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爆炸,氣浪將國軍營長掀得馬背上直撲向前,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鼻青臉腫,嘴角流血,連鑲嵌的金牙都摔掉了。這還沒完,再看後面就像踩上了蠍子雷,“轟隆轟隆”響個不停,像開鍋的熱水一樣沸騰起來。炸的跟在後面的皇協軍七零八落,傷的傷死的死,倒下了一地。
那時還不是抗日戰爭,還沒有蠍子雷,但是游擊隊員們將手榴彈和土造的炸藥連環排布,一處爆炸,其他的跟着拉動dhs,先後跟着起火爆炸。這些手榴彈是串聯的,只要一個人觸動了dhs,其他的就會跟着爆炸。這一營的國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炸死炸傷了二三十人,散得開也沒用,只是少死一些人罷了。
“混蛋,混蛋!啊,我的馬啊。”營長癱坐在地上,望着身前被炸得後腿折斷,趴在血泊裡掙扎着嘶鳴的戰馬,他忍不住哭泣起來。這匹馬算是廢了,只能是下湯鍋了。那匹戰馬還有一口氣,還掙扎着擡起頭來尋找他的主人。
“gd!狡猾的gd,你們打不過日本人,就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伎倆,看我抓到你們,不把你們抽筋扒皮點天燈。”他勉強站立起來,恨恨地抓下軍帽,擦了一把臉上的塵土,一張嘴吐出來兩顆牙齒,還帶着血。
“長官,新四軍有埋伏,我們怎麼辦?”趴在地上的國軍士兵望着自己的營長,不知所措。
營長也看出這些士兵士氣比剛纔消退了很多,這時就是拿美女財寶來誘惑他們,恐怕也無濟於事的。畢竟沒有了命,再有美麗的女子,再多的金票,也是水中月霧中花。
“小小的蟊賊會有多大的本事,我們也是和新四軍血戰過的部隊,豈會被這些小偷小摸的勾當嚇退。兄弟們,大家聽我的命令,放慢腳步,注意腳下,防備他們更多的花招。”
不說這些還好,說了這些,這些勇敢的皇協軍也覺得很撓頭,這是和新四軍游擊隊較量。他們的主力部隊也沒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啊,真刀真槍的幹多好多爽快。
那是他們還年輕,沒有經歷過對紅軍的五次圍剿,他們沒有見過紅軍的游擊戰術,這次算是開眼了。
“兄弟們,這是我連累了你們,可是我們山西人是頑強的,我們絕不會對困難低頭。這些蟊賊敢來撩虎鬚,不就是仗着他們對這裡熟悉地形嗎?大家別泄氣,抓住他們,往死裡打。我這匹戰馬算是報銷了,就給弟兄們打打牙祭吧。”他說完,掏出手槍,“呯——”地一槍打死了戰馬,那匹戰馬悲慘地哀鳴着死去了。
“營長,戰馬是不能殺的,他也是我們的戰友。”軍隊中的信鴿、軍犬和軍馬一樣是不能殺了吃的,那都是武器裝備的一種。殺戰馬是損壞武器,這在軍隊上都是這樣的。
“屁——你們沒看到這匹馬的腿被炸斷,腸穿肚破了嗎?再也不能上戰場了,就是傷好了也不能用了,連耕地都用不上了,那還留着幹嘛。兄弟們,你們看我連自己的戰馬都捨棄了,就是要跟大家生死與共啊。我雖然不忍心殺他,但是我也不想看着他痛苦,只有幫着他早生極樂世界了。這也是廢物利用嘛。”營長揮揮手說道。
“你們還敢不服嗎?營長說得不錯,我們帶不走這戰馬,絕不能留給gf。他們可是好長時間吃不上肉的,這匹戰馬分成塊,就夠他們幾十人吃上一兩天的呢,他們可是如影隨形地跟着我們哪。連長這是爲大家好啊。”副營長上前說道。士兵們恍然大悟,立刻就有幾個伙頭兵衝上前,揮起菜刀,照着戰馬亂剁亂割。
大部隊走遠了,這幾個傢伙總算費了半天勁,將這匹死馬零割碎剮了。戰馬有二百多斤,除去骨骼,也有上百斤肉,他們幾個背起來,還是覺得有些沉重。幾個人剛想起身,忽然發現身邊多了幾個蒙着臉的漢子,他們手裡還拎着漢陽造,背上插着砍刀。
“你,你們想幹啥?你們是誰?”炊事班長揮起了菜刀,嚇唬着亂比劃,“別靠近,想打劫也看看我們是皇協軍,可不是老百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呯——”地一聲槍響,這傢伙的眉心冒出了鮮血,一頭栽倒,其他人立刻將手裡的菜刀、割肉刀扔到了地上,跪下來舉起了雙手。
“在這傢伙的身子下面埋上集束手榴彈,你們給我放開了嗓子大喊:新四軍抄我們後路啦,快來救援啊。聽到沒有?”爲首的晃動着明晃晃的大刀喝道。
有了面前的這個活生生的例子,這些伙頭兵那還敢說半個不行。他們個個敞開了嗓門大叫着:“新四軍抄我們後路啦,大家快來啊。”這些蒙面人還隨着喊話向天上放槍。
這次沒有了戰馬,皇協軍營長就漸漸地落在了士兵的後面,他聽到了後面的喊話聲,隨即回過頭來,可是霧氣不小,他看不清後面發生的情形。他揮手叫過警衛班長:“你,立刻帶人去後面看看怎麼回事。”警衛班長立刻帶着自己的部下向後面跑去。
副營長這時走過來說道:“營長,是不是新四軍真的要截我們後路啊?”
營長晃着腦袋說道:“gf的主力早已北上,這裡就是一些散兵遊勇,他們槍支不多,都是梭鏢大刀,還想吞下我們的主力營,簡直是笑話,這就是虛張聲勢,我哪會上當。”
他是不會上當,可是那些警衛士兵卻沒有這麼靈活,他們到了跟前,只剩下丟棄的屍體和那匹被切割的只剩下骨架的戰馬殘骸。那些伙頭兵真他媽的賣力,竟然切割得連一絲肉絲都見不到了,就像水洗過了一樣,地上還有一灘血。
“哇,老胡真是倒黴啊,還是落在gd的手裡遭殃了,唉,還是把他的屍體拖回去吧。”幾個人都認識炊事班長,過去老是吃他準備的夜宵。現在也不能讓他留在荒郊野外被狼啃哪。他們一起搬動屍體,就聽到一個士兵大叫着:“不好,這下面還有炸彈!”
警衛班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看到了屍體下面冒出的白煙,全都傻掉了。“轟——”一聲爆炸的火光將他們全都淹沒了。四五個士兵就在血泊裡翻滾哀嚎。
這時路邊的草叢中躍起十幾個身影,就在血泊裡搶奪警衛班的武器,這是警衛班,清一色的自動火力,那些沿途騷擾的游擊隊員早就看得眼饞不已,這時有機可乘,哪會放過?
傷重倒地的警衛班士兵眼睜睜地看着別人搶奪他們的武器,摘下他們的裝備,卻無力掙扎,他們是缺胳膊少腿,只能扯開了嗓子大叫着:“快來人哪,gd在這裡,快來人哪,救命啊——”雖然是傷兵,可比那些伙頭兵喊話的聲音大多了,聽得營長毛骨悚然的。
“營長,我們要不要去救援?那可是你的貼身警衛啊。”二連長向營長喊道。
“沒用了,就是我們到了跟前,他們也早跑的沒影了,還會帶走我們的裝備。這些gf就是想要吸引我們的注意,想要拖延時間,哼,我不會上他們的當的。”營長狠狠地說道:“我命令前鋒部隊加快前進的速度,找到gf游擊隊,消滅他們。”
說話的時間裡,前鋒部隊已經進入了村莊,可是村莊裡杳無人跡,村子裡的老百姓昨夜聽到了槍聲,習慣了這種戰爭歲月的他們早就拖兒帶女逃到山上去了,村子裡除了小虎帶領的新四軍戰士,就是李光明的游擊隊員,他們是配合羅小虎的,順便爲他們帶路。
僞軍士兵走到大道上找不到人,覺得情況不妙,這時他們發現前面屋子後面站着一個人影,一看到他們轉身就跑。
“站住!再跑打死你!”越是這麼喊,那人跑的越快了,有時候看熱鬧也得分場合,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呯呯——”隨着槍聲,那人好像往前栽了一下,接着又跑,只是速度慢了一些。
“好,打中了,咦,這傢伙竟然鑽進衚衕裡去了。快追!”國軍排長揮舞着手槍喊道。
他們衝進了小巷,哪裡有人哪,這是一條封閉的小巷,沒有出口,那這人肯定是藏進屋子裡去了。皇協軍士兵可沒有共產黨的軍隊這麼紀律嚴明,排長一聲令下,他們砸開門,就往裡面闖。
可是他們哪是真心找人哪,他們是習慣順手牽羊的,一個士兵看到了人家屋子裡的罈罈罐罐,習慣性地用槍托一砸。“嘩啦——轟——”這罈子也不是普通的罈子,還會發火爆炸,轟隆一下將闖進屋子裡的僞軍士兵全炸的血肉橫飛。
一處屋子裡響,其他的屋子裡也跟着此起彼伏地響起來,“轟隆轟隆——”這條街巷都發火了,響個不停,炸的那些國軍士兵哭爹嬌娘,無處躲藏,血肉橫飛。
僞軍排長算是機靈的,他只是站在門口指揮,一聽到裡面傳來的爆炸聲,看到自己的士兵的胳膊大腿從門裡飛出來,他就知道不妙,立刻轉身就逃。沒想到身後的屋頂上忽然飛來一隻梭鏢,朝着他的胸前飛過來。
僞軍排長看到了,但是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了。“噗嗤——啊——”地一聲,他被梭鏢穿了透心涼,像穿冰糖葫蘆一樣穿過,把他釘在了門板上。梭鏢的槍身還在他的胸腔晃動着,鮮血像噴泉一樣飛濺出來。
僞軍排長還想努力伸出手去拔出梭鏢,哪裡能夠做到。在死前,他看清了殺害他的兇手,那是一張畫着鬼臉的人臉,還是年輕人,竟然還向他微微一笑,揮手示意。
“他媽的,你們這些鼠輩。”國軍排長想擡起手來開槍,但是隻舉到一半,那胳膊就無力地垂下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擺在案板上喘息的魚,嘴裡不住地往外噴着血沫子。
臨死之前,他竟然還看到這個膽大妄爲的傢伙從屋頂上跳下來,從他的手裡硬生生地搶走了駁殼槍,這在當時可是很好的武器,這支槍也沒有用過幾次,上面的烤藍能夠映出人影來。若不是有人從巷子外傳來喊殺聲,這傢伙還要將他身上的彈夾全部洗劫呢。僞軍排長真是死不瞑目啊。
僞軍營長聽到了爆炸聲,知道自己的部隊又遭到了暗算,急的心如火焚,他帶着人迅速地衝進了村子,見到的就是那條被鮮血染紅的街巷。
這座村子還真的不小,不然也不會作爲關押紅軍戰俘的營地,這條街巷也有幾十米長。可是現在這裡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還有傷兵在血泊裡掙扎嚎叫。
營長氣的火冒三丈,恨得咬牙切齒,他越發地想要消滅這支紅軍隊伍,沒想到紅軍主力走了,這裡還有這麼多的危險人物。gd流毒無窮啊。這時天色已經大亮了,有國軍士兵前來報告:“報告營長,我們發現前面的山道上有不少人正在逃跑,他們中有不少是新四軍的傷員。”
啊,他明白了,爲什麼這些游擊隊要拼命阻擾自己的部隊進村,就是爲了掩護這些新四軍的傷兵,自己來的迅速,想必他們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因此想在這裡拖住自己。
“我命令不許擅自進屋,不許亂動任何東西,一連長帶人隨我阻擊這些留在村子裡的gd,二連長帶人隨着營副追擊,務求多殺傷他們的人,這樣他們的行進速度就會更慢了。gd捨不得丟下他們,讓這些傷兵成爲他們甩不掉的包袱吧。等我們消滅完這些跳蚤,就來匯合你們共殲殘匪。”二連長帶人跟着營副出發了。
三連呢,三連被博揚帶人消滅在村子裡了,營長此刻留下來,就是爲了找尋自己的小舅子的屍骨。他哪知道自己的小舅子因爲造孽太多,死的那麼悽慘,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報告長官,前面發現一處大大的墳塋,還立着墓碑,是木頭雕刻的,上面寫着:僞軍走狗之墓。”一個士兵搜查了之後,向他報告。
“在哪裡?快帶我去,天哪,我的小舅子千萬不要有事啊,不然二太太可是饒不過我的。”營長小聲嘀咕着。
他們在村子的東頭果然見到了一座聳立的墳丘。營長覺得眼前發黑,他艱難的走到了跟前,咦,上面好像還有什麼紙片在隨風漂擺,gf有這麼好心嗎?殺了我們的人再埋了,也算是講人道,可是絕不會弄出什麼燒紙錢或是招魂幡之類的東西。
“混蛋,那是什麼,給我拿下來看看。”營長看着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