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王妃也恭敬的請安,現在畢竟身處皇宮內,權利的主導是眼前的皇上,該有的禮節還是應該有的。
“王妃請起!”李沁辰看着眼前的婦人,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李沁辰還是會覺得恍惚,因爲眼前的婦人雖然上了年齡,可是依舊風韻不減,如果再年輕個二十幾歲,只怕能和藍昔塵比上一比。
董易琴緩緩起身,視線不禁落在皇上身邊的男子身上,瞬間只覺得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眼中只留有男子的身影。
“傅逸予,這便是吐哈王的王妃!”李沁辰提醒着傅逸予,他此刻默不作聲的盯着王妃,更是忘了行禮,真的是失禮非常。
“傅逸予?”李沁辰臉色有些難看,這般死盯着王妃,哪有大國的風範?
秦楓見狀伸手扯了扯傅逸予的衣角,氣氛一時間尷尬至極致。
“母后,詩兒總算是知道,爲什麼父王那般小心翼翼了?呵呵......”吐哈沁詩以玩笑的口吻‘打趣’着自己的母后,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知道爲什麼傅逸予會這般看着母后?但是傅逸予是藍姐姐的夫婿,定是沒有惡意的,其中定是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隱情。
“你這孩子!”董易琴何等聰明之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調整過來,轉而‘責備’吐哈沁詩的沒大沒小。
“呵呵......”吐哈沁詩傻愣的笑着。
李沁辰一見便知,此刻郡主和王妃兩人都在試圖‘保護’傅逸予,也不想去計較剛剛的失禮,他也只是順其自然,畢竟這件事情如果傳到吐哈沁源的耳中,只怕又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此刻這般,倒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朕稍後還要去批閱奏摺,李沁辰你便替朕送王妃和郡主回殿吧!”剛剛傅逸予莽衝莽撞的不就是要見王妃嘛!現在他好心給他們製造機會。
李沁辰說完,便帶着隨行的下人離開,朝着朝陽殿的方向而去。
“派人盯着!”李沁辰吩咐身邊的侍衛,他給李沁辰製造機會,但是必須知道,他找王妃到底所爲何事?又爲什麼會有方纔失禮的行爲?
“是!皇上!”侍衛領命下去。
李沁辰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御花園,臉上的表情也看不真切。
絲絲涼風襲來,吐哈沁詩注意到母后微微打着寒戰,她知母后畏寒,這也是父王一直這般小心翼翼愛護的原因之一。
“咳咳......咳咳......”輕咳聲斷續傳來,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母后,你沒事吧!起風了,我扶你回殿。”吐哈沁詩上前攙扶着王妃,以自己的身體替她擋着風的方向,生怕母后受涼,保護之情溢於言表。
“嗯!好!”董易琴看着懂事的郡主,心中尤爲溫暖,可是眼神在觸及到面前的男子後,只覺得渾身的涼意更甚,整個脊骨都在發寒。
“母后,你真的沒事嗎?”吐哈沁詩感覺到母后的身體越發的抖得厲害,而且手上的冰涼更甚,甚至都有些虛汗點點,擔心的問道。
“詩兒,母后沒事!”她自己知道,現在這般說,根本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那我們快些回去吧!”
眼看着,這風尤顯得大了,吐哈沁詩不敢有片刻的耽擱,扶着母后便朝着詩情殿而去,李沁辰和秦楓緊隨其後,一路上,董易琴直感覺有道目光一直緊盯着自己,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來人啊!快拿件披風過來!快!”一進殿,吐哈沁詩便扯開嗓子吩咐着,扶着母后朝軟榻上而去。
“郡主!”宮女立刻取來披風,倒是懂得審時度勢,不慌不忙的替軟榻之上的王妃披上。
“母后,怎麼樣?有沒有暖和些?要不要再讓人生個暖爐?”吐哈沁詩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些,這天氣怎麼也沒有到用暖爐的時候,也太誇張了。
“詩兒,我真的沒事!你先帶着下人們下去吧!”董易琴這般說着,眼睛看向傅逸予所在的方向。
吐哈沁詩當然知道此刻母后心中的想法,剛剛那樣的狀況,兩人間肯定是有事情要說的,只是母后如今屏退所以的人,倒是讓吐哈沁詩開始好奇,到底母后和傅大哥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自自己懂事起,母后便一直待在草原之上,根本不曾來過中原,更別說任何傅大哥,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可是剛剛兩人的眼神又明顯看的出來,他們彼此認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心中疑惑萬千,但是吐哈沁詩卻忍住了,沒有問出口,乖巧的將時間和空間留給母后和傅大哥。
“嗯!”吐哈沁詩站起身,領着所有的下人走出殿內。
直至殿內只剩下傅逸予和董易琴兩人,氣氛一度陷入僵局,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互相看着彼此,像是在一再的確認,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記憶裡的那個人!
“逸予!”董易琴打破沉默,嗓音沙啞,方纔她的聲音還很正常,只這麼一會的功夫,而且嗓音裡濃厚的哭腔不容忽視。
這一聲叫喚,再也沒有任何的不確定!
傅逸予總算知道,爲什麼林伊穎會那般自信的說,只要見到王妃便會知道她所說的真假。
眼前之人和記憶裡的人完全沒有一絲變化,歲月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方纔在御花園看見她的第一眼起,傅逸予便確定他找到了一直以來在尋找的人。
“逸予!孩子!”
如小時候一般,她眼中的疼愛沒有一絲的減弱,而且現在還包含了濃濃的思念和愧疚。
“......”傅逸予不想那般輕易的叫出心底的聲音,只是錯愕的愣在原地。
“孩子!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董易琴想要伸手去觸碰,可是卻被傅逸予躲開了。
“王妃,請自重!”傅逸予提醒着董易琴,她此刻的身份和所處的立場。
這般生疏的話語,在董易琴聽來根本就不算什麼,其實傅逸予這般說,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傷心難過,相反,這樣的話語,他說的越多,她的心中反而會好受一些。
“你和他長的真是一模一樣!”董易琴之所以能一眼便認出傅逸予,是因爲傅逸予幾乎生的和他的父親一模一樣,那個無數個夜晚出現在夢中,讓她不得安寧的面容,她又怎麼可能忘記?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傅逸予一字一頓的問道,雖然他很想就這般,大聲的叫她一聲孃親,詢問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知道面前的王妃便是自己的孃親,她現在的身份不再是以前的堂主夫人,而是吐哈王的王妃後,這聲叫喚便梗在了喉嚨裡。
傅逸予自欺欺人這是因爲他心中其實是埋怨她的,當年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如今她身爲吐哈王妃,身份尊貴,當初是她選擇了離開,但是傅逸予知道,其實他的內心,根本一點埋怨也沒有,之所以一直和她保持‘距離’,也是因爲她現在是王妃,這樣的身份註定她不能‘任意妄爲’,她現在所代表的是整個草原,行爲做事根本容不得半點差錯。
“這......”一聽傅逸予提及這件事,董易琴便覺得全身發寒,心底陡升一股毛骨悚然,半天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爲什麼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當時面對父親的突然被殺,整個府中亂作一團,可偏偏這個時候,身爲堂主夫人的董易琴又突然離奇失蹤,死亡的氣息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我......”董易琴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解釋!面對眼前的男子,這個記憶中的少年已經成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的心中應該趕到欣慰,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底涌現的全是悲慼。
剛剛纔和兒子相聚,董易琴自私的不想這麼快的破壞這樣的氣氛,一旦自己說出真相,傅逸予知道後,他是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那他們之間的母子情分也就走到了盡頭!不行!她現在不能說,至少她需要一些時間來彌補一些心中的歉疚,心中祈求着老天能再給她一些世間。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見她一直不說話,傅逸予只是一味的逼問,因爲見她現在的狀態,傅逸予確信,她一定是知道些什麼?不然的話,不會這般遮遮掩掩。
“逸予,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等時機成熟,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的。”
“時機成熟?何時纔是時機成熟?”傅逸予反問,爲什麼她和師傅一樣,師傅也是說要等到時機成熟,纔會將事實相告,他們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這個......”見傅逸予這般,董易琴心中難受不已,這個孩子,這些年來到底承受了多少?當年,他只還是個孩子啊?看着他眼中現在的堅毅和冷酷,董易琴眼眶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