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昭在皇太后的牀前,陪着聊天。
他忽然想到一個王府的侍衛,單獨出現在御膳房似乎是不合適。
“郜寧,去請公主,讓她去一趟御膳房。”
“是,王爺。”
尋韶容走到了御膳房,天漸漸大亮了,門口守着兩個迷迷糊糊的小太監,她一揮手撒了些蒙汗藥,兩個小太監就倒在了地上。
她四處張望着,找到放肉和菜的簍子,洗乾淨一塊肉和一小把青菜,切碎後備用。
御膳房的牆架駕着一口鍋,她開始生火煮米。
還好在木煙閣經常自己做飯,也時常給小穆做吃的,這些砍柴生火做飯的事情,她已經十分熟練了。
粥快要煮好的時候,有人過來了。
“什麼人?!”御膳房的管事尖着嗓子喝道。
“哪裡來的侍衛,膽敢私自進御膳房?” 御膳房的管事憤怒地直跳腳。
“守衛呢?守衛都死光了嗎?”
原本歪躺在地上的兩個小太監也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管事看到二人歪歪扭扭睡眼惺忪的,上去就踹了一腳。
“還愣着幹嘛,沒看到有人私自進了御膳房?”
“還不快把裡面的人拖出去送到酷刑司?!”
“若是毒害了娘娘貴人們,有你們好果子吃!”
兩個小太監聽了嚇得忙往御膳房裡面走。
酷刑司?不是吧,就做了一碗粥,難道又要受皮肉之苦嗎?
這皇宮這麼摳門的嗎?
兩個小太監向她靠近。
糟了糟了,怎麼辦?!
她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了!
尋韶容端着手裡的青菜瘦肉粥,她四處張望着,看看能不能找個後門或者是窗戶之類的趕緊逃跑。
正進退兩難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小姑娘悅耳的聲音。
“李公公,誰招您老人家了?這麼大清早的就這麼大火氣,小心傷肝啊?!”
五公主越允熙帶着幾個宮女款款走來。
“怎麼,本公主想吃點東西,便差人來準備,李公公有意見?”
“沒意見,沒意見,公主請便,老奴告退。”李公公點頭哈腰地離開了御膳房。
“你就是二哥說的那個大夫?”五公主越允熙上下瞧着尋韶容。
“想必您就是五公主了,草民參見五公主。”
尋韶容端着粥碗,準備跪下給五公主越允熙行禮。
“行了,行了,不必行禮,快把粥給皇祖母送過去吧。”
越允熙穿着一襲紫色的宮裝,衣衫上的繡花和圖騰十分的細緻精美。
她身形纖細,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聰明勁兒,皮膚白皙柔嫩,略施粉黛,長髮柔順的披在肩上,髮髻上插着一支鳶尾紫玉簪,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活潑靈動。
“本公主和你一起過去。”
“是,公主。”尋韶容低眉順眼地跟在公主後面。
到了壽昌宮,容嬤嬤已經在服侍太后洗漱了,她將粥碗遞給容嬤嬤,退到了一旁站着。
容嬤嬤服侍着太后喝青菜瘦肉粥。
“這粥味道還不錯,沒想到哀家還能吃上一口熱飯!”
太后說話越來越清晰了,而且已經頗有些中氣,不似最開始那般虛弱。
“太后,您這身子骨硬朗着呢!”容嬤嬤一邊給皇太后喂粥,一邊笑着說話,主僕二人很是開心。
越南昭看了看尋韶容,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中似乎有感激之色,尋韶容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嘴角微微上揚。
“二哥,殷王府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位能幹的侍衛啊!”
“又能治病又能燒飯呢,以往只見二哥帶着郜寧侍衛來,如今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了?” 越允熙在一旁開玩笑。
“五妹,要不要二哥建議父皇,讓你去南戎和親啊?”越南昭挑眉問她。
尋韶容難得看他展開笑顏和人開玩笑。
“哎呀,二哥,二哥,別別,我錯了,我向你賠禮道歉還不行嗎?”
“千萬別向父皇建議啊,父皇一向很重視你的意見的!”
越允熙焦急地雙手合十,做哀求狀,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地看着越南昭。
“五公主,殷王殿下啊,和您開玩笑呢!”
“殷王殿下怎麼捨得把您送到南戎去,依老身看,五公主一直留在宮裡,太后還能有個體己的貼心人,都說女孩子纔是貼心的小棉襖兒。”容嬤嬤笑道。
“是啊。”太后慈眉善目地看着越允熙。
太后慢慢地喝着粥,越南昭、尋韶容和越允熙在一旁陪着說話。
“皇祖母,您感覺怎麼樣?”越南昭掖了掖太后身上蓋着的被子。
尋韶容出去打水準備給皇太后擦身子。
她看着尋韶容的背影出神。
自從太上皇離世後,皇太后輔助越帝登基,垂簾聽政整整十年的時間,在朝中地位很高,說一不二。
“皇祖母?”越南昭看她出神,輕聲問道。
“啊,已經好多了。”
“老二啊,這大夫是你府上的?似乎以前沒見過?”皇太后說話比剛纔有中氣了,但是和往日相比較,還是有些虛弱。
“是,她是近日纔到軍營當軍醫的。”
“嗯,他叫什麼名字啊?”
“尋容。”
“長得倒是挺白淨的,眉清目秀的倒是好看,只可惜是個男人,可惜了。”太后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若她是個女子,正好留在你身邊,哀家看他有着一副熱心腸,說不定能治好你的腿啊。”
“而且不卑不亢的,多好的一個孩子。”
越南昭脣角上揚,不置可否:“皇祖母,您想多了,您好好養病。”
“怎的,你這是嫌棄哀家是一把老骨頭了,不能管着你了?”
皇太后的脾氣一向不好,容易上火容易生氣,說完話開始捂着胸口,喘不過氣起來。