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晚的黑暗總是給人一種恐懼的感覺,瀑布由上而下的水流衝擊發出響亮的聲音。湖面偶爾有付出水面換氣的大魚翻滾入水底,激起小浪,更加扭曲了倒映在湖面本就不圓的皎月。
門外守護的張田焦急地跺腳走來走去,老者與康楠在茅屋裡呆了挺長時間也不見動靜,老者神通大能,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但轉念一想,老者此刻身心極度匱乏,保不齊有什麼差錯。
“不會的,前輩守候封印巨蛇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上天定然能看見,念其辛苦,絕不會放任他消亡的。”此時若是有人看見張田,肯定會覺得他猶如一個失了靈智瘋子,在門前草坪上走來走去,嘴裡還不住喃喃自語,任誰都會這麼認爲。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彷彿過了數年,屋內終於傳來老者的呼喊,充滿疑惑和惱怒。
張田聽見老者的聲音頓時精神起來,急忙喊道:“前輩?發生了什麼事?”
但老者僅僅說了兩句便沒有了下文,張田不敢耽誤,只得咬牙不顧老者的叮囑破門而入。眼前的一切令他十分詫異:只見康楠赤膊盤坐,而老者在其身邊打轉,嘴裡自言自語地在康楠身上尋找着什麼。
“前輩!”就在老者將要拔下康楠長褲的時候,張田忍不住發出了聲阻止了他。
“不要阻止我!我要找我的內丹!我的內丹,我的內丹!”張田急忙拉住老者後退幾步,後者年老體衰,此時更是靈力耗盡,如何能受得住張田拖拽?故而只能大聲叫喊,讓張田放開。張田心裡此刻左右爲難,不放吧,老者對自己恩惠頗重,逆了他的話讓張田內心不安;不放吧,方纔見老者所爲,張田更是忐忑。
“呼!咦?你們在幹什麼?”就在張田左右爲難的時候,康楠睜開了眼睛,驚訝地看着老者和張田二人,發出了疑問。
老者見康楠轉醒頓時眉開眼笑,心裡更是驚喜,大笑道:“血魔體果真是至尊之體啊!我老頭子有生之年能見一回死而無憾吶!哈哈哈…”
張、康二人見狀不明所以,老者大笑過後走向後者,伸手搭在康楠左手脈上,臉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
康楠心裡更是疑惑,料想任誰醒來見老者如此都不會心安。隨即出言問道:“前輩?發生了什麼事?”
“哈哈哈!好事!好事!”老者所言更是令康楠摸不着頭腦,看向張田,後者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
老者似乎並不想向他們說出緣由,只是一個勁地把脈,一邊把脈一邊點頭微笑,對康楠很是滿意。
“明日起,你便與我這老頭子留在這山裡,我教你修道!”過了一會兒,老者收回右手站立,反手背後,對康楠說了一句。
康楠聞言喜出望外,來此之前便知老者是隱居山林的高人,僅僅只是希望老者能爲自己解惑,哪能想到老者竟然要將他留下教授修行,讓康楠如何不喜不自勝?只是想起流雲峰上衆人,康楠便如霜打的茄子頓時焉了下來,臉色轉喜爲憂。
老者見康楠臉色陰晴不定,甚是不明,問道:“怎麼?不願意留下來陪我老頭子?還是覺得我這把老骨頭教授不了你?”
康楠聽聞老者所言惱怒,急忙擡起雙手搖道:“前輩誤會了。前輩肯教授晚輩修道,晚輩受寵若驚,只是念及我那師父與同門師兄見我許久不曾回去,定然心裡着急。誠謝前輩擡愛…”
老者擡手打斷了康楠,明白了康楠所憂何事,心裡更是對其寵愛。重情重義之人走哪兒都能令人產生好感,老者自認也不例外。於是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向張田說道:“張田,你可願意幫這小道長辛苦跑一趟?”
張田聞言想都未想便答應了下來。
老者見狀甚是滿意,自己之憂已解,今晚要好好休息一晚!便擡腳上了牀鋪。
康楠和張田二人告辭後走出了茅屋,關好房門徑直走向巨石,坐定之後康楠便向張田詢問自他昏迷之後發生的事,張田毫不相瞞,將事情由來一一道與康楠知曉。
直至三更天,張田方纔將老者與他所說之事全部告知了康楠,後者甚是驚訝,轉身看了一眼瀑布。此時瀑布一切如常,只有嘩嘩的水流沖刷湖面之聲。
忽然,瀑布後面的黑暗中閃了一下綠光,康楠大驚失色,他此時已然知曉了瀑布後面是封印的巨蛇,故而才如此驚慌。
張田聞聲急忙回頭,見康楠對着瀑布發愣,好奇地看向瀑布,可是不見絲毫異樣,只道是康楠看花了眼。
康楠再看了許久,再不見那綠光,自道是看走了眼,便不再去想它了。
兩人在巨石上坐到了天明,見東方朝陽升起,張田起身雙手舉過頭頂,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緩解坐了數個時辰的不適,轉身對康楠說道:“我要走了,你可有什麼想對你師父和師兄說的?”
康楠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張大哥,你回去後告訴我師傅,如實說明此間發生的事,但不要將封印巨蛇之事告知於他,只說待日後修行小成,我就回歸流雲峰,讓他不必擔心。”
康楠不想讓常青與衆師兄師姐擔憂,但老者又離不開此處,若想學藝只能留在此處。倘若常青等人知曉封印巨蛇之事,定然會來此強行帶他回去,還是瞞着吧。
張田走了,臨走前老者給了他一樣東西,用布包着,交給天德道人,並交待了一番。最後老者又讓他儘早回到此處,與康楠一起修煉,張田歡天喜地地走了。
第二日下午,康楠在老者的交待下修行運轉靈力時,張田回來了,而且是揹負着一個巨大的包裹回來的。
“張大哥,這什麼東西?”康楠疑問。
張田將包袱打開,裡面盡是些食物,而且連棉被和換洗衣物都有,還有幾本書,想來是嚴不悔放進去的,甚至還有鍋碗瓢盆一類廚房器具,說是康楠幾位師兄師姐給他備的。
康楠見到這麼多東西頓時感動,雖然這些東西不怎麼用得上,但還是能看出同門之間互相的情誼。
“張大哥,他們有說什麼嗎?”康楠問道。
張田道:“除了你師傅和你三師兄交待我一番之外,並未說什麼。”說完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那個十二師兄有一句話讓我代爲轉告。”
“張大哥你快說。”康楠心道,還是陶念陽跟他比較要好。
“他說:''''''''''''''''告訴那小子,趕緊修成給師兄我回來!他不在,家裡鍋碗瓢盆都沒人洗,又落在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