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餐酒,兩人都喝得很興奮,最終想喝醉的田紫菱倒沒事,祈冰卻有點迷迷瞪瞪的了。
出店門的時候,祈冰腳步不穩,左右晃悠,田紫菱覺得好笑,只好攙扶着祈冰慢慢走着。祈冰不光走路晃悠,說話也打結,還不停地說。田紫菱只得一邊用力攙着,一邊還要回應着祈冰漫無邊界的酒話。
祈冰滿臉通紅,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田......妹,你終於......來了,我喜......歡你,知道......嗎?”
“喊紫菱,不許喊田妹,搞得像我是你的鄰家小妹似的。”田紫菱糾正說。
“呵呵......呵呵,好,紫菱,我的......小妹!”
“又來了!不理你了!”田紫菱假裝要甩開他的手。
“好......好,紫菱,紫......菱。”
“這還差不多。”
“紫......菱,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呵呵,什麼秘密?這個我倒想聽聽呢。”
“想.....想聽啊,那......好。告訴......你,你別跟人說,劉......莎莎不......不是好......好人!”祈冰顯得有些激動。
田紫菱心裡一驚,心想這傢伙喝成這樣,還想着劉莎莎這事呢。還說她不是好人,心裡怨恨着呢,看來分手一事對他打擊夠大的啊。
田紫菱佯裝不知地問道:“祈冰,劉莎莎怎麼不是好人呢?”
“她......她當我的面......面一套,揹着我......的面......面又是一......一套。”
“怎麼一套一套的啊?”田紫菱用力攙着不停晃悠地祈冰問道。
“哎......不......不說了。”
“怎麼又不說了呢?”
“說出來,怪......醜......醜的。”
“現在就我跟你啊,說出來怕什麼呢,我又不會到處亂說。”
“她......揹着我見......見別的男......人。”
“你不是知道嗎?”
“是......知道啊,但是多屈......辱啊。”
“哎呀,祈冰,醒醒好不?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老糾纏這事幹嘛?”田紫菱有點不高興了。
“就是屈......辱,我.....我......”說到這裡,祈冰低下頭找地方想吐。
田紫菱連忙扶着他往路邊的窨井處,好讓他往裡面吐。
祈冰吐得稀里嘩啦的。田紫菱味短,一邊拽着他,一邊掩着鼻子。
“祈冰,你這是幹嘛呀?”一個聲音突然在邊上問道。
田紫菱扭過頭一看,並不認識,只好怯怯地看着他。
祈冰吐了一陣,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緩緩擡起頭望着來人。“哦,是......溜......子啊。”
溜子趕緊停好自行車,過來扶着祈冰:“爲什麼喝這麼多啊?遇到喜事還是愁事呢?”
田紫菱見他們認識,也就鬆開手,站到一邊。
“沒什麼事,就......是喝......喝得痛快!”
溜子扭身看着田紫菱問道:“他跟誰喝這麼多酒啊?你是......”
“哦,他,他沒跟誰喝,是跟我喝的。我是他的校友。”
“跟你喝的?平時祈冰酒量還可以的啊,今天敗在一個女俠手中啊,看來你是女中豪傑啊。幸會,幸會!”溜子向田紫菱豎起了大拇指。
“哪來什麼女中豪傑啊?他比我喝得多嘛。”田紫菱解釋說。
“呵呵,不解釋了。我心裡有數。祈冰喝多了,他也不會介紹人了。我來做個自我介紹吧,我是祈冰的同學,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娃娃朋友,我叫溜子。”
“啊?你就是溜子啊?常聽祈冰說起你,還有什麼華子啊,大明啊,志軍啊。”田紫菱興奮地說道。
“是的,是的。你都知道啊?呵呵。”
“是啊,老早就知道你們了,只是一直沒有謀面呢,今天算是看到一個了,呵呵。”田紫菱開心地說。
祈冰又是一陣劇烈的嘔吐,嘔吐之物幾乎遮蔽了整個窨井蓋。一陣酒氣隨之瀰漫開來,在周圍的空氣中散發着。過往的行人無不掩鼻而過,並投來厭惡和鄙夷的眼神。
溜子一邊拍打着祈冰的後背,一邊問道:“祈冰,還想吐嗎?想吐就吐吧,吐了舒服一些的。”
祈冰弓着身子,兩手扶着膝蓋,兩眼看着地面,緩緩地說道:“好多了,不吐了,走吧,我們走吧。”祈冰擡起身子。
“幸好碰見我,我剛辦完事,準備回店的。要不然我看你怎麼把祈冰折騰回家啊。”溜子看着田紫菱說道,“來吧,把祈冰放到自行車後座上,推他回家。”溜子兩手夾在祈冰的腋下,並對田紫菱說道:“你把自行車扶穩了。”然後慢慢把祈冰攙扶到後座上了。
祈冰吐得差不多了,可也把精神吐沒了。坐在後座上根本坐不住,不住地往一邊倒。溜子見狀只得詢問田紫菱:“你會騎自行車嗎?”
“會啊。”
“那你就在前面扶着車把往前推,我在後面扶着祈冰,我們慢慢往前走吧。”
他們三人緩緩前行,不大一會就到了祈冰樓下。然後他們兩人合力將祈冰攙着,爬了一層又一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祈冰弄回了家。
祈冰媽媽見狀大吃一驚,急忙問道:“祈冰怎麼啦?”
“阿姨,沒事啊。祈冰只是喝多了一點。”溜子趕緊說道。
“阿姨,您別急,祈冰吐了一些,好多了。”田紫菱也說道。田紫菱先前來過祈冰家兩次,祈冰媽媽也認識她。
“這小子,怎麼又瞎喝呢?當酒是水啊,真是的。”祈冰媽媽責怪地說,“來吧,麻煩你們把他扶到牀上。”
“小田,你別動,讓我來吧。”溜子說完,兩手夾着祈冰扶到牀上睡下。
“你們坐一會。我去打盆熱水給他洗洗。”祈冰媽媽說着就要去打水。
“我來吧,阿姨。”田紫菱跟着祈冰媽媽一起去了廚房。
祈冰折騰了半天,這會酒勁過去了,人也疲勞了,躺在牀上就睡着了。
田紫菱把洗臉水端到牀前。“還是我來吧。”祈冰媽媽說道。
“我來,阿姨。”田紫菱說完,很快絞起一把熱毛巾,在祈冰臉上擦拭着。
“這多不好意思啊,你們把他送回家,還幫着擦洗。還是我來吧。”祈冰媽媽說着就要奪田紫菱手上的毛巾。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已經溼了手了,就讓我來吧。”田紫菱堅持地說。
“哎呀,這小田真是心好啊,又細心。”祈冰媽媽誇道。
溜子在一旁看着發愣,怎麼一回事呢?這小田怎麼跟祈冰這麼近乎呢?難道她是......溜子不敢往下想。這也不怪溜子多想,祈冰和劉莎莎分手一事只有柳箐一人知道。田紫菱的突然出現着實讓溜子像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實在搞不清田紫菱跟祈冰到底是何關係。因爲祈冰還有劉莎莎啊。眼前的一幕頗爲費解和神秘。祈冰的爲人,溜子是知道的。祈冰不是那種見異思遷,腸子的男人。現在的溜子反正是一頭霧水,滿是疑問,這一切只得等着祈冰清醒了,再來問個究竟了。
跟溜子不同,祈冰媽媽雖說見過田紫菱,也見過劉莎莎,眼前的田紫菱,不管她和兒子是什麼關係,她也不好妄猜,要是拿田紫菱和劉莎莎相比的話,她更多的是傾向田紫菱一些,或者說更喜歡田紫菱一些。祈冰和劉莎莎分手之事,祈冰媽媽也是不知道的。對於眼前的田紫菱,祈冰媽媽也只是心裡這麼想着,並沒作多大的指望,畢竟祈冰還有劉莎莎呢。
溜子見自己再幫不上什麼忙,於是說道:“小田,那你在這裡坐一會。我店裡還有事,我先下去了。阿姨,我走了啊。”
“哦,我一會也走的。你有事你去忙吧。”田紫菱說道。
“溜子啊,謝謝你啊,麻煩你了啊。茶也沒喝上一口,不好意思啊。”祈冰媽媽說。
“不客氣啦。我走了啊。”溜子說着便出了門。
溜子走後,祈冰媽媽問道:“小田啊,你家遠嗎?要不你先回去吧。免得你家人擔心啊。”
“我家不遠,在濱江大道下邊,有四站路吧。”
祈冰媽媽看看牆上的鐘,時針已指到晚上九點多了。“小田,這裡有我呢,你還是回去吧。回去晚了也不安全。走吧,我送送你。”
“那好吧。”田紫菱放下手裡的毛巾。
祈冰媽媽一直把田紫菱送到汽車站,看着汽車載着田紫菱遠去,祈冰媽媽心裡涌出一絲甜蜜,一絲祈盼和一絲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