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修行
來不及感嘆,張田立即進入瀑布之下,怎奈數十丈衝下的水流何止千百斤?剛與瀑布觸到便被砸倒,引得老者不住大笑。張田頓感羞愧,不服氣地再次站起來,走進瀑布,這次情況好多了,至少是再進入瀑布才被砸倒,不似方纔未接觸就被沖走。
有了兩次經驗,張田更加小心翼翼得戒備,雙手握拳舉過頭頂,以雙臂緩衝水流的衝擊。
這一次又好了一些,全身肌肉繃緊,雙腳穩穩站牢。巨大的衝擊力砸在後背,張田暗自倒吸了口涼氣,咬緊牙關堅持。不到四五個呼吸,堅持不住,再一次被水砸了出去。
那老者倒是自在,除了保持馬步一動不動之外,在他的臉上見不到一絲一毫的異樣。張田見狀驚訝在外,勉勵在內,心裡下定了決心要跟着老者修行。嗯,前提是他肯教。
看着老者對自己的嘲笑,張田雖惱怒,但是無可奈何,他有這個資本小瞧自己。爲了改變老者對自己的看法,張田深深呼吸幾口氣,悶哼一聲爲自己鼓舞心勁,再次擡腳踏入瀑布。
最後也逃不掉被水流衝砸倒地的結局,但張田並不氣餒,已經失去了在萬法門修行的機會,現在又回不去了,想起年邁的雙親在家苦苦等候,張田更是雙眼模糊。若不修行一星半點的成就,怎麼有顏面面對父老鄉親的期待?
第四次,第五次,…一次一次地進入瀑布,一次次地被水砸倒,然後順水衝到湖裡。但是堅持的時間一次比一次要長,雖然沒有增長許多,但好歹有了效果,這令疲倦至極的張田看到了希望。直到全身無力,雙臂支撐着膝蓋,氣喘不停,又咬牙切齒地暗自鼓氣再次一次進入瀑布之下。
夏日的夜晚晴不見絲毫的雲,繁星在天空點綴着漆黑,皎潔的月光灑在帶着白日暴曬的溫度的地面。躺在茅屋前土地上的張田看着烤魚的老者,雖累卻滿足,打死都想不到這老者會是個奇人,看似瘋癲,卻擁有不弱的神通。看着被流水浸得發白的身體,張田眼裡看見了希望,此法比萬法門修行的巨力決難上不少,身體負荷更大,但更有成效,有老者有意無意似的督促,比一味苦悶修行鍛體好過得多。爲什麼說老者是有意無意的督促?那老者每次見張田倒下就不免嘲笑一番,更有甚時口出嘲諷,令張田難堪。常言道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後者也並非懦弱之人,每次嘲笑過後心中頓市火冒三丈,恨不得抓過老人狠狠揍上三拳才能罷休!只是冷靜下來一想,罵他他不在意,罵也白罵,打又打不過,萬一老者下手沒有分寸,打死也白死!於是就借沖水澆滅心中怒火。無形中就像老者像師傅在監督於張田。只是正常的師傅用言語激勵,而這不正常的老者卻用嘲笑刺激。不過不管是否反常,最起碼帶給張田的成果是眼可見的,這就是好的。
如此過了近一個月,張田一天天得發覺自己的變化,全身的肌肉比初到此地時增大了許多,條形流利,因爲是以瀑布衝砸練體,每日浸泡在水中,皮膚不但沒有變得黝黑,還挺白,如果不是長的得粗曠,看起來還是那種健壯的美男呢!
再過兩個月,張田變得更加健壯,膀大腰圓,舉手投足之間無不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息。
三個月,張田過着如地獄般的日子,起先還能忍受,但後來老者漸漸加大了難度,從在瀑布下衝擊,然後待到張田筋疲力盡之時,強迫他搬石塊,美其名曰建座石屋給張田住,起先張田還挺高興,以爲老者開了慈悲心,忍受着痠痛的手臂,走起路來如針扎的雙腿,陸續將一塊塊半尺長的石塊整齊堆積。勉強搬到半夜,榨乾最後一絲氣力的張田累得連走進茅屋休息的慾望沒有了,直接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第二日,張田睜開眼睛,伸展了一下四肢,發覺昨天煉體的痠痛已去了大半,心下一陣高興,肯定是昨日吃的大黑魚有緩解疲勞的成效,看來這老頭對自己不錯啊!
想到老者,張田擡頭看向昨夜搬運的石塊,不瞧不知道,瞧了嚇一跳,原來堆積的石塊消失不見了!這可急死了張田,可又冷靜下來想想,這山裡僅有自己和老者兩人,那石塊定是老者搬走的!
“可惡的死老頭!竟然捉弄我!”張田心裡恨恨的說道。他不敢嘴巴里說出來,因爲這老者似乎無處不在,神出鬼沒的,他怕老者聽到後揍他。
“哎,算了,今晚再搬吧,先去瀑布那裡受衝擊煉體吧。”
想罷,張田就走向湖邊,洗漱一番,然後去樹林摘了一把果子,留給老者一半,吃下另一半。待一切準備就緒,張田深呼吸幾口氣,全身緊繃立於瀑布之下。
一日修行完畢,至中午方纔出現的老者又釣了條大黑魚,烤熟了拿手上,也不吃,向着張田嘿嘿笑,後者強忍着腹中飢餓,不理老者,過了一會兒,那老者見張田不理睬,自顧自地吃了半條,然後將剩下的放在旁邊。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是這樣,他們二人都習慣了。
晚上,疲憊加上疼痛的張田又把石塊搬運,堆積,一如前夜累得倒在地。第二天早晨醒來,石塊又不見了。
張田也是無奈至極,不過想來想去,老者這麼折騰自己不也是變相地鍛鍊自己麼?冷靜了半晌,起身洗漱,摘果子,然後去瀑布下…
一晃三個多月過去,張田身形大變,虎背熊腰,那健壯的肌肉鼓鼓的,力氣更不用說,千百斤的石塊說擡就能擡起來。鍛鍊至此,張田心中大大欣喜,見日子已過長久,歸鄉之心更盛,欲告辭老者。一是感謝他這三個月的教導,若是沒有他,自己不可能這麼快練得這般本事,二者想問問出山的路。
尋得那老者時,張田發現他與平日不一樣了,此刻的老者坐在瀑布崖邊,對着張田微笑,臉上一副慈祥,絲毫不見平常的瘋癲。張田大爲疑惑,即便如此,他還是上前行了個跪拜大禮。他與老者雖無師徒名分,但後者這三個月來另類的教導讓自己受益匪淺。
“起身吧,不必多禮。”張田驚訝之餘心中暗道,果然沒猜錯,要不然老者這些日子除了跟他生悶氣,要不然就嘻嘻哈哈沒個正行,怎麼今日卻突然恢復神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