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梟雄末路

馮遷來到桓玄跟前,桓玄仰天不語,馮遷揮刀將玄殺掉。一代梟雄,就此斃命,終年36歲,做皇帝的時間還不到一年!馮遷後又將桓石康、桓浚、庾頤之盡皆殺掉。劉靈玉摟着桓昇在一旁哭泣。毛修之素來好色,看劉靈玉姿色出衆,上前說道“夫人,桓玄已死。你若願叢我,我可爲你向皇帝求情,將你留在我身邊。”“好。”毛修之大喜,進前數步。劉靈玉趁其不備,拔出匕首刺向他。毛修之躲閃不及,慌忙用手擋住,匕首穿透手掌。劉靈玉自桓玄敗後度其難以善終,因此一匕首不離身,以防受辱。這時知行刺不成,劉靈玉將刃抽出,抹頸自殺,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司馬德宗在江陵城重新做回了皇帝。毛修之一衆也將桓玄之首與桓昇帶來了。德宗大笑着說道“桓…玄…你…你…終於死了!”毛修之見桓昇幼小,父母都死,起了惻隱之心。向皇帝說道“陛下,賊玄已死。幼子只有五歲,可否饒其性命?”司馬德宗說道“不可,餘…餘孽…必須…斬…斬草除根!”可憐桓昇死在江陵。之後司馬德宗讓人將桓玄的頭傳送到建康劉裕處。劉裕見後悠悠的說道“當年你父親曾說‘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你們父子倆,可算是都做到了!”將其頭顱懸於城門口示衆。

劉毅何無忌一衆崢嶸州之勝後,認爲大局已定,不着急追敵,桓玄死了十多天都未到江陵。再說崢嶸州桓玄敗後諸部逃散,桓謙逃到沮中,桓振藏於華容浦,而桓玄故將王稚徽一直在巴陵戍守。桓振騎射一流,勇力無雙,善使長戟。其所用戟爲槍加一橫枝,即矛與戈的綜合體。他知桓玄死訊後又惱又悲,尋思着重振桓氏雄風。由於桓振自幼爲人輕薄,好俠使氣,玄一直看不起這個侄子,不予重用。此時桓振恨恨地嘆道“若叔父早用我爲前鋒,豈會有今日之敗。”當王稚徽派人來送信說“劉毅諸將尚未過巴陵”之後,桓振心想機不容失,便與桓謙會和商量起兵。桓振言道“劉毅未到,江陵城剛剛歸晉,尚未安定,一定城守不嚴。我們趁虛火速拿下此城,此城乃桓家的根本之地,東山再起定有希望!”兩人收集餘兵,得三百多人。桓振大喜說道“足矣,由我來將,以一當十。”

五月下旬的一天,傍晚天降大雨。桓振大喜說道“天助我也!”於是桓振一衆冒雨,在夜裡潛行偷偷靠近江陵城牆。毛修之等人以爲劉毅大軍很快就會來到,是以未修守備,守軍也都懈怠。此時正值雨夜,守衛更是鬆散,多數去裡面躲雨,只留幾名衛士時不時提燈巡視一遭。桓振令幾名射手放箭將他們射倒,然後派數十名勇士用頂端帶有鐵爪的鋼索繩開始攀爬城牆。有一名守軍受傷未死匆忙去報信,爲數不多的城守開始往城牆趕來。這時勇士們已經接近城牆邊,在城下桓振等射箭掩護下登上城牆。當毛修之得知攻城之信後大驚,匆忙組織衆文武準備應戰。這時,桓振手下勇士們已經順利登上城牆,進至裡面將城門打開。

桓振一衆入城。桓振躍馬持戟大呼,衆軍士個個奮勇。此時又值電閃雷鳴,桓振挾勢進攻。兵刃交接聲,喊殺聲與雷鳴聲混合,城內很多人從夢中驚醒,慌忙起身披衣參戰。桓振果然驍勇難敵,持戟左右盤撥,一戟下去就殺傷數人。縱馬衝擊,無敢當其前者,連殺王康產、王騰之二將。城內倉促之軍士怎能抵擋,開始狼狽逃竄。毛修之正要前往迎戰,見兵士們紛紛退散,忽然一道閃電照亮了前方一將,正是桓振橫戟立馬。毛修之望之如天神降臨,心中大懼,不敢戰而逃,後來毛修之奔至建康,劉裕因他有殺玄功使其做了自己的諮議參軍。

桓振這時還不知道桓昇已死,只知被抓。他非常喜歡這個乖巧伶俐的小弟弟,因此着急知道桓昇下落,逢人就問。得知桓昇被殺後激憤填鷹,怒氣難遏,躍馬直入皇帝行宮。司馬德宗嚇得躲到桌子底下。桓振大喝道“狗皇帝給我滾出來!”司馬德宗慢慢爬出,癱坐一團,猶自戰慄不已。桓振拿戟指着德宗憤憤地說道“就你這德性,也配做皇帝?我們桓家有何負於國,至於盡遭屠滅?叔父本無殺你之心,這些時日虧待過你嗎?如今你連我們家的五歲幼子都不放過,今番看我不取你的狗命!”言畢便拿戟要刺德宗,卻被剛剛趕來的桓謙一把握住,說道“你先平息一下怒氣。如今桓玄已死,你若再把皇帝殺了,形勢將對我們更加不利。不如靠挾持他來收拾民心!”桓振心想有理,便抑制住怒氣下馬跪拜道“請陛下贖罪!”德宗仍然驚懼不已,直打哆嗦說道“愛卿…平…平身”。桓振與桓謙帶羣臣將玉璽奉於晉帝,言道“如今楚祚不終,百姓之心復歸於晉!”之後將晉帝的左右侍御之人全部換爲桓振腹心。

毛璩得知江陵城被桓氏所佔後,決定出兵攻取漢中來孤立桓氏。同時,派柳約之與羅述由白帝城東下,視劉毅之軍的前進情況相機進取。再說桓振得江陵後,肆情酒色,任意誅殺。這日傍晚,正一人獨酌,聽歌妓唱曲。桓謙來到。桓振起身說道“呦,叔父來了。你們先退下,換上管絃樂隊。”桓謙道“不必了,有事相商。”桓振“哪有那麼急啊。聽聞叔父喜歡絲竹,我們一邊耳入清音,一邊談論不遲!”桓謙道“賢侄好像更愛唱曲!”桓振說道“的確。古人云絲不如竹,竹不如肉!”桓謙問“此是爲何?”桓振道“以其漸近故也。絲爲撥弄琴絃發聲,距人最遠。管爲人之氣息衝撞管壁發聲,距人較近。而肉乃是人體喉嚨直接發聲,最能表達情感,因此聲音也最動人!”桓謙道“賢侄所言有理,只是如今我軍之中多對你有怨言,怕晉軍兵臨城下時,軍士不用命,佳音恐難再得!”桓振雖不喜桓謙之言,但之後暴行有所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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