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兄弟闔牆

就在臧霸與周倉、楊任一路征伐,兵臨武關的同時,張郃也率軍沿漢水而上直抵成固城下,一路雖然有漢中的人馬阻攔,但都不成氣候,剛剛交兵就被擊潰,張郃兵力不但沒有損傷,反而因爲沿途受降降卒和不服張魯統治的青壯流民,兵力竟然從兩萬三增加到兩萬八,直接增加了五千人馬。本來成固深入漢中腹地,距離前線遙遠,根本不用擔心兵臨城下,但由於張衛的愚蠢,導致漢中邊壁江山拱手於人,張魯大怒,要將張衛推出斬首,但畢竟是親弟弟,又有親妹妹張玉蘭,另一位弟弟張愧和其他子侄的極力懇求終於將他罷官去職,打了五十軍棍,最後作罷。

只不過才過短短兩月時間,張郃就率兩萬多大軍一路勢如破竹而來,漢中所有人驚慌失措。張衛之前的所作所爲雖然極少有人知曉,但還是漸漸傳開,上至文武高官,下至平民百姓,個個憤怒,大有亂刀斬殺的趨向。張衛懼怕,不敢出府,但就是如此,也被刺客好幾次潛入府內刺殺,只是他命大,躲過了。

荊州大軍東來,百姓最爲慌張,唯恐在戰亂中被誤傷,紛紛向漢中之外躲避,往、西川、關中,或是荊州偷偷舉家搬遷的數不勝數。張魯雖然下令極力阻止,但效果並不好,反倒百姓以爲張魯想拉他們做肉盾,逃走的更加多了。最後張魯就是痛下殺手,抓住逃走的立即斬首,纔將形勢控制了下來。

閻圃本爲成固縣丞,在張衛逃回後,就立即開始在成固佈防,連設三道防線,不斷新建防禦工事,兩個月時間,終於是初步成形。但張郃是當世名將,閻圃沒有軍職,根本無人聽命於他,而且他出謀劃策可以,要他帶兵打仗只能望洋興嘆了。

他也有自知之明,再次向張魯諫言:“成固必須要有一員猛將統率防禦,否則根本無法阻止荊州大軍!”

張魯統治漢中多年,怎會不知,只是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他也是有心無力,正在心煩呢。

“先生可有推舉的人選?”張魯問道。

閻圃苦笑道:“恐怕只有再把少將軍請出來了!”

張魯臉上好一陣青紅變化,最終仰頭長嘆一聲:“我張魯無能啊,敵人兵臨城下,漢中竟然無可用之將。”

“我親自去請二弟吧!”張魯道,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和無奈。轉身離去的背影似乎也有些無力。

“看來漢中難保啊!”閻圃喃喃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大哥,你怎麼來了?”看到張魯進來,張衛先是驚訝,繼而懶洋洋的模樣說道,很是隨意。

見張衛這樣,張魯也有些生氣但此刻有求於二弟,只能強忍了:“幾天沒見你了,來看看你!”

“呵呵,是嗎?”張衛沒有起身,繼續自斟自飲。

“當然是了。大哥就不能來看看你?”張魯心中對張衛的怠慢很是惱火,但卻不能發作。

張衛再喝一杯:“既然大哥無事那就陪弟弟喝上幾杯如何?荊州雖然是我們的仇敵,但做的酒真的很不錯,堪稱世間珍品啊!”

張魯只好繼續陪着,但卻如坐鍼氈。張衛笑笑道:“大哥還是說吧,到底有何事找我?”

張魯知道已經被二弟看穿了,索性直說:“荊州軍已經兵臨成固城下,你可知道?”

“知道!”

“那你還有閒心喝酒?要是成固城破,荊州軍就要攻打南鄭了,你就無動於衷?”張魯氣急,恨不得狠狠教訓這個愚蠢的弟弟一通。

張衛大笑:“大哥,咱們也不繞圈子了。你不就是要我領兵守城嘛?我可以答應,但你必須答應一切我說了算,不得干涉!”

張魯震驚了,他有些不認識自己這個弟弟,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想着謀權。

其實對於自己的弟弟,張魯早就清楚他的心思,只是沒想到盡然現在就忍不住跟他攤牌了。

“你若是不答應,那就請大哥另請高明吧!況且我本就身受重傷,又被你打了五十軍棍,到現在還未痊癒呢,我需要養傷。”張衛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鬆口的意思。

張魯有一種殺人的衝動,他這個弟弟雖然有些本事,但恃才傲物,不可一世,囂張跋扈,致使漢中三萬人馬損失殆盡,雖然罷了他的官,那也是爲了讓他避過風頭,給百姓和文武一個交代。就是那五十軍棍也是他交代過的人打的,很有分寸,要不然,他這輩子別想再站起來。

但讓他氣憤的是,這個蠢貨到現在還不知悔改,在這個緊要關頭來要挾他。

張魯怒極,強行壓下,冷聲道:“好,我做哥哥的答應了!你若是能讓荊州軍退兵,我就兌現今日的承諾!”

張衛頓時來了精神,馬上跳起來,滿面欣喜,似乎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還是大哥好,我就知道大哥對我最好了!來來來,我們兄弟喝一杯。”

張魯幾乎吐血,嫌棄的甩了甩寬大的袖子,直接拒絕:“不用了,今晚少喝點,明天一早就去上任。要是阻攔不住張郃,那你……就不用回來了!”

張魯對這個弟弟徹底失望了,他很痛心。

成固城下,張郃擁兵而上,對東、南、北三門發起齊攻。

城內有徵調的一萬人馬守城,在閻圃的指揮下立即展開攻勢,對進攻的荊州軍迎頭痛擊。

三千弓箭手分散在四面城牆上,一面城牆上平均不足八百。

箭雨自城頭傾瀉而下,進攻中的荊州軍士,立即舉起盾牌阻擋。

“嘭!嘭!嘭……”弓箭射在盾面上,有如敲鼓。

“殺啊!”城下殺聲一聲接着一聲,震耳欲聾。雖然有軍士不留神被弓箭射死或者射傷,但其他人沒有一個後退,反而更加用命。

“大虎!給我殺!”張郃望着城頭的攻勢,對身旁的一個漢子輕聲道。

大漢名叫陳虎,本來是張郃的僕人,家中排行老大,張郃挺喜歡,就叫他大虎。陳虎也是感激張郃,忠心耿耿。

陳虎答應一聲,立即提起兩柄五十斤大鐵錘,徒步向城門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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