。五樓使雙刃矛,平素雙手持杆中斷,優點是速度快,缺點就是難以敵遠。這回他開始難以招架住勢沉力猛的劉裕,索性當單刃矛來用,也是不敵。又過數合,劉裕長槊疾勁刺向五樓面部,五樓已來不及格擋,慌忙間向右側身躲過。劉裕刺空後接着將槊往旁側一敲,打中五樓頭部,五樓從馬上跌了下來,暈了過去。劉裕說道“龍符兄弟,我爲你報仇了”,正要持槊朝地上的五樓刺下,不料斜地裡突出一槍將劉裕的槊擋開。是敵將段暉帶領數騎趕來,提起五樓救走了。

五樓賴有頭盔保護才得以保存性命,稍微醒過神來後,與段暉整合精騎,在己軍中巡迴宣言道“賊軍中穿黃金甲者是劉裕,彼等銳氣已過,我們擊其暮歸,更何況我方騎兵數倍於賊,勝利已在眼下。取劉裕頭者,賞千金。”敵騎大集,發動大規模衝鋒,劉裕騎兵迅速落在下風。段暉帶領百餘精騎將劉裕與隨身數騎圍了好幾圈。之後段暉又令衆騎士向劉裕投射標槍,一時紛射如雨,劉裕身旁諸騎均皆倒下,剩劉裕孤身一人。標槍密集,劉裕格擋不及,一槍射中右肩,劉裕將其拔出,右臂已然擡不起來。又有一槍射中坐騎,戰馬臥倒,劉裕不得不下馬。這時衆敵騎見劉裕受傷失馬,紛紛持槍近前來刺。劉裕左手抽出綁在馬上的長刀,單手舞動,一刀下去,斷掉數根槍,再一刀下去,數名騎士落馬。數刀過後,敵騎只是持槍指着劉裕將其包圍,一時不敢過於逼近。劉裕單手用刀又無馬,亦難以突圍。而劉鍾、檀韶等被困於衆敵,俱皆受傷,也難以前來解救。

忽然,近處突然傳來數聲戰馬哀鳴聲,是壯士丁旿手揮雙錘來到。這次伐燕,劉裕使其將劍客豪俠輩百人獨爲一隊,隸屬步軍擊敵。衆劍俠各使奇門兵器,施展異能,個個以一當敵數十,殺傷以千計。丁旿之武勇更是舉世無雙,所用雙鐵錘俱重二十餘斤,赴敵如虎撲羣羊,敵兵碰着即飛、挨着即亡,紛紛傳呼“當避大鐵錘!”當他發現劉裕身處險境後,立即飛奔而來,揮舞雙錘,上錘騎士、下錘戰馬,當其路者無不人倒馬翻。有兩敵騎夾刺丁旿,丁旿更是揮錘自外而內夾錘兩槍斷折,縱身一躍,兩錘砸向兩敵,從人向馬直砸到地,可憐兩名騎兵兩名戰馬一起斃掉。如雷飈電舉,丁旿火速擊開一條路來至劉裕身前。丁旿又錘翻一名騎兵取了他的戰馬,將劉裕攙扶上去,保護劉裕返回。丁旿飛跑可比及奔馬,當下左手牽馬,右手揮鐵錘,而劉裕左手揮刀,敢攔者無不立斃。

還尚未回到車陣,劉裕忽聽敵軍驚聲尖叫,回首一望,敵軍個個驚慌後顧。再一看,劉裕喜極而笑,臨朐城上已插滿了晉軍旗幟。隨之而來的是敵軍後方的喊殺聲,原來是胡藩與向彌已得了城池,並出城攻擊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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