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的心只覺得被什麼重重一絞,身體的什麼不管是什麼,都在慢慢的化爲虛無,猛然間“蹭”的一聲重響,是什麼已經不重要,她只看到一個銳利的銀光一閃,直直的沒入了一個人的身體,深深的攪動間,緩緩帶起一抹亮麗到了無望的冰藍,那帶着冰藍的細線慢慢的被一人挑起,帶着詭異的弧度,是到了深癡的絕望和怨恨……
什麼都聽不到了,什麼都看不到了。心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唯有再次見着那一個人臉上濺滿了血的絕色臉龐,見着那眼中瘋狂到了怨毒的濃郁紫芒,唯有瞧見那北堂茗式熟悉到了詭異的輕笑妖嬈,慕染才覺得,她是重又活了過來……
奮力的將已經破碎不堪的逐月長袍披在自己身上,只是卻怎麼也遮蓋不了那身上廝打的痕跡,微微的傾起上身,死死的盯住了身下癡癡笑着的男人,看着那插在他胸口之上自己的髮簪造就的猙獰傷口,手上白皙的沾染着殷紅的血,那玉白的簪子捏在他的手裡,亦是透着決絕,北堂茗的眼微微的眯起,卻只能透出那冰寒透骨的冷冽。
“本閣說過,死,也要死在你的手裡……”宗胥溟低低的笑着,瞧着他的長髮因爲再沒了箍發的簪子而倏忽滑落下來,說不盡的絕美,絕望到悲涼的完美,“哪一件事,你想要的,本閣都會盡力的想替你完成,只是你終於洗去了額上的牡丹,終於是有了必死的決心也要殺死我,那麼,我,便如你所願!”
“只是爲何,在臨死之前,還不能讓我擁有你……”低低沉沉的聲音,恍若是帶着詛咒一般,要生生的進駐北堂茗的心中,“住口……”
低吼出聲間,手上的玉簪又再一次抵在了宗胥溟的喉間,“本王說過,再碰本王,定要你付出代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冷冷說道,眼中冷寒鬱郁的快要讓人辨不出顏色,他驀地一揚手,“哧……”的數響間,宗胥溟忽地發出一聲慘重的悶哼,手筋腳筋已經被他盡數挑斷,他帶着瘋狂的意味,如野獸般的低吼,“爲什麼,爲什麼不肯放過我,爲什麼……”
“因爲……”宗胥溟躺在冰冷的地上,那總是高貴危險的眼眸中,卻第一次露出那樣濃濃的愛意,“那是因爲,我愛你,小茗兒,我從很久以前就愛上了你,只是不知道方法,我什麼都可以爲你做,小茗兒……”
“你,愛我……”彷彿聽到的是此生最大的笑話,北堂茗不加控制的冷笑出聲,他驀地俯下了身子,“你說你愛我,什麼都可以做,恩?”
“那麼,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在八年前知道你愛我的時候就死,爲什麼還要冥頑不靈的出現,爲什麼……”
宗胥溟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卻愈加的濃郁,他的聲音,慢慢的弱了下去,“其實你永遠也不會愛上我的是不是……你不肯忘了崔慕染,執意想死,那我便也跟着你去地獄,在那裡……”
“不,不要再見到你,不要……”北堂茗忽然失控般的低吼出聲,然而就在他吼出聲時,宗胥溟臉上的笑意一僵,已是緩緩的閉上了眼,只剩下手腳之上猙獰的鮮紅,只是在這同時,那緊閉起來的棲鳳閣的門卻在此時慢慢打開,有一個人,緩慢的踱步進來,閣門又在他進來後,緩緩閉上。
“閣主走好,朕一定會讓你如願以償。”楚凌風冷冷的笑着,一步一步走近了他們,“哦,茗,朕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莊王和秋風迦葉已經取到了靖安的龍脈和那份合約,可當真是要謝謝你的好計策,讓朕能這麼快的有機會奪得天下,了了朕的心願,從此便能無牽無掛的帶着慕染逍遙江湖……”
“閉嘴。”心在一瞬間,所有的癡望都已成空談,北堂茗慢慢的站起身來,略有些踉蹌的身子,跌跌撞撞的靠近了他,眸間的冷冽如刀,正慢慢的逼近楚凌風,“你知道我今日來赴宴必是會加倍的小心,所以你便再次的利用慕染是不是?你故意落下了從慕染衣袍上割下的衣角,卻在上面灑了藥,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過自己已是將死之人,我說過不會對你的帝位造成任何的影響……”
“住口。”楚凌風冷冷的看着他一步一步挪到了自己的面前,嫌惡似的不屑開口,“你這樣的人,朕不想放過,更何況,你還是那個賤女人的兒子,當年父皇爲了她,讓母后鬱鬱寡歡而死,爲了她,朕多年來從未享受過一點父愛,北堂茗,你該死,不過朕後來想了想,你不是在百姓口中是傾國傾城的美人麼,不是一副如神般高高在上的模樣麼?那麼朕,便要看看你是怎樣一個落魄模樣……”
“你說,若是慕染見着了你這副樣子,會如何作想?”嗤笑聲聲中,誰人已成了魔,誰人又已是瘋。
“你混蛋……”北堂茗終於失態般的將他撲到在地,兇狠的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頸,兩個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要將對方置於死地,北堂茗從未有這般恨過一個人,卻是比之宗胥溟,有過之而無不及,被宗胥溟羞辱他可以忍受,被楚凌風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背叛他亦可以忍受,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提到慕染,他的慘狀,他所受的侮辱,誰都可以瞧見,可是慕染,卻萬萬不能,他永遠也受不了,慕染若是知道了這一切時,自己該是多麼的心如死灰……
聽着那斷斷續續的嘶叫,回想起那黑衣人帶自己進宮以來所做的一切,她怔怔的看着那一角屬於自己的衣帛,就在那一瞬間,凝滯在腦海中的那一根線,終於抵受不住此時此刻的悲涼,“噗”的一聲,生生的斷裂。
掌心裡忽然間如被撕扯了般的生痛,痛,她竟然感覺到了痛?死死的捏緊了拳,摳的她的心,亦是千瘡百孔,想不到,她竟然可以動了,
只是這一動,似乎已經太遲……
淡淡的血腥味直撲入了鼻,聽着茜紗外那兩個人如此兇狠的拳腳相搏,她懵然的瞪大了眼睛,左手在冰涼的地上不住的摸索,她手上慢慢的抓着了一件尖銳透涼的東西,慢慢的,一步一步朝着他們走了過去……
“你那樣的人,早就不該活在世上,當年那個賤人生你時,早該被宮棍打死,告訴你,看到那塊茜紗了嗎,想不想知道那茜紗後面是什麼,那後面,是慕染,是朕的慕染,哈哈哈……”
“你……”心中突然間被什麼掏空了一般,帶着羞恥和絕望,要將北堂茗生生的撕裂。只是眼角的餘光驀然間瞥到一抹寒光。
“哧”的一聲,便一下子沒入了楚凌風的胸膛,血花飛蓬間,濺到了人的臉上,恍如白雪中的紅梅悠然綻放。
“慕……慕染……”楚凌風微有些愕然的看着插在自己心口之上分毫無差的碧玉簪,他怔怔的擡起了眼眸,看着自己眼前那一雙本自清澈的眼眸已成了一片灰皚皚的空洞,那裡面,照不出任何人的臉。
北堂茗忽然間只覺得心絞的難受,好似已經在慢慢的化作了齏粉,他的身體不住的輕顫着,每一下,都似乎帶走他的一點生氣,她看到了,她聽到了,她將一切的一切都看的那麼清楚,這一刻的心,從未有過的絕望,縱然她不愛他,就算她懷疑他,那個時候的他還保有那一份自尊和高貴,可是這個時候,他北堂茗之於她崔慕染,只是一個骯髒的被男人覬覦差點褻玩的小丑,比之那青樓楚館間的小倌都不如,他一步步的後退着,想要看清楚她臉上是什麼表情,卻忽然間卑微的不敢去看,只因爲實在是怕極了那上面的一抹譏誚和鄙夷……
他眼睜睜的看着她扶起了胸口淌血的楚凌風,扶着他一步步向着閣外走去,他終於是不甘心,惶惶的開口,“慕染……”
慕染的身子微微的一晃,已經不知道是她在扶着楚凌風,還是楚凌風在扶着她。她慢慢的轉過身去,眼神空茫茫的一片,好似要穿過他的身體,看到些什麼。
“爲什麼?我以爲,你要扎的那一簪子,應該是刺在我身上的?”他強壓下心中的那一份絕望和羞恥,幾乎是帶着卑微的仰視,癡癡的,帶着那顫抖的哽咽開口,然後,他便見着慕染那一雙依然空洞的眸子轉了轉,牢牢的看定了自己,慢慢的開口,只是每一個字從她口中吐露,都像是一把刀一般,要將他慢慢的凌遲,“那個時候,我的眼裡看到的,就只有他……所以簪子落下去的時候,也只在他的身上……”
心在瞬間,積聚起來的顫動,都因爲她一句眼裡只有他而變得支離破碎,“你都看到了?”
慕染的臉在一霎時變得更加慘白,眼珠子微微動着,她卻只是死死的攀住了楚凌風的身體,沒有說話。
“我是被餵了春藥,我……”他怔怔的,慢慢跪坐了下去,低垂下的眉眼,透着濃烈的絕望,只是他面對的,還是那一室的寂寥,“呵呵……”他忽然低低笑出了聲,身體在剎那間崩的筆直,他冷冷的站起身來,慢慢的,笑的燦爛,笑的分外的妖嬈,“你走……”
“崔慕染,你的眼中只看的到他,那麼我算什麼?”他忽然癡癡的笑了起來,“一個骯髒的人,一個心狠手辣的無心之人,一個爲了達到目的什麼都可以做的人,難道我在你心中,從來都是這麼不堪麼?”
“反正你不會信我,我說的話,你從來都要帶上七分懷疑看我,在你心裡,我說的,我做的,從來都只是有目的的傷你,這次也不例外的想要博取你的同情是不是,你走……”
心中哀慟不已,陡然攪動的心絞碎般的撕扯,嘴角一縷殷紅的血倏忽滑落,頹廢的讓人想要忍不住的靠近。
慕染的眼中現出迷茫,驟然間忽然想起有些熟悉的鈴鐺聲,暗紅色的人影倏忽的一閃,就已經攪帶起一股迫人的壓力重重而來,倏忽一眼間,眼前白影混合着那暗紅之色,如雲卷般快速的向外竄去,臨去時,那一雙曾經的眼眸,深情到了絕望,絕望到了悲涼,那一雙幽幽的紫眸,極深的瞥她一眼,從此以後,那眼中的意思,仿若便是訣別……
“不……”那迷茫的雙眼,慢慢的變作一片清明,緩緩的涌現出心痛和那繾綣的溫柔來,她一個踉蹌,便跌坐在了地上,手中扶着的楚凌風亦是被力貫的一個跌撞,直直的跌了開去。
有什麼東西,澀澀的,流在臉上,卻更是流在了心裡,淚流滿面,心痛至此,她癡癡看着北堂茗消失的方向,緩緩的伸出了雙手,蓋在了自己的心口,“茗……我的眼裡沒有你,那是因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你放到了心裡……可是,爲什麼你不能再慢一點,我不能再快一些……茗……”她低低的俯下身去,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在冰冷的地上,哀哀的哭泣,卻沒有發現不遠處的楚凌風,悠悠洞開的雙眼,滿是淒涼。
曾經的執子之手,曾經的相濡以沫,卻換來此刻的相對陌路,曾經以爲只要兩手相牽,十指相扣,便一定能共撐着一把傘,一起走到地老天荒,可是慕染,我的掌心永遠都留着你的溫度,可你已經再沒了可能與我一生廝守,芸芸衆生間,我們被那個人生生的衝散,我轉顧彷徨,到處找尋着你的身影,拼命的爲我們的未來尋找一切可能的契機,可是直到你說你的眼中有我,心裡面的那個人,卻是北堂茗時,我才驀然發覺,原來,你,不會站在原地等我……
炎風帝十三年春,莊王取回靖安楚氏皇族龍脈,功過相抵,重複爵位。同年赫連與靖安開戰。然而數月之後,卻突然傳出異姓南平王與赫連勾結,行刺炎風帝失敗後,遁逃他方,靖安之內四處通緝,然,因爲炎
風帝楚凌風遇刺後,莊王心有異動,於炎風帝十三年四月帶兵進宮,將養傷的楚凌風軟禁於棲鳳閣中,十日後傷重而死,四月中旬,許妃誕下龍子,被莊王等人尊爲皇儲,又在半年後尊爲皇帝,由莊王及鎮國侯豫北韜,宰相李孟良爲輔。此際赫連族中因爲蠱母出事,急派使者要求停戰歸附,急求聖女鮮血相助。莊王以聖女已懷有孕不適宜失血爲由將之拒絕,誓要將赫連中的逍遙閣夷爲平地。
曉池閣,月影潭畔,白蓮輕搖間,亦是有一人自水中緩緩而起,輕摘一朵清癯的蓮,眉目清澈乾淨間,卻帶着難以名狀的哀傷。
憂傷的水眸本自怔怔的在各處掃視,然而卻在瞥見不遠處靜靜的放置在地的紫檀木盒時,身子重重的一頓,全身似乎都在不住的顫抖着,要極力的控制住自己,才能不讓自己倒下,顫抖的手,慢慢的打開了那一個紫檀木盒,卻在看見那裡面的莫失莫忘和那共結起來的發,而激動的流淚滿面。
“茗,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茗,你出來見我好不好,茗……”她死死的捧着那個紫檀木盒,跌跌撞撞的跑着,每見着一處能藏人的地方,便要不甘心的瞧一眼,然而無論她喊破了喉嚨,淚流的洶涌不止,都依然見不到那一個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人,“茗……”她無力的抱着紫檀木盒跪坐下去,癡癡的笑着,無聲的淚流,她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古樹下,琉璃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那喉間發出的嗚咽之聲讓人聽見,王爺……王爺……
“你要去赫連?”偌大的南平王府,早已一片淒涼,昔日那高貴典雅的牡丹也早已凋謝,只落的個零落成泥碾作塵的下場,北堂倩和崔煜已經禁不住豫北韜的再三癡求,而終於搬進了豫北府,如今這南平王府,還當真只有慕染一個人住。
然而此刻,莊王卻是一身華貴,冷漠的看着站在枯敗的牡丹花下的慕染,他曾下令要工匠重植牡丹,卻被慕染拼命拒絕,她只說,沒有了茗的牡丹,都只是一團死物,死物要看來何用?然,莊王想了片刻後,也終究是應了下來,不再對南平王府的牡丹做任何的改變。
“我,想要去逍遙閣看一看,那是他曾經十分痛苦的地方,只要想到那個地方,我就感覺心疼,可是,還是想要去看一看……”
“令他那麼痛苦的地方,他又如何會去?”莊王面上有些不渝,但卻強忍着沒有發怒。然而慕染卻微微笑了起來,“他若活着不想讓我們找到,便會去一個我們認爲他永遠也不可能去的地方,不是麼?”她溫柔的笑着,怔怔的看定了莊王,然而那視線柔和飄忽的,卻不知要透過他的身體,看到那一個人,在牡丹花下,笑的妖嬈,如神似妖的男人……
慕染終究還是動身去了赫連,不爲那什麼破勞子蠱母,她此來赫連,此去逍遙閣,只爲了那一個姿容瑰麗的北堂茗……
逍遙閣早在秋風與迦葉得到北堂茗囑託時,被毀的差不多,一路走來,也只能見着斷瑨殘垣,只是從那破碎不堪中,其實還能見着那逍遙閣繁盛時的模樣,慕染一個一個地方看來,一處處摸索過來,好似從每一處,每一地,都能感受出,那個時候的茗,是如何艱難的掙扎着活下去。
當打開那被戲稱爲逍遙藏寶閣的屋子,慕染一眼瞧見的,便是那掛於正中的一副畫像,似是是少年時候的北堂茗,一身白色的錦袍,狹長的鳳目裡,隱隱帶着寒徹人心的蠱惑,然而那微勾的脣間,卻依然勾人心魂,妖嬈萬千。
心中倏忽的一痛,慕染緩緩的走上前去,帶着萬千的溫柔,繾綣深情的,如同呵護此生唯一的珍寶,輕柔的將手撫摸上那一張醉人的容顏,眼中的淚,卻再難忍住,一滴滴的墜落天涯。
“在你眼裡,到底有過我麼?”忽然間,極輕極細的聲響,帶着一聲無奈卻又並不甘心的癡守,輕輕的在她身後響起,帶着莫名的哀傷四溢。繾綣中,亦是帶着千萬分的小心翼翼。
慕染的身子,在聽到這一個早已熟悉到了刻骨銘心的聲音時,猛然一震,然而剎那間,眼淚卻流的更加的洶涌,她微微啜泣着,帶着顫動的聲音,哽咽開口,“我,自然是,不會把你放在眼裡,而是,把你放在了心裡。”
“哦……是麼?”淡淡的怔忡間,然而卻在片刻後,那聲音慢慢的清亮低沉起來,帶着莫名的暗啞,是那種恍如隔世般的性感撩人,她彷彿能根據這一個悠揚的聲調想象出那一個人,傾國傾城的臉上,是露出怎樣瑰麗絕代的輕笑,那眸中的濃紫,是如何糾結成那一個勾人心魂的魅惑,那薄薄的脣角是如何的微微上揚,帶起那一個妖嬈輕佻的笑意,原來,他的一切,不需要刻意的記得,她也能夠在第一時間,想起……
“是啊……”她微微笑着,緩緩轉過身來,卻在見着面前那一人時,愣愣的站在一處,忘了所有的動作,失卻了所有的語言,那一個人還是他,可是卻已經有什麼不一樣了,他什麼都沒有改變,還是那樣輕佻的妖嬈,無時無刻間想着要顛倒衆生。只是此刻那一頭漆黑如夜的髮絲,卻早就變得一片如月華般的光輝,銀白色的發,讓他更添了一絲淒涼的意味。清清冷冷的,妖妖嬈嬈的,就站在她的身後,微微的笑,眼中的那一抹紫,透着愉悅的弧度,慢慢的暈染開一個完美的弧度,似是那高貴的牡丹,又似乎,只是他逐月長袍上的蒲公英輕舞飛揚。
“我愛你……慕染……”他朝着她慢慢伸出手去,眼中繾綣的溫柔,慢慢織出她的繾綣,她的溫柔,清風拂動間,月華般的銀輝淡淡飛揚,拂到她的臉上,帶起酥麻的觸感,然而這一種真實的幸福,卻讓兩個人,寧願付出所有都想要貪婪的抓住,就算是一絲一毫機會都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