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羣仗義疏財,接濟貧困的將士,哪怕有時自己都是山窮水盡囊中羞澀。陳羣執法公正,就是曹操言行不尊法度,他都敢當衆指責。陳羣辦事嚴肅認真,平時又平易近人,原則問題寸步不讓,“公生明,廉生威”,以至於曹操從內心裡都懼怕陳羣。
只要是陳羣當夜執勤,身爲上位者的曹操也不敢有所放肆,他只能放棄淫-念尋樂之心,遵守行軍駐地的法度。
而躲在暗處窺探二軍對戰的太史慈,他眼見曹操和呂布二方暫時休兵了,他也駕馭銀雕離開徐州地界,直奔目的地南陽郡而去了。通過雙方的排兵佈陣,太史慈也看出來:此次曹操是不惜血本也要徹底剷除呂布的勢力了。如若不然,他日後必定受制於呂布,只能侷限於袞州地界發展……太史慈知道:一旦曹操一方徹底消滅呂布的勢力,那麼曹操一方就會如同出籠的老虎,挑戰各地的地頭蛇土皇帝了!從此,天下的格局從此將發生巨大的變化!
至於曹操如何運籌帷幄消滅呂布,就不是太史慈關注的重點了,因爲他此時特別關注身在南陽郡的林星兒……
再看曹軍和呂布的交戰。一日後,曹軍便一路暢通無阻開拔至徐州城。曹軍的攻城,開始的階段很艱難,即便有威猛的新式攻城利器連發式拋石機助攻,曹軍都沒有佔任何的便宜,其前進的步伐被阻擋在古老的城牆下。原因無他:從徐州周邊遷徙進城的民衆,他們是極其惱恨曹操對徐州殘暴民衆的屠殺,即便他有爲父母報仇的正當理由!作爲老城,徐州的民衆和城池附近鄉村的民衆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啊。這些民衆在維護既得利益的基礎上,產生了對曹軍的強烈的仇恨之心。
這種仇恨之心,激發徐州軍民達到空前絕後的團結一致,在面對強敵,民衆已經忘記呂布種種的惡行劣跡,一句話:在這個特殊的時期,呂布平時惡貫滿盈的形象弱化了,而此伏彼起,曹操兇殘歹毒的形象被無限的放大了。面對曹軍,就連五旬的婦女戰鬥的潛力都被激發了,十歲的孩童都毫無懼意拿着武器和曹軍對戰了……
徐州軍民的團結一致本質上是扭曲的,但是卻達到了上下齊心最佳效果,軍民的這種狀態又在精明善戰的陳宮誘導和指揮下,他們依據城池擊退了曹軍一次又一次排山倒海的攻勢。面對徐州軍民頑強的抵抗,數日以來,曹軍並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還是止步在高聳的城牆下,即便此時的城牆千瘡百孔!
爲了保存實力,曹軍便將徐州城包圍起來,以圍困促成戰局的變化。此時,受傷的曹仁大夏侯等超級猛將被送回大後方,而後續的援軍也從大後方源源不斷的趕到徐州城,由此,曹操一方和呂布之間的戰鬥陷入了僵局之中!
再說趕路的太史慈。二日後,心無旁騖的太史慈順利抵達南陽郡。南陽郡自古繁華,天華物寶,人傑地靈!南陽郡行政隸屬荊州,實際上歸淮南袁術管制。當然,袁術悍然登基稱帝后,南陽郡又宣佈脫離袁術的管治!亂世之中,地位超然、實力神秘的南陽郡也擺脫不了牆頭草的嫌疑啊……
南陽郡乃是東漢光武帝劉秀髮跡之地,劉秀和屬下二十八宿將都出聲南陽郡一帶,故南陽又稱“帝都”。東漢文學家、天文學家張衡曾在《南都賦》寫道:“……於顯樂都,既麗且康,陪京之南,居漢之陽,割周楚之豐壤,跨荊豫而爲疆。體爽塏以閒敞,紛鬱郁其難詳。爾其地勢,則武闕關其西,桐柏揭其東;流滄浪而爲隍。廓方城而爲墉。湯谷涌其後,淯水蕩其胸,推淮引湍,三方是通。……”由此可見南陽郡繁華和地位超然的一斑!
南陽郡乃是東漢第一大郡:無論從區域還是從經濟和文化等方面比較,其他州郡都難望向其背。世代衣冠名族,如鄧氏、陰氏、來氏、樊氏、岑氏,都起源於於此。由於這些豪門大戶擁有非同一般的政治地位和經濟實力,這些家族產生出了大批政治與文化人才。
在一定程度上,漢代南陽郡做到“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社會環境和氛圍。這種良好的大環境,爲南陽人脫穎而出提供了良好機遇,也就爲文化的發展創造了政治條件。而*爲官的南陽曆任郡守,也是勵精圖治,爲漢代南陽文化的發展創造了良好的政治環境。當然封建社會,如此繁華之地就成了統治階級聚集之地,皇親國戚不能盡數,王侯將相第宅相望,“士女沾教化,黔首仰風流”,從光武帝劉秀到漢靈帝,封到南陽的列侯和公主達52人。
當然,太陽也有黑子,越明亮的地方陰暗也越重。即便南陽郡社會環境良好,人口素質普遍高於全國的水平,但是也有層出不窮的違法作亂的分子,這中間便有依法懲治這些犯罪分子的清官,當然,這些清官由於觸動權貴的利益,他們事後也遭受到權貴們慘烈的報復:據統計,從東漢初到三國鼎立之前,因打擊豪強而得罪權貴被免官歸家的官員就有八百七十二人,因扶正祛邪、懲貪除奸被權貴枉殺的官員就有二百七十二人。由此可見,發生在南陽郡正邪對抗的激烈程度是和其繁華程度是呈正比的。
盤踞南陽郡的世代名族和門閥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外來之人很難能摸清其中的複雜關係。這些豪強門第平時豢養大量的門客和武士,就是在黃巾軍的強攻下,就算當時的官軍都是膿包,在豪強門第的聯合下,數十萬黃巾軍無功而返啊。就是後來西涼都督張濟率領一萬鐵騎兵侵犯南陽郡,結果張濟莫名其妙的冤死在攻城戰中……
天下第一軍團——西涼軍團的首領董卓入京把持朝政,激起天下豪強門第的同仇敵愾之心。本來南陽郡的豪強門閥是希望當時的關東聯盟軍領袖袁紹入主南陽郡的,誰知袁紹逃到渤海郡……後來袁紹成爲天下第一霸主,他又把富庶強盛的南陽郡拱手讓給其弟袁術了。
當時其他英豪都眼紅啊,尤其是身爲皇室宗親的益州劉焉和荊州劉表,可是當時他們的聲望都趕不上“四世三公”的袁氏兄弟啊,就算他們依託朝廷的名義和皇室宗親的身份強行駕臨南陽郡,當地的門閥豪強也未必認同啊。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太史慈把銀雕安放在密林中,而後他孑然一身出現在南陽郡城繁華的大街上。南陽郡給太史慈獨特的感受:城池裡的人真多,不論是繁華的商業區,還是黑窟窿東的貧民區,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彷彿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口都集中在這個城池裡了。
燈火通明的各種店鋪裡擁擠着錦衣華服的男女老少,店鋪門口排滿了人力車或者各種轎子。即使如此繁華的城池,窮人們依然面黃肌瘦,紅光滿面的是達官貴人。
不論南城陽如何繁華昌盛,不論表面的穩定平和如何藏污納垢,這一切都和太史慈沒關係,這一切雖然近在太史慈的眼前,觸手可及,但是在太史慈的意念裡,只是千里之外的風雨一般,和他毫無瓜葛!他此時只是掛念身處鳳儀樓的林星兒。
鳳儀樓是南陽郡城裡規模最大的建築羣,其主樓亦是城池內最高的建築,在周圍低矮的樓閣映襯下,鶴立雞羣。如此標誌性的建築,不用詢問別人,太史慈自然容易尋找。
一時片刻之後,太史慈便來到燈火輝煌門庭若市的鳳儀樓。爲了節省時間,太史慈面對笑臉相迎的侍從,直接說道:“兄弟,叫你們老闆出來見我!”。
侍從聞言,不由得一愣,他覺得眼前之人口氣有點大啊。有種懶蛤蟆打哈欠的感覺——口氣不小。可是他定睛看到一身錦衣華服的儀表堂堂氣宇軒昂的太史慈,一時唬不透太史慈的來歷。爲了不冒犯太史慈,這名侍從賠笑說道:“大爺,請隨小的來,小的帶你去見老闆!”。
“嗯!”,太史慈儼然一副上位者的嘴臉。在侍從的帶領下,太史慈大搖大擺走進豪華奢侈的樓閣裡。
侍從將太史慈安排在二樓的貴賓室,便轉身離開了。據太史慈觀察,鳳儀樓一共分爲四層:一樓爲賓客喝酒吃飯的場所,二樓是鶯歌燕舞絲竹管樂的娛樂場所,三樓和四樓是賓客休息的地方,當然也是雞鴨皮肉生意進行發生的地方。
太史慈喝完一杯碧螺春後,侍從便領着一個身穿華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進貴賓室。中年男子一看到頓時太史慈陌生的面孔,頓時愣在原地。他不認識太史慈,而太史慈卻知道這個中年男子就是鳳儀樓的掌櫃。
面對胖掌櫃疑惑的表情,太史慈只是把左手中指佩戴的骷髏戒指,在他的面前有意無意顯露一下。而胖掌櫃看到那隻蒼白色的骷髏戒指,臉色頓時大變。他強忍心頭氾濫的驚恐,將身邊的侍從支吾走開。
侍從纔將厚重的木門關閉,胖掌櫃便誠惶誠恐的“普通”跪在太史慈的面前,一邊磕頭一邊急切的說道:“上使,小人不知上使駕到,有失遠迎,請上使責罰!”。
“嗯,本使的確遠途勞頓!”,太史慈大馬金刀的坐回原位,斜睨着胖掌櫃淡然的說道,“胖掌櫃,請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