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送走了雷震,水月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論沈紀昀怎樣敲門,她也無動於衷,就這樣哀聲哭着睡着了,連日趕路的疲乏加上傷心過度,睡得格外深沉,待到陽光從窗外灑到她的臉龐,才掙扎着掀動眼皮,極不情願的回到這現實的世界中來……
水月舔了舔極度乾燥的嘴脣,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在回味着夢中的溫馨,她緩緩撐起身子,凌亂的長髮披散下來,幾乎要將她的臉遮住,她慵懶的以手代梳,一點點解開糾結的長髮,像是在解自己的心結,只可惜心有千千結,怎樣解也找不到頭緒,剪不斷理還亂。
她挪動着自己的不情願的身軀到牀沿,腳尖剛觸到陰冷的地面,就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好冷!就像雷震看她的眼神,那麼冷,沒有一絲溫度,就像看一個被自己丟棄的物品……
自嘲的笑笑,羸弱的身子離開牀鋪,踩着如堅冰般的地面,品着心如刀割的感覺,懶懶的往桌上一看,杯中已沒有水了,無奈咽喉的炙熱感越烈,只得用變得沙啞的嗓音有氣無力的召喚女婢,半晌,沒有一絲迴應,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挪動沉重的步子走到門口,剛一拉門,一個靠着門的身子隨即倒在了屋內。
不等她驚呼,倒下的人快速坐了起來,擡頭看見水月,尷尬的擠出一個笑,手語道:你一直
不開門,我等着就睡着了。
“你……什麼時候就這麼等着了?”嗓子的灼熱感使得水月乾咳了幾聲。
沈紀昀快速的站了起來,從門外拿進一個羊皮水袋,遞到水月脣邊,水月接過,仰頭一口氣將滿滿一袋水喝了精光,將空了的袋子還給紀昀,清了清嗓音,道:“問你呢,你從什麼時候就在門外等着?”
昨日晌午……(手語)
“……傻子。”水月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停了半晌才擠出兩個字,在她心目中,沈紀昀就是個傻子,任她打任她罵,還甘之如飴!可是就是這個傻子,卻讓她冰冷的心感覺到幾分溫暖,如從龜裂的冰窟中灑進幾線陽光。
沈紀昀的嘴角艱難的勾起一個弧,他不愛笑,早已不知道應該怎樣笑,但在她面前,很想給她一個微笑,好讓她也微笑着看着他……
“你笑得可真難看。”水月不禁莞爾,從沈紀昀身旁走過,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站在門口癡癡看着她的男人,輕聲道:“我餓了,我想你也餓了吧,一起去找點吃的?”
沈紀昀點了點頭,緊走幾步跟在水月身後。
一路無話,走過長廊,剛到螺旋的臺階處,兩人都愣住了,原本在臺階上巡邏的士兵,現在都面色發紫,如一團爛泥般癱軟在地。
“發生了
什麼事?”水月一摸士兵的鼻息,還有微弱的氣息,再翻開眼皮一看,人已處於深度昏迷狀態。
我去找大師!
沈紀昀拉了拉水月的臂膀,手語道。
“解藥在你身上嗎?”
不等水月回答,一個人聲由遠及近而來,水月心中一怔,她識得這個聲音,正是唐影,連忙拉了沈紀昀隱身於柱子後……
桑格拽了唐影從螺旋臺階而上,很快就來到中層,一路上唐影都不說話,沉着臉被動的走着,卻突然開口問道。
桑格看也不看她一眼,敷衍的答道:“當然在我身上,等我出得城去就給你!”
“等雷震回來,我如何向他交代……”想起空空的死,唐影心中愧疚不已,她知道在雷震心中,空空亦師亦友,從未將他當作部下看待,如今他卻因自己死於桑格之手,她該怎樣向雷震解釋,他會原諒她嗎?
“你不是說他很愛你嗎?空空就算是你殺的,他也應該放你一馬纔是!”桑格睨了唐影一眼,一邊給她吃着定心丸,一邊拉着她用更快的速度向頂層跑去。
水月和身紀昀一聽,差點驚呼出聲,大師死了?!
真的還是假的?!
壓下心中的疑惑與慌亂,兩人饒有默契的對視一下,跟隨他們的身影隱匿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