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完水,尋韶容回到皇太后的寢宮。
尋韶容正一臉得意地走進壽昌宮,心想着騙過了那兩個蠢貨,忽而見到晉王和晉王妃正在皇太后的牀前說話。
他們還沒走?
二人回頭看她,她已經來不及退出寢殿了。
“你?”
“你是!”尋韶雪看到了她的正臉,這是侍衛打扮的尋韶容,她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晉王不滿地看了一眼尋韶雪,堂堂晉王妃怎的這般沒有禮數,他順着尋韶雪的視線看過去,看到尋韶容的臉時,也不由地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尋?”晉王脫口而出想喊尋韶容,但是又察覺到這是在太后的寢宮,隨即閉了嘴。
坐在輪椅上的越南昭挑了挑眉毛,一臉看戲的表情。
完了,被看到正臉了!
她想着出來倒水順便呼吸呼吸空氣,就沒有帶面紗出來。
這下可遭了!
她還沒想向越南昭挑明身份和目的,這會兒被發現可不是一個好時機。
尋韶容表面平靜,內心波濤翻滾,打死也不承認!
“晉王,晉王妃,小的尋容,是越王身邊的侍衛,平日很少外出,兩位貴人應該不認得小人,想必兩位貴人是認錯人了。”尋韶容低頭說道。
尋韶雪聽到他說話的聲音,臉上震驚的表情舒緩了一些,這是男人的聲音。
她在心中疑惑,“自己明明把她推下了懸崖,還劃花了她的臉,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世界上真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
尋韶容本就沒想放棄原主原本的身份,只是她的計劃是等自己一切穩定之後,自會以尋韶雪,侯府嫡女的身份去收拾這對狗男女。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她的力量還不夠強大,不足以對抗這二人。
“王爺,王妃,請回吧,太后需要靜養,宮裡留下殷王就行了。”容嬤嬤見二人還在壽昌宮裡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晉王哼了一聲,甩着袖子離開了,一個下人竟然也能趕他走。
尋韶雪跟在他的身後,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下次進宮一定要弄明白那個侍衛是不是尋韶容。
……
深夜,晉王府,尋韶雪收到一張字條,上面寫着:殷王侍衛,宮女淨房如廁。
果然,她想的沒錯,這個侍衛果然有問題,殷王帶個女人進宮到底有什麼目的?
等下次進宮,確認了這女人的手腕上是否有胎記,就能搞清楚她是不是尋韶容了。
第二日上午,早朝後越帝過來看望太后,壽昌宮的人一見是越帝來了,齊齊地跪在了地上,說着“參見陛下”、“參見父皇”之類的話。
越帝也沒顧得上跪在地上的皇子公主、丫鬟太監嬤嬤們起來,徑直走到了太后的榻前。
見到太后已經醒過來,還吃了一碗粥,越帝頓時龍顏大悅,“母后,母后您醒了!”
越帝握着太后的手,十分地激動,原本以爲要失去母親的他,此刻有失而復得的喜悅與感激。
越帝身穿黃色龍袍,雖有些胖但身姿挺拔,氣質威嚴,臉色雖有些黃,看上去不太年輕。
但給人一種睿智的感覺,嘴脣上面微微翹起的鬍鬚,讓尋韶容感覺有着莫名的喜感。
“兒臣太開心了,感謝天爺!感謝父皇在天保佑我們母子二人!”
尋韶容有些疑惑和不解,這越帝怎麼和史書上的皇帝不太一樣?
這皇帝不是應該威嚴神武、剛正凜然嗎,這越帝怎的這般接地氣?
“堂堂皇帝,你這是成什麼樣子?”太后不滿地瞪了越帝一眼,“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
越帝似乎十分喜歡太后向他發脾氣,看到太后瞪了自己一眼,反倒是越發的高興了。
尋韶容看着他們母子二人,倒是想起了一句話。
只要有娘在,不管這人多大了,都能當個孩子。
哎,可是她從小就是孤兒,也沒人疼沒人愛的,如今來到了越國,倒也是了無牽掛。
正在神遊的時候,她聽到了越帝中氣十足的喊聲。
“賞,統統有賞!”
越帝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尋韶容,“來,起來吧,朕都聽說了,說是殷王帶了一位神醫,快起來,讓朕瞧瞧。”
尋韶容恭敬地跪在越帝面前,“草民叩見陛下!”
她擡起了頭,越帝看着她,“嗯,這大夫還挺年輕,真是沒想到啊,少年出英才,年紀輕輕就治好了母后的病。”
“依朕看,太醫院那幫老傢伙們真是拿着朝廷的俸祿混日子!”
提起太醫院的太醫們,越帝憤怒地吹鬍子瞪眼,“這幫老古董,真應該向這位,這位,啊,殷王府的大夫學一學,一幫老頑固們天天就知道在宮裡混日子,不知道上進。”
尋韶容低下了頭,她只求皇帝不要再誇她,再罵太醫們了,不然她就會成爲衆多太醫們羣起而攻之的對象。
整個太醫院都沒能治好的病,她給治好了,這不是打衆人的臉嗎?
“朕就封你爲太醫院院判!”
尋韶容楞了一下,她從沒想過要在宮裡當差。
如今被封了太醫院院判,是正五品的官職,那豈不是以後要在太醫署上班,被各宮娘娘們傳喚來傳喚去的?
不行,這官職費力不討好的,她可不想當。
她求助似地看向了越南昭,可是越南昭並沒有看她,也沒有要拒絕了意思,畢竟皇帝開了尊口,臣子們只有服從的份兒,誰又會去駁了天子的面子呢?
尋韶容猶豫了半晌,正想開口拒絕,門外突然有個女子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父皇,不可!”
尋韶容心中一喜,是哪個善良溫柔又可愛的妙人兒幫她拒絕了這麼個差事?
她驚喜地回頭去看,卻看到了一張令她十分厭惡的臉,她的眸子頓時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