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一郡的官軍至少也有五六千人。這麼大規模的部隊勉強可以拿出手去幫助其他的官軍,如今,太史慈手中只有一千的將士,一千的將士代表一個州去參見聯盟義軍,劉繇不覺得寒酸,太史慈本人感到臉面無光啊。
可是,劉繇沒兵可派啊,身爲皇室宗親,又不能不響應太尉劉虞的號令啊。
太史慈拿着軍令,大發牢騷說道:“操,老子真是販夫走卒的命啊,自從海島返回漁村,又從漁村到縣城,又從縣城到此處,一刻也沒有消停過啊……不是和內部人爭鬥,就是和外人血戰。這才安穩一年,又要老子去參加什麼討逆聯盟軍?……”。
禹八知道太史慈這是矯情,是得瑟。平穩的一年,太史慈快要憋死了。太史慈的言行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這也是太史慈自我要求下的自我訓練。行走江湖,誰不帶幾個面具啊,更何況真刀實槍的戰場?
粗俗,裝憨。這是太史慈最近的僞裝面具。
禹八看着一臉蠻橫的太史慈,故作諂媚的說道:“太史將軍,聽說幽州的女子很夠味的,幽州的三鞭酒大滋補啊……呵呵,幽州牧公孫瓚侍衛營白馬義從很厲害的……”。
“好!美女,烈酒,英雄……值得我等前去!禹八,通知部隊向幽州開拔!”,太史慈眉頭一揚,眼睛放光說道。
禹八躬身應諾,轉身而去。
下一個場景,一部近百將士前面開路,中間是三百騎兵,太史慈和四名燕雲侍衛位於騎兵中間,墊後又是三百步兵。還有十人一組的斥候在前面的道路探查。
一路疾行慢趕,七日後太史慈率軍到達幽州州城薊城。太史慈去過袞州,通過袞州和幽州的比較,太史慈不得不承認:幽州的確安定祥和,百業俱興,州富民安,民衆安居樂業。如此,太尉劉虞和牧侯公孫瓚還有什麼矛盾呢?爲什麼還要鬧矛盾呢?
太史慈一方僅有一千將士,這點兵力來頭卻不小,可是代表整個青州啊。他們才紮好營寨,太尉劉虞便親自來看望他們。
太尉劉虞五十光景,永遠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令太史慈等人感到驚訝的是:劉虞位居三公的官位,居然還穿有補丁的官服。
劉虞視察了太史慈的部隊,殷切的交代幾句,便打道回府了。即使劉虞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太史慈還是隱約感覺到劉虞有點做作,就是有一點假。假在哪裡呢?太史慈等人無從得知了……
一個大鱷走了,另一個大鱷派人傳話:幽州牧公孫瓚明日在侯爺府宴請太史慈,請太史慈準時赴宴!
一日之中,受到二位高官的關注,尤其其中一位還是先天之境的超級武將。太史慈有點受寵若驚。見多識廣的禹八安慰太史慈說道:“太史將軍,明日也許是公孫瓚宴請所有將領的盛會,你別那麼激動啊……”。
“嗯嗯,俺不激動……就是心跳有點快……”,太史慈摸摸心口做個鬼臉。
禹八見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翌日,太史慈帶着禹四禹八等四名護衛趕往侯爺府。侯爺府氣勢恢宏,十分宏大,足有縣城的四分之一大。
府邸侍衛把太史慈領進庭院。一路上,太史慈等人也沒有發現其他賓客的身形,他們只看到金碧輝煌的宮殿。
公孫瓚真會享受啊,就是皇宮也不過如此氣派吧?太史慈等人腹想着。走到一座玉石造的拱橋前,太史慈和四名護衛便被分開了,這說明禹四禹八等人沒有資格面見公孫瓚。
走過玉石橋,走過整齊的青石廣場,太史慈就面對二人高的臺階。隔着臺階,太史慈能看到金碧輝煌宮殿的飛檐,以及宮殿正門上方的二龍戲珠圖案。
太史慈感覺到一種威嚴感,這種感覺只有他看到冰火島的冰寒宮纔有這種感覺。太史慈在上臺階的同時,不停的調整自己的呼吸。他暗自感嘆:操,這當官也不容易啊,一個建築物就能把人震懾住啊,時時刻刻擔驚受怕的。
他本來打算以粗野裝憨面對公孫瓚的,在身處環境的影響下,他不得不改變心意:還是老實本分的面對一方霸主吧。一切見機行事。
侯爺府侍衛把太史慈帶到宮殿門口,便自行離去了。宮殿門口的持戟武士轉身走進宮殿,去向侯爺稟報太史慈到來的消息。
還沒有進入宮殿,太史慈便聽到恢弘的宮殿裡傳來激越的兵器撞擊的聲音。金屬相擊的聲音中還有人的吼叫聲……
太史慈感到很驚奇:這是宴會還是比武場啊。等他被宣進入宮殿時,他看到八名武士正在圍攻一名光着上身的武者。觀戰的乃是二十名白袍銀甲持戟的年輕武將……
這是宮殿式的比武場,太史慈最後得出這個結論。
二排武器架擺放在比武場的二邊。武器架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長短武器閃爍着耀眼的寒光,這些武器品質不低啊。
通過在場武者的裝備,太史慈還判斷出這些人都是隸屬幽州的將士,唯獨他一個外人。如此,爲什麼公孫瓚單獨邀請他呢?
太史慈內心很疑惑,但是他的目光被交戰的雙方深深的吸引住了:八名武士揮舞手中精鐵刀,攻防有序,進退有度,配合默契,頻率一致,不亞於陷陣營的整齊劃一。而與之對戰的武者幾乎沒有挪動腳步,左一下右一下隨意劈出彎刀,很輕鬆很隨意。這位武者顯然是刻意降低實力,與八名武者試煉。
這位武者年近四旬,氣質高貴,眉宇之間不經意便流露出睥睨天下之色;一頭的小辮子更顯其瀟灑飄逸的氣度;其一身的肌肉就是健壯的年輕人都比不上,肌肉虯結,血管凸起,充滿爆炸性的力量。幽州誰有這樣的雄姿和氣魄?答案很明確很唯一:幽州牧薊侯公孫瓚!
此時,太史慈只有滿臉的仰慕之色:公孫瓚的日子過得太有個性了。一個男人,就應該如此活着……
“哈哈哈,貴客來了啊……”,公孫瓚一招逼退八名武者,將手中彎刀丟進十米開外的刀鞘中,轉身向太史慈招呼說道。他爽朗的笑聲迴盪在空曠的殿堂裡。
八名武者也收刀入鞘,動作整齊劃一,神閒氣定走到主位後面,站定身形。四個侍女送來清水毛巾服侍公孫瓚。
即使沒有流汗,公孫瓚還是裝模作樣用溼毛巾擦拭身體。這就是貴族,講究生活品質貴族的做派。
太史慈神情恭敬注視着公孫瓚。此時此刻,偌大的宮殿,數十位武將都不存在了,他的眼裡只有公孫瓚。
公孫瓚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起便衣。等公孫瓚閃身落入座位中,太史慈才如夢初醒,他走到殿堂中心,單膝點地拱手向公孫瓚說道:“青州裨將太史慈拜見侯爺!”。
“呵呵,太史將軍,無須多禮。賜座!”,公孫瓚揮手,隔空發出氣勁將太史慈扶起。太史慈感覺被一股輕柔的氣勁托起身體,站直身體後,太史慈再對公孫瓚拱手施禮,而後跪坐列席。
諾大的宮殿,只有公孫瓚和太史慈是坐着的。其餘人包括侍女都是站着的。
初次見面,難免生分。爲了緩和尷尬的氣氛,公孫瓚打趣的說道:“太史將軍,俗世中的太史,公孫,司馬等姓氏,在遠古時期都是一家人啊……前些日子,我偶做一夢:夢中一條飛龍和一隻插翅猛虎伴隨我的左右……這個夢令我很愉悅。昨天,有位高人爲我解夢,說我近日必得二員龍虎之力的猛將!……太史將軍,據侍衛長趙雲的回報:你一千人的部隊,曲軍候部司馬都是中級武者的修爲,你的貼身侍衛也是如此的修爲。青州什麼時候出現這樣一支戰力雄厚的隊伍呢?”。
這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公孫瓚就把自己的底細摸得那麼清楚啊……太史慈有點心慌。他鎮靜一下自己,拱手向公孫瓚說道:“侯爺,卑職出身海邊漁村,少年時獲得奇遇,習練武功,略有小成……卑職身邊的兄弟都是來自五湖四海,最近數月才形成規模!”。
公孫瓚問的直抵咽喉,太史慈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公孫瓚十分欣賞的看着太史慈:面對強者和尊者不卑不吭,實在難得啊。
“侯爺,卑職想向您請教一個問題:當年你是如何進入先天之境的?呵呵,這個問題困擾卑職數年了!”,太史慈由衷的自然向公孫瓚提出要求。
公孫瓚本人陷入沉思中,他身後的一些護衛臉上露出不屑之色。這在場的武者哪一個不是中級武者的修爲,哪一個不是停留中級水平數年了?從中級武者進入到先天之境,沒有固定的路數,需要的是機緣,機緣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些護衛用臉色譏諷太史慈的無知,太史慈的功利思想。而太史慈本人無所謂,反正自己臉皮厚唄。
面對太史慈一臉真摯的渴望,公孫瓚輕咳一聲後,緩聲說道:“太史將軍,我進入先天之境是在十年前的一次狩獵,追逐一隻麋鹿中完成的……昨日高人對我解夢,他說我此次率軍遠征之前,有獲得二員猛將的幸運:一員猛將來自我的身邊,一員猛將來自遠方……由於天機不可泄露,高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太史將軍,據我的觀察,在中級武者中,你的修爲也是出類拔萃的,而我身邊的侍衛長趙雲武技超羣,你們比試一番,可否?”。
隨着公孫瓚的介紹,一名白袍銀甲持戟武將從隊列中走到公孫瓚的面前。此人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臉色白裡透紅,舉手擡足之間,瀟灑飄逸。實乃極品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