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折騰一番,真的就到了中午時間,趙倩卻也沒再作怪,很有禮貌的告別了電視臺員工,蹦蹦跳跳的跟着石澗仁出來穿過菜市場,上車接了在店裡忙碌的耿海燕一起上山,齊雪嬌已經跟吳曉影她們回合了在那家特色山椒兔山野餐館等着呢。
路上耿海燕就有點懷疑局面:“怎麼只剩你們兩個了?”
趙倩的熱情撲滅了耿妹子的探詢,而到了山上齊雪嬌目光就着意在趙倩和石澗仁臉上打圈,石澗仁自己心思坦蕩蕩,過來抱了孩子又捨不得撒手了,齊雪嬌藉着過去看看小聲:“我這兄弟不錯吧,特別給你們製造了機會的!”
石澗仁白眼她:“多謝了,真的是多事!”
齊雪嬌看了這樣兒有點可樂:“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啊,我這是做大善事呢。”
石澗仁冷言:“還不是欺負人家和尚老實!”
多平常的一句搶白話,齊雪嬌還想了想才貫通,然後就笑得收不住場了!
吳曉影和柳清相視詭笑。
一到人前,趙倩又恢復成安安靜靜的小白花,自顧自的玩小相機跟耿海燕說悄悄話,飯後還是石澗仁捨不得丟丟,說自己帶着去閱覽室再過一下午,晚上他請客吃飯再回去好不好?各位女士泡溫泉或者去漂流一下都行。
結果有點意外,連最擅長遊山玩水和體驗精神最重的吳曉影跟齊雪嬌都對他的破提議表示了嘲笑:“這麼熱的天,你不知道外面紫外線有多強麼?”
石澗仁費解:“齊醫生你連非洲都能去出任務,怎麼就不能在夏天午後曬曬太陽了?”
齊雪嬌振振有詞:“那是爲國爲民,現在是休閒時間,當然不能曬得像個黑炭頭了,你看看,一白遮三醜,多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啊!”一邊說,一邊趁機把白生生的趙倩摟在懷裡揉捏。
趙倩也不反抗,幽幽的點頭:“對嘛,我眼睛小,塌鼻樑,個子也矮,這三醜真要白點來遮一遮。”
又是石澗仁那種不動聲色的冷言口吻,齊雪嬌愣了下又笑得前俯後仰,吳曉影伸手去她露出來的肚皮上輕巧拍拍,才驚得齊雪嬌連忙端莊淑女些,然後給自己找理由:“要減肥,要減肥,最近過得太自在了,汲取了這麼多美味營養,接下來是不是就應該去汲取點精神食糧呢,我們也去圖書館看書好了,清淨自在。”
吳曉影笑眯眯:“還好我是奉旨長胖的,不運動都無所謂,看看書吧。”
柳清嘆氣:“你們這一去,別人還有什麼心思看書哦,要喝什麼飲料,我買過去。”
反而是趙倩說自己陪耿海燕去店裡,說不定還能做回營業員呢,這頓時又有點讓吳曉影和齊雪嬌意動。
總之姑娘扎堆兒,局面好像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一樣複雜。
石澗仁就拜託一塊吃過飯的司機把耿海燕跟趙倩送到步行街,自己這邊一車去圖書館。
結果圖書館館長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昨天有美女來探訪,破天荒的週日下午也出現在自己的領地接待石澗仁,還挨個兒給戴着墨鏡的三位美女握手,柳清只用手指尖,吳曉影蜻蜓點水,齊雪嬌最後用熱鬧的雙手握手把五十多歲的老幹部手掌捏得生疼,然後嘻嘻笑着摟另外兩位小聲控訴自己在小地方遇見那些幹部色眯眯的程度簡直令人髮指,要不是那該死的唐僧唸叨,自己早就想挨個兒收拾這些王八蛋了!
吳曉影夾槍帶棒:“那是那是,不相干的人就當是被狗舔了手,相干的人隨便說句長胖了,心裡也耿耿於懷的。”
齊雪嬌差點跳起來:“真的胖了!你看,你看,都有游泳圈了!”
吳曉影一副過來人的表情:“心寬才體胖,是不是覺得最近心情很舒暢?”
齊雪嬌終於能反擊了:“你呢?說我心寬體胖,你還不是胖了,這跟男人有關沒?”
本來想將軍的,誰知吳曉影不要臉:“有啊!太有關係了……”
柳清閃遠點免得血濺到了。
其實石澗仁覺得這位圖書館館長的眼神是有點山花爛漫,但也最多有色心無色膽:“今天您怎麼有空來視察?”
館長直接:“你不是經常在讀書會寫書法麼,的確是很有風骨的字體,姚書記都很記掛呢,我特別來求一幅字。”
這種文雅之風石澗仁還是很喜歡,笑着走進閱覽室,一邊跟先到了在到處找書的學生說話,一邊到牆角的書法臺上捋平羊毛氈鋪上白宣紙:“要寫多大,什麼內容?”一隻手還抱着丟丟呢,單手操作也不嫌累,遠遠笑着搖曳的三位姑娘也當沒看見他的忙碌。
孩子們還是天性活躍,看見石澗仁抱着孩子就圍過來,要寫字更是呼朋喚友:“石哥!啊,不,說了要叫你石老師啊,這是你孩子麼,弟弟還是妹妹啊?能給我們玩一會兒不?”
石澗仁小心謹慎:“是我兒子呢,還是我抱着好了,不到一歲還不能跟你們一起玩,館長您要寫什麼?”
館長被周圍嘰嘰喳喳的熱鬧簡直鬧昏頭,但還是耐住性子笑臉面對孩子,直到稍微安靜點才湊在石澗仁耳邊小聲:“寫一副氣質高雅點平心靜氣的,我家老太婆有點愛吵架,想讓她沾點文化氣息……”
石澗仁啼笑皆非的拿着毛筆,這是來個納蘭容若的長相思還是蘇軾的江城子呢,館長還小聲:“我老婆沒什麼文化……”
石澗仁都馬上信手而出“十年生死兩茫茫”了,不得不停住手,這真是媚眼做給瞎子看,寫什麼詩詞都是白瞎,正好孩子們也有耳尖的聽見,嘻嘻笑:“怕老婆!怕老婆!老伯怕老婆……”
館長一臉糾結,但也不呵斥,江州一帶民風就是這樣,怕老婆的比例非常高,耿海燕她媽纔是主心骨,洪巧雲她爹在家也是沒什麼發言權的,柳清的老爸更是連女兒都敢鄙夷他,所以江浙來的吳曉影家算很不錯了,這種事情在江州也不丟臉,忍得讓得才夫妻和諧嘛。
結果石澗仁聽着周圍的童聲倒是靈機一動,蘸滿毛筆就在鋪開的宣紙上揮毫。
其實一直遠遠瞟着這邊的仨姑娘也各自抽了本書,隨口說着話走過來,好像不在意,卻有點目不轉睛的看着石澗仁單手抱着孩子懸臂寫字。
夏天的閱覽室裡,這麼個飄滿書香墨味的地方,不得不承認石澗仁穿着白襯衫這樣抱着個小皮猴寫字的動作帥爆了,齊雪嬌都有點忍不住小花癡:“我就愛看男人穿白襯衫,從小在大院裡就看見那些叔伯們穿着白襯衫軍褲很有男人氣概,更不用說我家大哥二哥也這樣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了。”
其實到齊雪嬌說話,吳曉影才發現自己在悄悄舔嘴皮,連忙正色:“喜歡就要說出來!拖延是沒有好下場的……”
柳清高傲的把頭扭開點,不讓這兩位看見她陶醉的眼神。
可偏偏就在這時,所有人都看見石澗仁居然龍飛鳳舞的在宣紙上由左至右寫了“我怕太太”四個大字!
這也太直白了吧?
把仨姑娘剛纔看得多麼高雅的氣質丟了個一乾二淨,館長也一臉糾結:“這,這,話是沒錯,可也……”
小孩子們轟然大笑。
石澗仁卻不疾不徐的在左下角留款以後解釋:“喏,按照現代人閱讀習慣,這四個字是我怕太太沒錯,但你看看我留款的位置,按照古代書法那得是從右往左讀,太太怕我,是不是也沒錯?”
館長哈哈笑着拍腦袋:“沒錯沒錯……”
石澗仁還教導孩子們:“任何事情要從不同角度看嘛,結論也是完全不同的,好了……今天我們講民國名人胡適,這也是個著名的怕老婆,可怕老婆真不是什麼壞事……”
孩子們又鬨笑。
姑娘們嘻嘻哈哈的又悄悄對看,話說這樣的男人的確是足夠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