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開學的那一天,祈冰和志軍相約一起上學。?他們從循德門道口過了鐵路,走入濱江路,往前過三個橫街後,就到了中山大道上,再往左拐,沿着中山大道下行,走約十分鐘,就看見一個街口拐角處彩旗獵獵,人影瞳瞳。
走近一看正是九中。九中門前是條小馬路,來報到的同學早已把這裡擠得滿滿的。
進了大門,就是一幢五層的房子,房子下面是條過道,過道兩邊就是學校行政辦公樓和教師辦公室,走完過道就是一個標準足球場大小的場,場另外三邊就是教室和實驗樓。
祈冰和志軍站在場上有點茫然,正在躊躇間,聽到一聲“祈冰”,掉頭一看卻是劉莎莎和柳箐走了過來。
劉莎莎關切地問他們:“吃過早點沒有”
祈冰答道:“早吃過了。”隨即問道:“你們呢”
柳箐笑着說:“我們吃了,比你們早來呢。我們的教室就在這棟樓裡。”說完,柳箐指着後面一棟四層的房子。
劉莎莎說:“我們先進去看了,見你們沒來,怕你們找不着位置,就下來找你們,轉了一圈,才發現你們在場上。走吧,去報到吧。”說完,劉莎莎和柳箐便領着他們往這棟教學樓走去。
這棟樓房坐落於學校右側,而且明顯不同於校內其他建築,外觀上顯得有點老舊灰暗。此房樓頂是坡屋面;牆外面由灰色的石磚砌成;窗子很大,窗子的上方是一個半圓的裝飾,和下面窗子連爲一體;進得門來,裡面空間很高;地板是木質的;樓梯和扶手也是木質的。
祈冰他們的高一二班在三樓,柳箐的一班在隔壁一個教室。
教室裡已有不少同學在等待或在交談。祈冰掃了一眼教室,只有幾個原校的同學,其他都是生面孔。
班主任是個胖胖中年女老師,眼光看上去很犀利,令人生畏。
看見祈冰幾個進來,她便說道:“新來的同學在我這裡報到和繳費,辦完手續後,在課桌上找自己的名字入座。”
劉莎莎對祈冰說:“你們先去辦手續,我們找座位去了。”
排着隊,辦完手續後,祈冰和志軍便各自找着位置坐下了。
劉莎莎和柳箐都在前三排,志軍在隔壁第三組緊挨着祈冰,兩人都是第五排,中間隔着一個過道,兩人相視一笑,覺得這個座位安排得稱心如意。
“同學們安靜一下。”胖胖的班主任說話了,“今天是各位新生報到的日子。首先我代表學校歡迎大家的到來。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戴,名叫寒梅,是你們的班主任。你們通過自己的努力,通過嚴格的考試,考入到今天這個學校,是非常不容易的。你們呢,都是各個學校學習優秀的學生,既有鐵路里的,也有鐵路外的,可以這麼說,你們來自五湖四海,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大家走到一起來了。大家知道,去年我國開始恢復中斷十幾年的高考制度,就全社會來看,好多荒廢的事情都要重新恢復,百業待新啊。”戴老師停了停,那雙犀利的目光在每個同學的臉上一一掃過。
祈冰伸了伸舌頭,看看志軍,心裡在說,這戴老師名如其人啊,好一個冷峻、料峭的寒梅啊。
戴老師繼續說道:“你們從今天開始就是高中生了,也是踏入人生的一個階段青年這個門檻了。以後的學習不將是強迫式的,而是你們要採取自發的、主動的學習方式了,因爲你們開始有自己的思維和判斷了。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餘下的兩年將是決定你們未來的關鍵時期了。我希望你們珍惜時間、把握命運,爲了國家的前途、自己的未來好好拼搏一番。”
講到這裡,課堂上想起了鼓掌聲,打斷了戴老師的講話。
“我其實還有好多話跟你們講,由於時間的關係,我也不想多講了,我想道理大家還是明白的。這樣吧,因爲大家是初次見面,身高啊,視力啊各方面我不太清楚,剛纔的座位是臨時性的。現在根據你們的情況,我來調整一下你們的座位。視力不好的同學請舉手,可以換到前面幾排來坐,個子太高的,要安排到後面就坐,以免影響其他同學。”
經過這次調整,原本挨着祈冰旁邊的志軍因爲個子過高,被換到後面一排去了。劉莎莎換到四排,柳箐和祈冰沒動座位。這樣一來,劉莎莎就離祈冰近多了,同在第二組,就在祈冰前面一排了,彷彿近在咫尺了,劉莎莎過來就坐時看着祈冰直樂,祈冰也暗自高興。
安排完座位,戴老師接着說道:“等會學校要舉行開學典禮,希望不要走了。現在大家互相熟悉一下,認識一下,以後都是一個班的同學了。哦,對了,我還要宣佈一下班上新的班委會成員名單,我點到哪位同學,就請站起來一下,讓大家認識一下。”
這次班委會成員,除了其他幾位以外,就有劉莎莎是生活委員,祈冰仍是老職位宣傳委員。
當戴老師報出祈冰的名字時,志軍在後面衝他樹大拇指,劉莎莎往後笑着看他。
開完開學典禮,領了新教材和練習本後,學校就放學了,明天就開始正式上課了。
放學後,他們四人一起出了校門。祈冰跟他們說戴老師很嚴肅,跟她的名字一樣。他們聽了笑半天,說他瞎聯想。
走了不多遠,劉莎莎對祈冰和志軍說:“我家就在前面那條巷子裡面,今天家裡有親戚來了,就不帶你們去家裡玩了。以後歡迎你們來家裡做客,呵呵。”
志軍羨慕地說:“這一帶白天熱鬧,晚上清靜,環境蠻好的。我家有個親戚也住在附近。”
祈冰感慨地說:“是啊,到底是鐵路里啊,環境是比我們那邊要好一些。你看,這個學校從裡到外就透出一股文雅氣息呢,有種歷史的滄桑感、歲月的沉澱感和深厚的文化底蘊。”
劉莎莎看着祈冰說道啊:“佩服啊,話還一套套的啊。你滿有眼光呢,這個學校的前身就是美國人開的教會學校,還像是1909年建校的,歷史長吧。後來解放後就收回來了,改成了中學。我們那個教室就是建校時建的。”
祈冰恍然大悟:“怪不得呢,顯得那樣陳舊的。”
柳箐打斷祈冰的話說道:“你還知不知道,剛纔路過的那個電信局,也是那個時期外國人建的呢。這裡還有好多建築都是歐式的,帶有明顯的異域風格。像劉莎莎的家也是這種風格,以後你們去玩就知道了。”
祈冰說道:“關於鐵路里的情況,我還是聽我爸爸說起過的,也知道一些的。像我爸爸那個單位,就是這種風格的建築,我們初一時還去學工勞動了的。”
他們邊走邊聊,很快到了劉莎莎家的那個巷子口。
劉莎莎說道:“我快到家了,那就再見了,明天學校見哦。”
跟她們分手後,祈冰和志軍沿原路往家走。
中山大道和迎江路兩旁幾乎都是店鋪,大部分都是異域風格的建築。祈冰覺得像這樣每天上下學,經過這些街道和建築的時候,都是一種美的感受和薰陶,都是一種幸福和快樂。
祈冰心裡盤算,有時間的話,真想把這些街道和建築以及街上來去匆匆的行人納入寫生之中,繪入畫板之上。想到這裡,他不免想起了建新叔叔,他們上學的事情應該告訴一下建新叔叔,也許他知道他們的情況。
於是祈冰對志軍說:“我們哪天去建新叔叔家裡,告知一下我們的情況。以後我們不像以前那樣經常可以見到他了。說實話,心裡還是蠻想念他的,你說呢”
志軍也覺得應該去看看建新叔叔,他們這段師生情誼不能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