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的話,山谷內毒霧瀰漫,進出頗費了一些時間。”尋韶容行禮回答道。
她走到幾位士兵的前面,對坐在輪椅上的冷麪男子說道,“王爺,可否容小人給這幾位士兵醫治。”
殷王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
尋韶容向殷王行了一禮後,跪在地上,將包在帕子裡的綠色植物取出放在一旁。
“郜寧大人,可否給小人拿個藥罐和藥臼,要是沒有的話搗蒜的器皿也行。”尋韶容轉頭請郜寧幫忙。
要把這草碾碎,才能取出汁水給三個躺在地上的士兵服用,所以她需要類似於搗蒜之類的工具,將藥搗碎。
“行,我去看看。”
片刻後,郜寧進來,遞給她一個石頭制的藥罐和藥臼。
“多謝大人。”尋韶容接過藥罐和藥臼。
她檢查了三個士兵的身體,確認沒有其他外傷之後,將大朵的呈蓮花狀的綠色植物搗碎,搗碎後的汁水後給幾位士兵服下。
“這三個士兵躺在這裡多久了?”尋韶容問道。
“有三個時辰了。”
尋韶容點點頭,“這帳子裡面想必也有毒氣了,還請幾位大人出去,我用藥薰一薰。”
帳子裡面的士兵面面相覷,看殷王沒有動,自然也是不敢動。
尋韶容看着殷王:“殿下,還請您出去,不然待久了,大家都會中毒。”
“最好別給本王耍什麼花招。”殷王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後,郜寧推着輪椅出了主帳。
看到殷王出去了,帳子裡的其他士兵才漸漸離開。
尋韶容不禁在心中犯嘀咕,這王爺公子的就是疑心重,這帳子裡面又沒有什麼機密文件,她能耍什麼花招?
只不過是想把她們都趕出去,自己好調用醫療系統裡面的資源罷了。
看着帳子裡面沒有其他人了,她取出一瓶次氯酸溶液,開始對着帳子的角落裡面噴灑。隨後用消毒噴霧在帳子的入口和人可能觸摸到了地方進行消毒。
進行完這些操作後,她從棕褐色的木質藥箱中取出一個用天雄、皂莢和蕪荑等藥末製成的香燭,用帳子裡的燭火點燃。
這香燭是她在木煙閣製作的,每次醫治病人她都會點上。
點燃後藥味極大,可以營造出藥薰的感覺,當然,她翻過醫書,這幾味藥材也是可以避瘟疫殺毒物的。
進行完藥薰,她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將簾子打開,衆人聞着這難聞的、濃重的中藥味兒,都不禁皺起了眉頭,捂住了口鼻。
“你是想薰死本王嗎?”殷王聞着帳篷裡面的味道,用袖子擋住了口鼻,皺着眉頭一臉的厭惡。
“王爺恕罪,小人只是進行了必要的程序。”
這殘王脾氣怎麼這麼大?!
“都是爲了確保大家的生命安全。”尋韶容的聲音越來越低,她雖然也有些不耐煩,對殷王對待自己的態度很是不高興。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已經逐漸惹怒了這位軍營裡面的頭號人物,她只能期待這三個士兵能夠快些醒來。
半柱香的功夫,躺在地上的三個士兵漸漸醒來,咳出黑血後,臉色和脣色漸漸恢復了正常。
太好了!自己的判斷果然沒錯。
尋韶容在心中暗喜,之前試藥的時候想着若是這綠植不管用,不能解毒,就給這三個士兵服下自己特質的解毒丹,這解毒丹能解百毒,只不過數量有限。
如今看着三人已經醒來,看來這解毒丹是不必服用了。
看到地上的士兵醒來,郜寧看了看殷王,殷王詫異地看着尋韶容,他原本想着就算是能治這幾個士兵也要至少兩三天的功夫才能醒過來,沒想到才半柱香的功夫,這跪在地上的白麪大夫就將人救活了。
盯了半晌後,緩緩開口說道,“還算是有些本事。”
“郜寧,去給這位……”殷王指了指跪在他面前的尋韶容,一時想不起來他叫什麼名字。
“尋容。”郜寧提醒道。
“嗯,給尋容軍醫安排一個帳篷住下。”
“是,王爺。”
“多謝王爺。”尋韶容扣頭表示感謝,她猶豫着開口,“小人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
“能否,能否,賞小人口飯吃?”她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又是上山採藥又是治病救人的,如果這王爺不給她飯吃,她就只能給口服葡萄糖了,但是這葡萄糖是真的難喝。
“尋軍醫先去休息,一會兒自有人將飯菜送到你的帳裡。”郜寧笑了笑。
“多謝。”尋韶容強撐着虛弱的身子站起,行了一禮後離開了主帳。
尋韶容被安排在了一個小帳篷裡面,帳篷裡面有一張木牀,還有一些大夫們常用的工具:棕褐色的木質藥箱、挖草藥的藥鋤、銀針等等。
門口的桌子上放着一個皮質的水壺,一個黑色的瓷碗裡面有兩個白麪饅頭,旁邊放着一小碟黃綠色的鹹菜。
這軍營裡面的伙食也太差了,還是軍醫地位這麼低嗎?只配吃這個?連塊肉沫油腥都見不着。
哎,算了,她拿起水壺喝了兩口水,抓起一直饅頭,坐在牀上小口小口地吃。
一天沒吃東西,雖然很餓但是她不能狼吞虎嚥,她也不敢吃太多,免得胃疼。
吃完了饅頭,她抹了抹嘴吧,感覺身體漸漸有了力量,剛想脫衣服躺在木牀上,帳篷外傳來了軲轆的聲音。
“王爺?”尋韶容愣了一下,趕緊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在越南昭的面前恭敬地行禮。
“小的參見王爺。”
越南昭面對着她,鷹一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守衛說,你是拿着楊副將的令牌進來的?”
“回王爺的話,小的在軍營外幫一位老者治療了腳傷,恰巧碰到了楊副將。”
她沒有繼續往下說,想必越南昭也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一切都是巧合而已,她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也沒有依附於軍營裡面的統領。
“爲何要女扮男裝?”越南昭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啊,這就被看出來了?難道是我天生麗質……
尋韶容趕緊跪下,“回王爺的話,小的怕軍營不收女郎中,但是小的實在是需要一個營生來贍養家中老母。”
謊話連篇張口就來,這胡謅的本領真是越來越精進了,眼角甚至還擠出了兩滴眼淚。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十分可憐的模樣。
“王爺,您要的衣裳。”侍衛將衣裳放在桌子上,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記住了,以後不要欺騙本王。”
“是,是,小的記住了。”尋韶容不停地點頭,目送着越南昭離開自己的帳篷。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尋韶容也是睏意全無,她換上那身白色的衣裙,細細打量着。
嗯,這裙子倒是時興的款式,料子還挺輕柔的。
她伸了個懶腰,走出賬外,看着漫天粉紅色的晚霞,放鬆着原本緊張的心情,總的來說,今天來軍營應徵軍醫還算是順利。
突然,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撞到了她,一隻柔軟的小手拉住了她的衣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